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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重年恭敬地賠了個禮。

“丞相客氣,本侯也是心血來潮,沒有事先派人通報,都是本侯考慮不周。”二人又是簡單寒暄幾句,一行人等,浩浩湯湯地進入相府,還真是好不惹眼。

“現在出去么?”春兒早已按捺不住,能為將軍府為小姐做點什麼事,春兒便是死也值了。

“再等一會。”既然這人來都來了,自然要等他們聊得正酣的時候再露面,豈不妙哉。

蕭重年眼看着這茶水已經派人煮了兩壺,難不成侯爺此行只是為了來我相府品茶的,便是說破大天,本相也不信。

二人只是偶爾閑扯幾句不咸不淡的朝中政事,二皇子之事,誰都閉口不談,且看誰先耐不住性子。

齊楚桓心中自有算計,眼下雖然看着是我忠義侯府有求於他相府不假,本侯當他蕭重年也是個聰明人。

先不說外面的那些傳聞,丞相對蕭如筠那個丫頭是否寵愛過盛,如今寒兒出事,他相府自然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難不成他丞相當真可以痴人說夢地想着將自己置身事外。

齊楚桓當然是能壓住性子,可憐齊煬他哪裡看得透齊楚桓的心思。

父親若是想喝茶,即便是我忠義侯府如今不得勢,父親想喝什麼茶,一聲令下,兒子只管為父親討來便是,莫不是他丞相府的茶,比我們候府的茶好喝不成。

“不瞞丞相……”齊煬這才剛剛開口,便被齊楚桓一個滿是威脅的眼神之後,識趣閉嘴。

齊楚桓哪裡還有心情品這茶是何滋味,倒是蕭重年那臉上,明顯生出了幾分輕鬆之色。

這終於是開口了,倒不是本相捨不得這幾口茶水,只是眼看着距離筠兒的婚事眼下只剩下這十天的光景,便是他忠義侯府不介意,本相就這麼一個女兒,還想着她風光大嫁呢。

“齊參事果然快人快語,本相便也不再藏着掖着。”蕭重年一個眼神,左右之人便識趣地退下。

眼下這屋子裡已再無外人,便沒有必要再賣關子。

“二皇子之事,不知侯爺您打算怎麼辦?”蕭重年若是豁出來這張老臉,到皇上那裡鬧上一鬧,最起碼先將二皇子放出來,待大婚之後再做定奪,倒也不難。

只是拖的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如此終究不是解決問題之道。

眼看着二皇子本就不得聖心,如今又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事,那儲位,只怕是無緣。

先不說他二皇子是何打算,我等若是不能擺明立場,即便是今日勉強將人救出,來日不知如何便腦袋搬家的,不止他二皇子一人。

今日在場的所有,乃至於我相府的一草一木,那老鼠洞的老鼠,都別想着再有一線生機。

當然這件事,並不是本相一個人可以一廂情願做得了主的,二皇子他做何想,本相無權過問,本相求得不過是筠兒她可以平安順遂,一世無憂。

齊楚桓怎會看不出蕭重年的心思,明擺着儲位之爭已然選好了站隊。

只有有些事,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竟然上了這條船,不到終點,任誰也別想着中途靠岸。

“本侯與丞相之心自然是一樣的,只想着寒兒可以平安地度過此劫才好,若是日後,他再敢胡鬧,做出半點愧對筠兒之事,本侯第一個不放過他!”齊楚桓這話音剛落,耳聽着外面怎好如此鬧騰。

“你是誰,這裡是丞相府,哪裡由得你如此撒野!”家丁們三五個攔在身前,奈何這醜女只怕是不要命了,扯着嗓子不住地喊着。

“還請丞相大人為民女做主啊!”

眼看着侯爺還在這裡,如此喧嘩,還真是丟盡了本相的臉。

蕭重年明顯不是一副好臉色,只是齊楚桓還在,眼下只怕是要先解決了這呼喊明冤的女子才是。

“外面何事喧嘩?”蕭重年微微坐直身子。

“秉丞相,外面一女子,只說是要丞相為她做主,小的們問了數遍,奈何她非要面見丞相,才肯將那冤情道出。”家丁們光是回個話的功夫,只怕是要再多說上一句,就要吐了。

那女子難纏也就罷了,那相貌還真是驚悚無比。只叫人不敢回味。

蕭重年倒是突然想見見這個女子了,眼看着平日里敲登聞鼓的,乃至於告御狀的,本相倒是有幸見過幾個,這跑到丞相門前明冤的,還真是頭一次見。

偏偏還如此湊巧,早不來晚不來,這忠義侯前腳剛來,她這緊跟着便來明冤,有趣,有趣。

“筠兒見過父親,見過忠義侯。”府中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蕭如筠在想着裝作不知情,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蕭如筠也想知道,如今二皇子之事,他忠義侯府是何看法。

