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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圖有意地加快了腳步,只是才沒走出多遠。只聽噗通一聲,那蒙面女子猛然跪地。

“婉兒終於心安了!”

“先生……”薩圖在想着,先生要不要停下來,自己雖然看不懂先生,只是在那片刻踟躕猶豫的眼神中,看到了先生對這女子明顯有些不一樣。

“不必了!”既然早已是已故之人,哪裡還有放不下的事,捨不得的人。

薩圖自然知曉先生做什麼事自然有先生的道理,自己作為一個下人也不好過問,只是還是想問上一句,畢竟事關先生的安危,自己不敢冒這個風險。

眼看着這女子明顯與先生是舊實,若是個忠心護主的也就罷了,人心隔肚皮,十幾年的光景,又有多少情深不負禁得起消磨。

“那個女子,要不要小的……”寧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人。

百里寒手指狠狠地按了下輪椅,眼皮沉沉地閉上又開。往事歷歷在目,只是此刻卻不忍在回想。

即便是她那日她死守在自己身旁且如何,不過平添一個刀下亡魂罷了。親弟弟尚且不放過,又何況是區區一個奴婢。

“她不會的!”百里寒聲音啞啞的,幾乎微不可查,但是薩圖還是聽得一真二切。

自從薩圖結識先生的那天起,先生就每日活在無休止的仇恨和算計之中,別說是信任,便是誰有幸在先生這裡看到過半點真心。

自己雖然跟了先生十幾年,雖然自認為是先生的心腹不錯,說到底,不過是先生殺人的一把刀而已,而自己的身後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如宇文少恭那般一劍刺穿。

伴君如伴虎不假,可是伴着先生那伴的是閻羅王,指不定那一刻,一個不留神,腦袋脖子便搬了家。

正所謂禍從口出,先生竟然說那女子沒問題,那就自然沒問題。

只是那女子竟是如何識破先生的身份,又一路追隨到這裡來,若是這一個尋常女子且發現了先生的行蹤,那麼旁人那裡……

“薩圖可有後悔跟着我?”百里寒神色之中忽然閃出一抹惆悵。

薩圖猛然止住腳步,兩步跨到輪椅前,端直跪下。

“薩圖跟着先生從未後悔過,先生是薩圖見過最有謀略之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說的便是先生這樣的人。”薩圖這倒是沒有扯謊,完全是真心話,當初自己跟着先生,一來是想着跟着少主有飯吃,二來不過是先生當初的那一個眼神,薩圖看到了很深的執念,而這種執念之中帶着很強的殺傷力,跟着先生自然能成就一番大事。

直到後來,漸漸地知道了先生的身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心,正所謂跟對人,做對事,而先生就是我薩圖命里的貴人,男子漢大丈夫即便是前路是死又如何,總好過碌碌無為的過一輩子,沒準就成了呢,也說不定。

“接下來的路,會有些難走,薩圖若是隨時想走,我都不會怪你。”百里寒話只說了一半,心中自有自己的算計。

曾經我百里寒也想着,寧可天下人負我,我不負天下人,只是死過一次才明白,那個自己付出最多真心的那個人不值得了,這世上再沒有誰可以負自己一次。任誰都不可以!

“薩圖願意誓死效忠先生,雖死不悔。”

真心這個東西,太過難求,也太過廉價。就好像那如意樓的女子,雖然看着比怡紅院的要高貴那麼一點,在收到那黃白之物時,眼睛不要瞪得太過明亮,在榻上也是無不賣力討好,一口一個大爺的叫着,大爺好不威風,奴家心裡只有大爺一個。只是事成之後,拿着那銀兩走人之後,宛如變了一個人一般,擠兌人簡直生怕人家聽不到。

“死癱子,賴蛤蟆想吃天鵝肉,光是看着老娘就是噁心,就憑他個死癱子也配出來玩女人,他可有那功能?”

