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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飛飛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聽到靈兒在旁恭敬地喊了一句。

“奴婢拜見太子殿下!”

刀飛飛正準備見禮便被雲扶蘇一把扶了起來。

“飛飛不必如此,你我之間無須多禮。”雲扶蘇眼看着刀飛飛那般若有所思微微蹙緊的眉頭,忍不住有些心疼。

刀飛飛如今哪裡顧得上這倒霉太子,一心想的都是自家大哥和大哥夫之事。那日岳仙居的一幕,自己久不能忘,若是大哥平安無事還好,若是有半點損傷,只怕那人會做出什麼驚為天人更加瘋狂的事情來。

靈兒眼看着自家小姐對堂堂太子殿下這般不理不睬,自己不得不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趁着刀飛飛失神之際,只將她平時寶貝疙瘩一般的茶葉偷着取出一些,泡上了一壺。

果然是好茶,入水只覺得芳香怡人,只是雲扶蘇卻是半點品茶的興緻也沒有。

靈兒終是看不下去,小心地扯了扯刀飛飛的衣袖。

“嗯?表哥說到哪裡了?”刀飛飛這不開口倒是罷了,一開口卻愈加尷尬了幾分。惹得靈兒在一旁只羞得了一個大紅臉。深怕太子殿下怪罪。

不曾想雲扶蘇好像吃了什麼蜜糖一般,嘴角勾起不要太過張揚。

這下刀飛飛是真的懵了,怎麼,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不成。只見這倒霉太子猛然出手一把將自己的手扯住。

“好飛飛,再叫……”雲扶蘇眼看着刀飛飛手腕上明顯用力想要掙脫,都怪自己太過心急冒失了。本還想着再聽一聲,哪怕就一聲也好,卻又怕着如此從天而降的驚喜太過奢侈,叫一次便少一次,所以自己不得不小心珍惜。

刀飛飛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自己的手扯出,只看着靈兒的表情,這才想到,莫不是自己剛剛的稱呼有問題?那淑貴妃是自己的親姑姑,這般說來,自己叫這倒霉太子一聲表哥好像也並無不妥。

刀飛飛回神才被這茶香所吸引,便是自己鼻子被狗吃了都聞得出,忍不住狠狠地瞪了靈兒一眼。恰好對上雲扶蘇的視線。不過是一壺茶水而已,自己也不好做得太明顯。

刀飛飛嘴角一咧,生生擠出一抹笑意來,要多勉強就有多勉強。

“嘿嘿!”又是白了眼靈兒。

“看本小姐一會怎麼收拾你!嘿嘿……”

雖說刀飛飛這笑容難免有些憨傻,只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還真是不無緣由的,落在雲扶蘇眼中這笑容只比那孩童的笑愈加天真爛漫了幾分。怎好這般的釋放天性不做作,無故惹人心生憐愛。

眼看着自己還要去誠王叔那裡回話,雲扶蘇只是簡單叮囑幾句,便匆忙離去。

“飛飛不怕,有孤在,自會護得大哥周全。”雲扶蘇自然不只是說說而已,只是不知為何,刀飛飛總覺得這次之事,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得那般簡單。大哥這次想要平安脫險只怕是艱難。

醉心閣

刀淼淼傻傻地杵在門口,不知站了多久。

錢強面上瞬間一抹凶光閃過,正準備起身,卻被玉瑤一把扯住。

“你想幹什麼?她是我的親生女兒!”玉瑤自然知道錢強的用意。眼看着錢強這果然停止了動作,自己才安心不過片刻……

“哦?瑤兒這會子知道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了,怎麼下那焚心草的時候,那般果決?”錢強話音剛落,眼看着玉瑤會死手臂就是一巴掌。

若是平時,任由她發瘋打就打了,罵便罵了,只是今日我錢強便不想再忍了,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大膽奴才,你竟然敢……”玉瑤眼看着被那瘋狗狠狠地抓緊了手腕,拚命地掙扎着,奈何沒有半點用處。

刀淼淼只是目光憨傻至極,嘴角還不住地流着口水,只在一旁默默地欣賞這好不熱鬧的一出狗咬狗。

“你是瘋了么?”玉瑤不過與錢強周旋了片刻,便沒了力氣。

錢強再壓制不住火氣。

“對,我是瘋了,從我被你勾引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瘋了,原本以為只是自己一時情 、欲作怪,對,瑤兒說得一直都沒錯,我錢強在你眼裡心裡就僅僅是一直都只是一個狗奴才,我也曾想着,就如此心甘情願地做一條狗也不錯,至少可以守着你……”錢強眼眶明顯有些發紅。

不過是各及所需罷了,若不是錢強說起,玉瑤萬不敢想這錢大管家竟然對自己如此這般有情有義,真是叫人好不感動。只是,本夫人哪裡用你這條看門狗來守。

玉瑤忙着上前,態度明顯軟了下來。只是將頭倚在錢強的背上。

“好哥哥,別再氣了,都怪瑤兒太過心急了,只是如今這淼淼憨傻至極,只比那五六歲的小孩子還不如,強哥哥何苦與她一個傻子計較。”玉瑤順勢暼了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女兒,早知道自己那日就該心一橫,直接將那焚心草給她灌下去。

