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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眼前女子一隻手微微抬起,青紗緩緩撩去,刀霸天忍不住隨之上前。不顧一旁的將領發瘋般提醒着。

“將軍不要啊!是幻音!”可憐這將領聲嘶力竭的好心提醒,奈何刀霸天此刻怕是半個字也聽不進去,眼中心中只有這青衣女子。

“傾城,傾城別走,等等為夫!”青紗退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終於顯露在眾人面前。只見那女子莞爾一笑,瞬間迷倒一片。不曾想……

“你,你是怎麼識破的?”眼前哪裡還有那曼妙青衣女子,唯有一滿臉賴子噁心至極的糟老爺們。

可憐了這男子本以為自己的幻音術天下一絕,直至胸口被一把鋒利的匕首沒入,伴隨着那句。

“妖人,拿命來!”

刀霸天此刻卻沒有空閑去顧及一個死人,自己匕首祭出,直中要害,便是那千年王八也只能乖乖等死。眼下必須想好如何破陣才是。

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雖然這癩子男已經一命嗚呼,這幻音術暫時破除,自己先前也破過大大小小不知多少陣法,此陣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刀霸天猛然想起了身後的那個唯一完好無恙的將領。

“無心,適才隱隱聽聞你說起這陣法之事。”刀霸天隨即仔細打量了這冷無心一眼,如此危急的情況之下還能如此沉着冷靜,並且做出應有的判斷,此人實乃大才,可重用。

冷無心有條不紊地只將自己所知有關玄機門的一切悉數道來。眼看着刀霸天的眉頭越皺越緊。

這玄機門,刀霸天自有耳聞,只是相傳十幾年前這玄機門便被一夜之間滅門,若是有人有意栽贓陷害一個已經滅絕的門派,刀霸天如何也不肯相信,那麼答案就漸漸浮出水面了,玄機門定有倖存之人,且這倖存之人定是那百里冥淵的嫡系傳人。要不然怎能將這陣法與幻音之術運用得如此靈活巧妙。

如今這幻音術已破,只是這陣眼且該如何去找。

刀霸天正是一籌莫展之際,冷無心忽然開口。

“將軍可有聽聞過降龍陣?”冷無心也只是大膽猜測而已。這降龍陣,自己也只是聽說過沒見過,只見這陣法中不僅融合了幻音術並且可以控屍,如此想來定然與那降龍陣擺脫不了干係。

刀霸天只覺得心頭一沉,若當真是那降龍陣,本將軍倒好,本就抱着戰死疆場的決心,只是可憐了自己身後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眾將士們。

“無心可知如何破陣!”刀霸天不過隨口一問,本來也沒有抱有什麼希望。別說這冷無心不過是尋常得不能再尋常得一介武夫,便是任由他有着通天的本領,對上這降龍陣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媒介,以血為媒!”冷無心思慮了片刻,自己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如今卻不得不說。

刀霸天眼前一亮,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只是這以血為媒,耗費的是施陣者的心頭血,如此強大的陣法,便是那一隻老虎且能支撐幾時。

刀霸天忽然嘴角勾起,只是刀霸天這一笑,冷無心卻是慌了神,將軍這莫不是被那幻音術迷傻了不成。

適才那曼妙的女子,只聽聞將軍喚她傾城,柳傾城,莫不是將軍竟把那癩子當作了夫人!果真是用情至深。

刀霸天哪裡顧得上冷無心的心思,原本準備生死一博,如今竟是累了,隨意尋一處乾淨之處,便躺了下來。

冷無心以及恢復神智的士兵們簡直傻了眼,虧得將軍如此危急情況之下還能如此強大從容,虎將手下焉有熊兵?眾將士們只將屍體清理乾淨之後,皆尋得安心之處歇息開來,只是難免有一些飢腸轆轆。