前一秒還在你眼皮底下表忠心,下一秒便在你身後放冷箭,這樣的人這樣的事,百里寒見得太多,只是旁人如何,我百里寒自然是管不得,只是在我這裡,一日效忠,那便是誓死效忠,是去是留只怕是由不得你。

既然入了我的局,任誰再想着離開怕是不能,要麼我死了,要麼他死,再或者說一起死。

誠王府

“你這個臭丫頭還真是不知道知恩圖報?”夜離眼看着這丫頭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平日里讓她活動兩步只跟挪缸差不多,如今倒是難得痛快了。若不是自己仗着一身輕功想要輕易追上她,還真是不容易。

刀飛飛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沒地方撒,如今這人偏偏天堂有路你不走,飛飛這裡出氣筒缺一個你偏偏湊上來。

“誰用你幫忙了,若不是你,本郡主還正好眼不見心不煩呢,誠王府每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本郡主指不定過得多自在逍遙呢。”刀飛飛雙手叉着腰,別說還真是好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不等夜離將話講完,刀飛飛一把將那指向自己的破手指打了下去。

“你什麼你,還有別怪本郡主沒有好心提醒你,趁着靈兒還沒回來,趕緊將你這一身衣服換掉,要不然……”

怎麼,本世子這身妝扮為了誰,你還好意思先嫌棄了,卸磨殺驢不要這般快,夜離不情不願地只當著刀飛飛的面,便將外袍,中衣一件件退了下去。

刀飛飛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來,雖然自己愛情動作片也沒少看,只是如此看着一個美艷男子在自己面前衣襟大開,正要解去那腰間的衣帶。

“喂,看夠了么?”哪有這般不知羞恥地女子,不過本世子且原諒她的情不自禁,畢竟自己若是個女子,只怕是也早愛上自己了。

這偉岸身姿,這俊美的相貌,就是掛了彩都是這麼好看。

“嘶。”汀蘭那個死丫頭,下手還真是狠。

刀飛飛這才想起那倒霉仙師臉上還有傷,雖然人是百里挑一的討人嫌,只是剛剛這傷着實是為了本郡主受下的。

刀飛飛隨手在自己的衣襟處掏了半會,就是這個了沒錯。剛一抬頭,只覺得落在身上的視線難免有些灼熱。

夜離喉結滾動本能地吞了口口水,女子自己自然是見過,父王母妃倒是也往自己的房中塞過丫頭,不過一些被自己打暈了只在地上睡了一夜,有些乾脆直接就打發了。

一方面自己身上的毒若是一日未解根本無法人道,另一方面,不知為何,好像自己生下來就對這男女情事懵懵懂懂不怎麼上心,再加上自己這些年胡鬧慣了,南陵世子好男風之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只是原本也沒有什麼不妥,怎好就在剛剛那一刻,只感覺到全身灼熱難耐,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着,按理說那她那乾癟的身材只比那豆芽菜也好不了幾分。

眼看着那女流氓,剛剛在本世子眼前行那不軌之事,這便餓虎撲食般向本世子撲來。

“你,你到底想怎樣?”夜離雙手環胸,本能地防禦着。

還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刀飛飛只把那丹藥一把放在桌上,上不上隨便你。

夜離雙眼盯着那瓷瓶,左右看了半會。

“合 歡 散。”虧得本世子先前還以為這郡主雖然身世可憐,且處事不按常理出牌缺了根弦,原來骨子裡還是個下作的女流氓。

眼看着這強來不行,這是想要迷 奸本世子不成,虧得她還真是為了本世子煞費苦心。

刀飛飛只看着他,虧得他還是一個大老爺們,怎好這般磨磨唧唧。罷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靈兒。”刀飛飛聽聞外面又是一陣吵吵鬧鬧,自然是靈兒回來了,那旁邊嘰嘰喳喳個沒完之人定是那跟班無疑。

靈兒這推門而入倒是不要緊,青椒只聽聞室內好不熱鬧,便想着進來探個究竟。

只看着自家世子,衣衫不整,臉上挂彩,十分幽怨地站在一旁。

世子終於開竅了,只是這主意敢打到郡主身上,青椒還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眼看着郡主雖為女兒身,但是明顯着一副打的過小三逗得過流氓的架勢,到底是誰給了世子的勇氣。

青椒在一看桌上那好不顯眼的瓷瓶,世子什麼時候這麼上道了,只是這寶貝竟是從哪裡得來的,莫不是上次到侯府的時候隨手順來的。

要不是有外人在,青椒正想着給夜離豎個大拇指,眼睛嘰里咕嚕轉了半會,奈何夜離只當做沒看見他一般。

青椒猛然拍了下腦袋,莫不是自己與靈兒進來的有些不是時候。

正所謂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保不齊王八瞅綠豆就真的對眼了呢。

不等靈兒反應過來,便被青椒一把連拖帶拽地扯了出去。

刀飛飛只感覺到不對勁,這主僕二人莫不是得了什麼毛病交叉感染了還是怎滴,怎好一個個皆是這般莫名其妙,莫不是白日見鬼了。

夜離眼看着該走的都走了,這才捨得將視線從那白玉瓷瓶處移開。

“咳,這葯是你用還是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