同樣都是生女兒,憑什麼她刀飛飛那個賤人生下來就是太子妃,而你這個不中用的廢物,怎麼不去死。

“娘,淼淼想吃糖,娘親說過,淼淼生日的時候,會給淼淼糖吃。”刀淼淼怯怯地上前。

玉瑤猛然心頭一緊,眼看着還有月余便是淼淼的生日,虧得她如今這般痴傻竟還記得。玉瑤的心瞬間軟了下來,只把刀淼淼一把拉了過來,不知從哪裡竟然當真翻出了一盒子的糖果。

刀淼淼忍不住眼眶發酸,卻只得一把搶過盒子,放聲大笑起來。笑到最後,眼角竟滲出一行清淚來。

玉瑤只看着自己女兒一會哭一會笑的,難免有些不耐煩。

“還不趕緊滾下去。”眼不見心不煩,還好自己腹中還有一個,只是,這孩子也來得不是時候,眼看着這將軍府只怕自己也指望不上,不得不早做打算。

“刀文珏那個小畜生,最好給我死在那暗獄裡,要不然……休怪本夫人不念舊情。”

誠王府

“如此便有勞寒先生了!”雲誠這裡話還未談完,便聽聞下人來報,太子殿下到。雲誠只得叫下人在這裡小心伺候着,畢竟自己費了好大一番心思,才有幸得見這寒先生一面。

自古江南出才俊,果真如此,雖然這百里寒身子有疾,只是簡單對答那麼三五句話,可見此人着實大才,那宇文老賊得此謀士死也算是賺到了。

“誠王叔……”不等雲扶蘇見禮,便被雲誠一個眼神示意,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人到內室,雲誠便再也多等不上片刻。

“怎麼樣,他怎麼樣?”雲誠眉心緊蹙,眼看着初塵重傷未愈,怎好禁得起如今這般折騰,更何況,那暗獄就是一頭老牛進去,不過是分分鐘便做了那下酒菜,何況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誠王叔先別心急。”雲扶蘇本想着安撫一二,只看着雲誠的那副反應,貌似自己的話並沒有起到幾分安撫的作用。

將心比心,若是今日身陷暗獄的是飛飛,自己只怕是早就急瘋了吧!相比之下,誠王叔只比自己淡定得多。

雲誠咽了口茶水,只覺得心口堵得狠。上不去下不來,只怕是初塵那裡沒有個好歹,自己便先殉情去了。也不知初塵知曉了,會不會笑話本王。

“孤且看着那古玉樓的模樣,也算是個識時務的,想來父皇那裡沒有定論之前,自然不敢對錶哥擅自用刑。”雲扶蘇小心地安撫着雲誠,其實自己心裡也不知有幾分把握,父皇的心思,又有幾人能懂。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若是這次父皇只想着對付表哥倒也罷了,只是如此赤裸裸地偏袒他忠義侯府,只怕是父皇他對將軍府,已動了殺心。

雲扶蘇猛然皺眉,若是將軍府倒了,飛飛且又該如何自處,父皇總不會連飛飛且不放過!念及此,雲扶蘇便是片刻亦不敢耽擱,猛然起身。

“殿下這是?”雲誠不過片刻失神,眼看着雲扶蘇這是要走的意思。如此心急竟不知是為何,心急的不應該是本王我么。

“誠王叔恕罪,改日孤必來謝罪。”雲扶蘇來不及解釋是一方面,自己如今還不確定父皇的心思,沒法解釋才是關鍵。

雲誠也不好追問,只見雲扶蘇匆忙地離去,便再次回到書房與百里寒密談。

“王爺還真是重情重義,百里寒佩服佩服。”百里寒不過隨意一瞥,便可知道,這誠王當真是急得緊了,要不然放着一個好好的王爺不做,竟然動了這般心思。

與百里寒這幫心思澄明之人對答,雲誠不得不處處小心謹慎,生怕哪裡出了紕漏,那樣就不是救初塵了,便是自己都被搭進去。

我雲誠倒不是那貪生怕死之輩,只是遇到了初塵,便想着活得久些,也不敢奢望太久,哪怕多陪伴廝守初塵再多一天,也是好的。

百里寒哪裡顧得上他雲誠的心思。心裡又是一番苦心算計。

“先生當真打算助那誠王?”薩圖這次當真是看不透了。按理說西陵王有那不臣之心早已不是什麼秘密,起兵不過是早晚之事,只是若說是別人投敵倒也說得過去,如今是他誠王,別說是寒先生,便是自己也不敢相信。

百里寒只是指尖微微勾動,隨手撿起一枚黑子,眼看着可走之處甚多,細品下來卻是處處殺機。一把將那棋盤打亂。

百里寒如此動作,着實嚇了薩圖一跳,平日里來,只見先生溫文爾雅慣了,還是難得一見,他竟然如此火氣。眼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薩圖也不敢撿。

百里寒嘴角微微上勾,那笑容只叫人心裡發涼,毛骨悚然。

“管它誰贏睡輸,不過是誰離執棋之人更近一步罷了!這天下,早該亂了。”百里寒隨手將自己手中的棋子丟向棋盤。

“不知長姐這次且又該如何抉擇?”

御書房

“蘇兒莫不是當真以為,這太子之位除了你,朕便沒有其他兒子!”聖陵帝一把抄起茶壺只向著雲扶蘇便砸去。

花憐忙着擋在身前。眼看着那茶水濺了自己一身,聖陵帝終究還是給雲扶蘇留了一些情面。

花憐忙着替雲扶蘇說著好話。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太子殿下這也是心繫著刀侍郎的安危,這才一時嘴上失了分寸,殿下對皇上的恭敬孝順,連奴才都看在眼裡,皇上自是最是清楚的啊!”

雲扶蘇一把將花憐推到一旁,身子跪得挺直。

“兒臣斗膽請父皇放過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