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未央小築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靈兒眼看着刀飛飛在夢裡又哭又鬧的,先是喊着將軍,又是老爺子和公子,淚水不住地流着,幾度哽咽。

怕是魘住了,若是再不叫醒,不要哭出什麼毛病才好。

刀飛飛只覺得有人不住地搖晃着自己,睜眼才發現,淚水已然模糊了雙眼,猛然起身,隨手將那眼角的細淚拭去,生怕靈兒看了會擔心。

“我,剛剛是不是說夢話了?”刀飛飛看着靈兒那發紅的眼眶,自是看着自己哭便受不住了。

“沒,小姐就是心裡太苦了,可惜靈兒沒用,什麼都幫不上小姐。”靈兒強忍着淚水不住地在眼眶打轉,微微地別過臉去。

“傻靈兒,如今你還好端端地陪在本小姐身邊,這便是老天對我刀飛飛最大的恩賞。”刀飛飛隨手將靈兒一把扯了過來。

靈兒這下子是真的控制不住了,淚水只如泄洪了一般,刷得一下噴涌而出。

“靈兒自然沒有小姐說話這般好聽,只是靈兒只想着一輩子陪着小姐,小姐開心靈兒就開心,小姐難過,靈兒只比小姐更難過。”

“傻靈兒,你將來也會有自己的生活,或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可能一輩子都陪在我身邊。”刀飛飛本想着安撫,卻不曾想眼看着靈兒哭得更凶了。

“小姐這是不要靈兒了么?”靈兒猛然跪在地上。靈兒自知蠢笨,只是小姐打靈兒罵靈兒都行,就是不能不要靈兒。

“靈兒放心,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本小姐都不會不要靈兒的,靈兒切莫再胡思亂想,還不趕快去弄些吃的。”刀飛飛說話間,肚子已經咕咕作響。

“好嘞!”靈兒一把將那分不清是鼻涕還是眼淚隨手擦了去,勉強擠出一個憨憨的笑容,便忙着下去準備早膳。

小姐雖然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她那麼隱忍堅強的人,若不是傷得痛了,痛得緊了。又豈會在夢中哭得這般肆意放縱,只能在夢境中尋找那麼一丁點可憐的安慰。

刀飛飛眼看着靈兒走遠了,這才回想着那個古怪的夢,若說是完全是自己胡亂臆想出來的,為何父親的冷漠,就好像是真實發生過一般,若是當真發生過,那黃金蟒,那墨衣少年且又是誰?還有那枚飛鏢,刀飛飛越想越是頭痛,猛然起身,只將在將軍府那裡搬來的兩大箱子的貼身物件翻了個遍,哪裡有那飛鏢的影子。

不知為何心裡竟像是長了草一般,就感覺這飛鏢定是真實存在過一般,而且對自己很重要。

“飛飛這麼早竟是在找什麼?”雲扶蘇只看着刀飛飛這般着急的模樣,莫不是丟了什麼重要的物件,自己好跟着一起找。

刀飛飛一心只顧着翻東西,竟然連有人來了也沒有發現,雲扶蘇這麼突然開口,險些嚇了自己一跳。

刀飛飛猛然站起身來,小心地整理下衣袍,心裡忍不住好一陣心虛。

“沒,沒找什麼。”

雲扶蘇緩緩地上前,隨手取出一枚帕子只將刀飛飛額間的細汗擦去,眼看着刀飛飛本能地退後了兩步,再明顯不過的疏遠。

雲扶蘇也不好勉強,若是飛飛當真可以當作無動於衷那着急的只怕就是孤了。如今這般雖然她心裡泛着彆扭,耍着小性子,至少是心裡在意孤的不是。

“表哥不是應該去陪那苗宗聖女么?”刀飛飛不過隨口一提。

只是在雲扶蘇看來卻是別有一番情趣。

“這一大早,就這麼濃的醋味,飛飛不嫌酸么?”雲扶蘇趁着刀飛飛沒有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攬在懷裡,只將那委屈的小臉靠緊在自己的胸前。

“好飛飛,我們別再鬧了,好不好?”雲扶蘇聲音之中,幾分懇求還有幾分疲憊。

他是累了,真的累了,若是自己當真生在尋常百姓家,與飛飛長相廝守到老,那該有多好。

刀飛飛只覺得眼眶發酸,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一聲,好。

“殿下也在啊!欽兒給殿下,姐姐請安!”苗欽的臉上掛着一抹乖巧懂事,如孩童一般好不純真的笑意,只叫人看了心裡暖暖的。

一旁的侍女手中捧着一個十分精巧的盒子,雲扶蘇眼看着刀飛飛半晌沒有回應,只得示意苗欽平身。

苗欽一個眼神示意汀蘭。隨着一聲好不清脆的聲響,盒子被打開,那一套純金頭面還真是閃瞎人的雙眼。

這苗宗聖女倒還真是個懂事的,這人長得雖然寒磣了點,這出手倒是闊綽。

“欽兒這出來的急了些,也沒來得及給姐姐準備一個像樣的禮物,這頭面是母親原本打算着給欽兒大婚的時候用的,欽兒打第一眼見到姐姐,就覺得姐姐自是那最有福氣之人,與這頭面再合適不過了。”