刀霸天稍微打盹,只聽聞腹中咕咕作響,刀霸天素來治兵嚴謹,不得強取百姓的半鬥口糧,所以士兵們一個個即便是餓死,也不敢去臨街鋪面百姓家中爭討糧食。

只是如今情況特殊,事急從權,且城中百姓早已被宇文少恭那個畜牲屠盡,自己若是再如此墨守陳規,只怕是沒能破陣,自己與眾將士便被活生生地餓死。

刀霸天隨手一個動作,將士們便心領神會,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聞到陣陣粥香。

“噗……”百里寒猛然一口心頭血噴涌而出,心中暗叫一聲不好,怎麼會這樣。

“先生,先生您這是怎麼了?”宇文少恭忙着上前。

百里寒隨手將嘴角的鮮血拭去,蒼白的臉上辨不清是何顏色。只是一把將那染血的帕子丟掉。

“好你個刀霸天,還真是低估你了!”百里寒嘴角微微上揚,任你再有本事且如何?降龍陣下,便任由你是龍也得給我困着。

“咳咳!”這該死的咳疾,偏偏此刻發作。

宇文少恭再坐不住。

“本王斗膽且請先生賜教,我等分明已經奪下了這幽靈郡,先生還為何……”宇文少恭欲言又止。

“為何怎樣?為何下令屠城。”百里寒眼神之中猛然閃過一絲狠色,這一次卻是沒有半點收斂。只看得宇文少恭毛骨悚然,徹骨生寒。

“這百姓是他雲家的,他們是生是死且與我何干?”百里寒一個眼神示意薩圖。

“先生話里話外本王着實不知,先生為何如此痛恨雲氏一族。”宇文少恭隱隱地覺得有什麼不對,直至寶劍穿胸而過。

“那你便不必明白了!”百里寒隨手捻了滴劍上的鮮血,放在唇邊舔了一下,果然人是廢物的,血也一樣,毫無一絲半點誘人香甜。

“先生,我們如今該如何打算?”薩圖自知百里寒最是厭惡別人質疑自己,只是如今眼看着外有大陵幾十萬精銳,門外便是他宇文少恭之人,如今自己與先生且又該如何脫身。

難得百里寒心情好,並沒有惱怒。

“我若是想走,可有誰留得住!”百里寒話音剛落,不知是哪個不知死活地闖了進來。大驚失色地嘶喊着。

“不好了,王爺他,他……”薩圖隨手一揮,寶劍上不沾半點血痕,那人便沒了動靜,徑直倒地,便是那小雞小鴨還知道掙扎一番,他這倒真是死得利落乾脆。

百里寒微微勾起嘴角。

“薩圖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不講情面,怎好不讓人家好歹將那遺言講完。”說話間,百里寒隨手撥弄着輪椅上前。

薩圖傻傻地杵在原地。百里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若不是自己腿腳不好,只怕是就不只是區區一個眼神便可了事了。

“怎麼這會子不急着走了,薩圖莫不是想留在這過年!”

薩圖忙着上前,推門而出,只見這將士們彷彿木頭人一般被定格在原地,萬人軍中只如履無人之境。

“先生果然鬼才!”

一連被困陣中三日,刀霸天便有些坐不住了,本想着將那施陣之人的心頭血耗干,誰知眼看着城中的餘糧已經耗盡,再如此消耗下去,只怕是那妖人的心頭血沒有耗盡,眾將士便先餓死在此。

不對,定有什麼不對。刀霸天轉念一想,忽然大徹大悟,以血為媒,誰說這血只能是一人之血,也可能是多人甚至是那猛獸,換而言之,這媒介可以轉嫁到任何一個人或生物的身上。虧得自己還自作聰明故作消磨,如今看來當真是蠢不可及。

刀霸天正欲起身,冷無心迎面走來。

“將軍!”不等冷無心將話講完,刀霸天便將其一把扯了過來,伏在耳側低語着什麼。

古玉樓在一旁隨手拂去身上的灰塵,眼看着幾日未吃肉,嘴裡淡出個鳥來,哪裡顧得上他們在一旁閑扯些什麼。

這一遭本想着在皇上那裡掙得一個大功勞,不曾想,如今卻怕是再無緣目睹聖顏。

“將軍之意,如今之勢,需先找到血源?”

大陵 御書房

“幽靈郡那裡可有消息?”自打刀霸天出征平亂,聖陵帝便沒有一夜睡過一個安穩覺。

難得忠義侯齊楚桓倒是忠心護主,眼看着刀霸天挂帥出征,自己這中風的毛病,便如華佗再世一般,奇蹟地自愈了。

“回皇上,幽靈郡那裡至今並無消息傳出。”齊楚桓只是實事求是地作答。心中自然也有困惑,按理講,便是兵敗,眾將士戰死殺場也該有消息傳回才是,怎好五十萬大軍只如憑空消失了一般,莫不是……

聖陵帝猛然抬頭,便看到了齊楚桓眼神之中的那片刻踟躇。

“忠義侯有話當講,直言無妨!”如今自己可以倚重之人,便只有他忠義侯,還在這裡虛偽造作些什麼,只管有屁快放便是,如此上不去下不來,只看着他不難受,朕卻沒有這個心思與之打啞迷。

“老臣愚見,護國將軍他,他會不會通敵……”齊楚桓故作欲言又止,卻是有意將那通敵二字咬得很重。

誰都知道這通敵之罪乃是那誅九族的大罪。前有首輔大人玉無痕在前,任誰還敢輕易提起這通敵二字。

“大膽!”聖陵帝一聲威喝,齊楚桓慌忙跪地。

“來人,還不趕緊將將軍府給我圍起來,務必要一隻蒼蠅也休想活着飛出去!”

護國將軍府

“你這是找死!”錢強眼看着玉瑤這剛剛眼看着將軍府被封,便想着卷一些值錢的金銀玉器跑路。別說這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還真是用在玉瑤身上半點也沒有糟踐。

錢強猛然上前,只聽一陣稀里嘩啦,玉瑤好不容易才收拾好的包袱便碎了一地。

“你才是瘋了,如今不趕緊跑路,難不成還要本夫人與這將軍府陪葬不成!”玉瑤懶得再看着瘋狗一眼,若是平日里任由他亂吠便罷了,如今自己卻顧不上與之周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況且煬哥哥早已許過自己的一番錦繡前程……

“瑤兒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如今之勢,瑤兒竟然還想着自己當真可以與將軍府劃清界限!”

玉瑤猛然心頭一緊,呆傻在原地。推開門向外望去,將軍府各處暗門,便是那狗洞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別說是一個大活人了,如今便真是那討人嫌的黑貓也休想活着出去。

“強哥哥,瑤兒錯了,哥哥莫要真生瑤兒的氣!”玉瑤忽然放低姿態,如今將軍不在,這錢強雖然不是個好伺候的主,怎麼說也可以護得自己和腹中孩兒一時周全。

清竹軒

刀飛飛只當作沒事人一般,繼續逗弄着小黑,靈兒卻再坐不住。

“小姐,我們……”不等靈兒將話講完,刀飛飛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噓,有人比我們更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