“還不趕快將人帶上來。”若是再任由她撒潑耍賴胡鬧下去,明日這參本相的摺子,只怕是能堆出一人高。

“民女還請……”不等春兒將話喊完,已被兩個壯漢架着胳膊便拖進了正殿。

春兒忙着跪在地上,還沒等答話,便被人搶了先。

如此醜女,怎好本相先前從未見過如此一號人。

“你叫什麼名字,可有什麼冤情,為何來我相府,討何公道?”蕭重年這一串問題的問下來,只問得春兒一愣一愣的。

罷了,豁出去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春兒猛然抬起了頭來。

別說這殺傷力還真是大,就連這單身了五十年的管家看見這長相,險些都要吐了。

這哪裡是來明冤,這分明是來報仇啊!我相府與你有多大的仇恨,才好使這此女如此大白天的出來嚇唬人。

只看着這女子,雖然相貌丑不堪言,只是這身衣着打扮,還真是花紅柳綠,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正經人家的女子。

春兒哪裡顧得上旁人的想法,反正自小到大如此非議的眼光早已見怪不怪了,春兒不疾不徐地開口。

“小女名喚春兒,乃如意樓的頭牌……”身旁伺候的丫頭。可不怪自己沒將話說清楚。

“大膽!”不等旁人說什麼,齊煬猛然發作,就憑這如此驚悚的一張臉,若說是亂葬崗的幽魂都比這般好看。

那如意樓的頭牌莫不是當本參事沒見過,那玲瓏姑娘身姿綽綽,貌美膚白……

齊楚桓不是好眼神地瞪了齊煬一眼,就你長眼睛了,若是這等姿色都能做得了那如意樓的頭牌,那如意樓早就可以關門了。

難得蕭重年沒有怪罪,隨手示意春兒繼續。

“春兒姑娘有何冤屈只管訴來,本相與侯爺自會為你做主。”蕭重年這一推倒好,春兒彷彿撿到了大便宜,忙着爬到齊楚桓身前。

“外公,春兒還請外公為春兒做主。”

“噗!”蕭重年強忍着笑意,只是可憐了齊楚桓那比吃了屎都難看的臉色。

外公,本侯何時多了你這麼這個親戚。要是依着平日的性子,早就一腳將人踢出門外。哪裡由得她在這裡胡扯。

直到看着這醜女腰間的玉佩,不是寒兒的隨身玉佩且又是什麼,那玉佩還是寒兒三周歲的時候,本侯親手為他綴上的,便是化成灰,本侯都認得。

寒兒他混賬些也就罷了,只是如此醜女也下得了手,莫不是醉兒生他之時,忘了給他留眼睛么。

“滿口胡言。”齊楚桓一個眼神,身旁之人已經春兒拉了下去。

春兒忙着一把將腰間的玉佩扯了下來,隨手舉得老高,生怕別人看不見一般。

“外公便是不認春兒可以,難不成這玉佩竟也不認識了么?”

這玉佩齊楚桓自然是認得,只是即便這玉佩是寒兒的又怎麼樣,你一個下賤風塵女子,莫不是還想着進我齊家的大門。

況且如此丑不可及,即便是寒兒他不開眼一次兩次下得去手,又能心血來潮到幾時。

蕭如筠猛然起身,只將那玉佩一把搶了過來。

不仔細看,兩枚玉佩還真是一模一樣,虧得自己竟是如此痴傻,自己原本的那枚,仔細看來,明顯是那玉品閣仿造之物。

原來自己在二皇子心中,竟連如此女子都不如。

蕭如筠隨手將玉佩狠狠地按在春兒手裡,正準備退下,如今一家人團聚,我蕭如筠,還嫌自己不夠輕賤么。

“你莫不就是蕭小姐,還請蕭小姐救救相公!”春兒死命地扯着蕭如筠的裙擺,連着磕了三個響頭。

保證給親爹親媽都沒有磕過這麼響。

相公,她竟然叫他相公,那本小姐且又是誰。

不管這女子口中說得幾分真假,本小姐此刻若是退下,那便坐實了這善妒的名聲。

二皇子是誰啊,別說是堂堂皇子,便是尋常男子有個三妻四妾都是再尋常不過,本小姐身為二皇子正妻,便是一個區區風塵女子且容不下么?

“你且仔細說來,到底想着要本小姐,父親大人與侯爺為你做什麼主。”蕭如筠俯下身來,只將人扶了起來。

隨手倒上一杯清茶,遞了過去。眼看着折騰了這麼久,喊得嗓子也該受不住了。

“春兒謝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