刀飛飛這來來不及回話。只見靈兒端着一碗清水面正好進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呦,原來是聖女,幸好靈兒眼神好,要不然還以為小姐這動作倒是利落,昨晚這才魘住了,這一大早便請來了術士。”正所謂黃鼠狼給雞拜年,一看這苗宗聖女就沒安什麼好心。

一套破頭面而已,莫不是當真以為將軍府敗落了,便可任誰那貓啊狗啊的都可以隨意欺侮小姐。

苗欽倒是沒有怎樣,只見一旁的侍女倒是沉不住氣了,正想着上前,被苗欽一把止住。殿下還在這裡呢,難不成要上演一出狗咬狗么?

刀飛飛正想着示意靈兒要小心說話,這苗欽看着活潑可人,那苗宗雖然自己涉獵不多,總之一聽就不是什麼名門正派,若是明着干刀飛飛自然是不怕得罪誰,只是若是比起背地裡那些下作的手段,只看着這聖女眼珠子不住地打轉,自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飛飛怎麼了?”雲扶蘇哪裡有心思顧得上女人只見拈酸吃醋那點破事,眼看着飛飛這裡受了委屈,靈兒與飛飛雖為主僕卻是情同姐妹,隨意編排苗欽幾句泄泄憤,反正都是在未央小築里,也傳不到外面,自然無傷大雅。

“回殿下,小姐許是憂心過重,昨個夜裡又是哭又是喊的,只將那枕頭都濕透了。”靈兒這話還沒說完,只見刀飛飛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多嘴!”刀飛飛這話音剛落,靈兒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姐今日就是打死靈兒,靈兒也要說,小姐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裡,就是夢裡都不敢哭出聲來,小姐自己的身子,小姐不心疼,靈兒心疼,小姐莫不是忘了先前師傅為小姐診脈且都說過了什麼?”

刀飛飛一個愣神的功夫,師傅說了什麼?師傅何時為自己診過脈。

雲扶蘇一把將那枕頭扯了過來,果然濕了好大一片,只將那枕頭攥在手裡至刀飛飛身前。

“靈兒今日若是不說,飛飛還打算瞞着孤到何時?飛飛莫不是想要孤心疼死么?”雲扶蘇恨不得將這枕頭撕成兩半,只是這枕頭又有何過錯,讓飛飛傷心難過的不是孤么?

雲扶蘇這才想到了什麼,只是大步至靈兒身前,一把將人扯了起來。

“靈兒剛剛說什麼?什麼診脈,師傅他到底說了什麼?”雲扶蘇一時急火攻心,雙目通紅泛着血絲。

靈兒故作停頓,驚慌失措地看了刀飛飛一眼,雲扶蘇示意靈兒不怕,有孤在,任誰也不敢與靈兒為難,只管直說便是。

“師傅他老人家說,那次墜河,本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勉強從閻王爺那撿回一條命來,脈象已有枯竭之症,若是,若是小姐再這般思慮過重,只怕是活不過二十。”

雲扶蘇猛然轉身,雙手狠狠地捏在刀飛飛的肩上。

刀飛飛難免有些吃痛,只是雲扶蘇完全沒有半點放過之意,雙手竟有幾分顫抖。

“飛飛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孤,嗯?”雲扶蘇一雙手無力地垂下,沒有責罵,沒有抱怨,只是轉身一顆心很是沉重,好不容易走出未央小築。

“來人,傳太醫院林夕。”早就聽聞林太醫先前說起過,飛飛的身子與旁人不同,原本孤也只是以為飛飛自小便身子骨弱些,便沒有多想,只尋思多吃些湯藥補補也就好了。不曾想……

“殿下,殿下等等欽兒。”苗欽死死的攥着帕子,眼看着殿下與那賤人在自己眼前上演這一出你儂我儂的戲碼,問題是殿下竟然還真着了那賤人的道,還有那個叫靈兒的死丫頭,是誰給她的狗膽,敢這般羞辱本聖女。

雲扶蘇一心只想着刀飛飛的事,哪裡顧得上身後的苗欽。

苗欽這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追上,眼看着被侍衛一把攔住。

“這裡是議事殿,聖女不得進去。”

苗欽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簡直好不難看。誰不知道刀飛飛那賤人,便是殿下與幕僚們議事,都是一直帶在身邊,怎麼到本聖女這裡就不得進去,一個個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遲早有一天,讓爾等見識一下本聖女的厲害。

“瞎了你的狗眼嗎,就連本聖女也敢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