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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孩子而已,這有何難,本皇子給你就是……”

“飛飛她人呢?”

未央小築的丫鬟婆子們忙着跪了一地。

雲扶蘇正想着發作,只是依着飛飛的性子,若是真的鬧起來,孤尚且拿她沒辦法,這些區區奴才,又能如何。

“還不抓緊去找?”

誠王府

“郡主殿下請回,王爺這些日子不見客。”管家見家丁們攔刀飛飛不住。忙着上前。

“本郡主若是非進去不可呢?”刀飛飛雙眼瞪得怒紅,心口疼得厲害,大哥他定是出事了。

“郡主還請自重!”並非管家有意為難,只是王爺不求別的,就想着可以一個人陪着刀侍郎,走完這最後一程,做奴才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管家本以為刀飛飛會哭會鬧,不過是耍點女人的那些小把戲,不曾想,眼看着一把純銀匕首橫在頸間。

“讓開還是不讓?”

靈兒嚇得忙着上前,憑着自己對小姐的了解,這份堅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家丁們着實沒了主意,只看着管家的眼色。管家也沒有想到,刀飛飛會做到如此。

她佳敏郡主倒是沒有什麼可以在這誠王府撒野的,只是若是考慮到這佳敏郡主是誰。那可是王爺心尖上那人的妹妹,管家也不敢為難,若是當真有半點差池,只怕是自己一個做奴才的,擔不起這份責任。

正是為難之際,只聽見一聲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讓她進來吧!”

刀飛飛這才看到眼前那一身墨色長袍裡面,哪裡還像是個人,憔悴得不過是空有一身骨頭架子罷了。

在門口被攔着的時候,發瘋一般地想要進去,只是就那麼一眼,只是看到了雲誠的一個背影,刀飛飛卻再邁不動步子,連一個斷腸之人都追趕不上。

刀飛飛一個趔趄險些跌坐在地。

“小姐。”靈兒忙着追了上去,小姐這是怎麼了,誠王又是怎麼了,這一個個的,怎好如此不對勁。

小姐那日出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這一切又與誠王有何干係。靈兒滿是霧水,直到跟着小姐走到一處,誠王府竟然還有如此幽僻之地,怎好自己與小姐先前在誠王府多日,竟未發現。

剛剛走到這暗室門口,只覺得寒冷逼人,這才剛剛十月份的天,若說是有些涼意倒也尋常,只是怎好這般只比那寒冬臘月更加刺骨讓人忍不住打着哆嗦。

暗室一路走到盡頭,隱約看見一個冰棺,靈兒嚇得心頭一驚。忙着止住了腳步,這才發現小姐的神色越來越難看。

“來都來了,不進來么?”雲誠緩緩回頭,那本就深邃的眼眸更顯空洞,哪裡還有半點色彩。

見刀飛飛半會不動作,也不勉強。只當是旁人都不存在一般,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那冰棺中人,手上一遍遍的捋着那總是淘氣的凌亂的髮絲。

這是本王陪初塵的最後一夜了。若是本王一直這般貪心地將初塵強留在身邊,初塵可會怪我。

刀飛飛努力的想要堅強,卻忽然發現,在生離死別面前,自己竟然是這般脆弱和無力。

不過是兩日不見,先前雖說是全身僵硬毫無血色,最起碼還完好無損,只是現在全身上下已經漸起屍斑。

一瞬間淚水再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刀飛飛猛地在冰棺之前跪下。若是自己身子骨沒有這般不爭氣。偏偏在那個時候病倒,或許大哥他就不會,不會這般……

雲誠面上看不出任何錶情,初塵說得果然沒錯,飛飛這個丫頭還真是個讓人不省心的,你這個當大哥的還真是好不清閑,竟然將照看她這不省心的丫頭如此一個艱難的擔子甩給本王,本王若是偏偏不遂了初塵的意,初塵會不會起來,與本王好好理論一番。

“飛飛哪裡有錯,錯的一直是本王。”若是那一日,初塵來王府找本王之時,本王可以多給他些信任,不去聽他那些亂七八糟的鬼話,說出那些傷他至深訣別的話……

誰曾想那一別竟會是天人永隔。

“王爺,大哥他,他已經……”刀飛飛忽然有些不忍心,只是再怎麼不願意接受現實,大哥他確實已經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飛飛可不可以再讓本王陪初塵待會,就一會也好!”

刀飛飛還想着說些什麼,卻被靈兒一個用力,扯住了衣袖。

“小姐,我們回去吧。”靈兒如何也想不到,竟然還能再見到公子,原本以為公子他早就,早就隨着將軍他們去了。

若是真的就那個時候去了,該流的淚該傷的心,且就那麼一次痛苦個徹底也就罷了,如今再來一次,怕是神仙也扛不住了。

靈兒想着安撫刀飛飛幾句,可是此刻,卻好像任何安慰都顯得蒼白無力。

回去,回哪裡去,東宮么?刀飛飛踉踉蹌蹌,不想去看前面的路。

是該回去了,那個反覆纏繞着自己古怪的夢,夢中的那個少年。

“吾乃天機道人首徒慕辰。”都叫慕辰,都是那稀奇古怪的仙師,哪裡有那般湊巧的事情,原本只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能討厭一個人到極致,也會情不自禁地夢到吧!

“本郡主小的時候,可有被父親罰到過祠堂?”刀飛飛忽然這麼一句,問的靈兒險些沒有笑出聲來。

小姐被罰入祠堂,那不是家常便飯么?若是小姐問靈兒多久罰一次,一年罰幾次,倒是值得靈兒仔細回想一次。

刀飛飛哪有心思與靈兒在這裡開玩笑,不過憑着父親不待見自己那個勁頭,那祠堂,只怕是家常便飯也說不定。

“本郡主小的時候,可有被蛇咬過?”刀飛飛竟不知為何,明顯有些緊張。

這個還真是把靈兒問住了,靈兒也是七八歲大小的時候被賣入將軍府,若說是別的,靈兒還真是記不太清楚了,若說是蛇,莫不是小姐若說的就是那條黃金巨蟒?

“沒有過。”靈兒想了想,小姐雖然遇到了那黃金蟒不假,只是準備地說,是小姐制服了那蛇,全身上下雖然沾滿血跡,卻沒有一滴是自己的。自然算不得被蛇咬過。

刀飛飛只覺得靈兒那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勁,若是有便是有,沒有便是沒有,為何會有那麼一絲的拖延和猶豫。

或許是靈兒當真記不清了,只是自己多想了也說不定。

“府上可曾來過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刀飛飛雙手忍不住攥緊衣袖。

“當然有啊。”難得靈兒這一次回答地如此痛快。

刀飛飛愈加緊張。

“是誰?”可是一位道長與一位黑衣少年。

靈兒傻盯着刀飛飛半會,小姐今日是怎麼了,莫不是傻了不成,府上來的最稀奇古怪的不就是小姐的那個神棍師傅。

刀飛飛繼續前行着,想着從靈兒這裡問出什麼來,只怕是指望不上了。

對了,那枚飛鏢,叫什麼天馬流星鏢來着?若是能找到它,是不是……

“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靈兒眼看着刀飛飛雙眼空洞地盯着將軍府那破落的牌匾。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已結滿了蜘蛛網。

眼看着公子這裡出了事,小姐心裡自然是不好受,只是再回到將軍府,不是更避免不了觸景傷情么。

靈兒不過失神片刻,再一看,刀飛飛已然推門而入。

刀飛飛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從未仔細地看過這個自己所謂的家,先前誤打誤撞穿越到這裡來,最多只是無可奈何與隨遇而安。

眼看着這院子中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甚至台階上的一塊塊不起眼的鵝卵石,當自己想要看個仔細地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我刀飛飛,再也沒有家了!

“靈兒可知,先前房中那些陳舊許久不用的物件且都放在了哪兒?”

別說這個問靈兒就問對了,從靈兒到了將軍府,但凡小姐穿的用的,靈兒就一直小心收着,沒捨得扔。

小姐小時候,最是念舊,即便吃過的糖果盒子都捨不得扔。一來二去,老爺子就專門騰出來一個屋子給小姐做庫房用。

只是這庫房如今已是許久無人打理,不知道小姐這身子如今這般模樣,可否禁得住嗆。

“阿嚏!”刀飛飛忙着用帕子掩住口鼻。

靈兒忙着上前,隨手將眼前的虛浮的灰塵處理了一下。

“小姐要找什麼,還是靈兒來吧!”

刀飛飛自然知道靈兒是一番好心,只是那飛鏢,自己也是隱約只記得個大概,又哪好讓靈兒費力去找。

眼前這庫房,雖說灰塵是大了些。只是比起自己先前探訪的那些古墓要好上了許多。

“靈兒且在外面等着便是。”說話的功夫,刀飛飛已然點亮了火摺子。藉著微弱的光,不疾不徐地尋找着。

奈何叮叮噹噹,便是自己小時候掏過的鳥窩都找到了,就是沒有見到那飛鏢的蹤影。

就知道,只是個夢吧!虧得自己竟然傻傻地當了真。

“回去吧!”刀飛飛正想着歸去。

“小姐,那莫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