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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孩兒嚴重營養不良,小男孩兒還得了肺炎,一直昏迷着,咳嗽的時候,看着就特別揪心。

唐果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扛過來,喻正西只能找到最基礎的藥物治療,蘇栗川被唐果拉過來,也試着用異能療傷……但效果並不明顯,投入十分異能也只有一兩分效果。

果然……喻正西不是個例,喪屍的治癒系異能很難在人類身上起到顯著效果。

要是有個治癒系異能者在就好了。

唐果雙手托着下巴趴在小桌子上,眼睛偶爾轉動一下,偷偷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喻正西。

不知道他的治癒系異能覺醒了沒有。

……

喻正西一直守着兩個小孩兒,好在蘇栗川把異能全部用掉,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小男孩兒咳得不是那種厲害了,打了營養針之後,小臉慢慢恢復了血色。

小女孩兒醒的早,唐果熬了一鍋白粥,就是給他們兩個準備的。

所以小女孩兒醒來之後,很快就先幹了一碗。

也是一碗粥下肚後,她才終於有精神打量唐果,唐果身上喪屍化特點不是特別明顯,除了眼睛是灰色的,面部肌肉不是很聽話外,其他的一切都和正常人差別不大,不說話的時候,她頂着一頭黑色的中長發和齊劉海,腦袋上一顆短短的小綠苗,簡直就像個真人版的SD娃娃。

……

“你是喪屍嗎?”

余早早盯着唐果看了好久,捧着碗小心翼翼地問道。

唐果朝她伸手,露出了細瘦的手指,和被修剪過的黑色指甲。

余早早瑟縮着,往床內側躲了躲,唐果指了指她手裡的碗,余早早才終於領會她的意思,將碗還給了她。

唐果接過碗,又從保溫桶里給她盛了小半碗,多的也不敢給她吃,小丫頭很久沒有吃東西了,如果一下子吃太多會消化不了,肚子會疼。

余早早捧着小半碗熱粥,吸了吸鼻尖,豆大的眼淚砸在手背和碗里,哭得時候沒有一點兒聲音。

唐果撓了撓後腦勺,起身去找喻正西。

……

喻正西剛從廁所出來,就看到蹲在廁所門口的唐果,難得有些尷尬地回望着她,唐果立刻起身推着他的輪椅往屋子裡跑。

余早早聽到聲音,抬頭看向門口,剛剛那隻喪屍姐姐推着一個男人進來了。

喻正西看着余早早紅彤彤的眼睛,和臉上的淚痕,頓時明白了小喪屍為什麼去廁所門口蹲他。

余早早鼻頭和眼眶通紅,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喻正西,又看了看他身後的喪屍姐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對組合看起來真的好奇怪,在她僅有的認知里……喪屍都很可怕,面目猙獰且兇狠異常,只要看到活着的人一定會瘋狂地撲上去……

可是這隻喪屍好像不一樣。

……

喻正西沉默了幾秒,被唐果推了推肩膀,他也有些無措,只好硬邦邦地開口道:“先把粥喝了。”

唐果伸手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下,哄小朋友怎麼能這麼生硬!真是笨得要死。

喻正西看着她不滿的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哄小孩兒。”

唐果嫌棄扭頭:“噗——”笨!

唐果將小鹹菜推到余早早面前,不再理會一邊頭疼無比的喻正西。

余早早拿着勺子喝了幾口粥,看着床角另一邊躺着的余川川,動作頓了頓,小聲問道:“叔叔,我弟弟會好嗎?”

喻正西看着還在睡的小男孩兒,沉吟了片刻,才說道:“暫時還不好說,他病得比較嚴重。”

“我爸爸媽媽他們……”

喻正西看了眼窗外:“在外面。”

余早早坐直了身體看向窗外,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不穩:“我能見見他們嗎?”

喻正西手掌搭在輪椅上,垂眸沉默了很久。

余早早似乎意識到什麼,眼睛輕輕眨了幾下,淚珠從腮邊滾落:“他們是不是也變成……怪物了?”

喻正西輕輕應了一聲,余早早低着頭,兩隻小手緊緊抱住瓷碗,緊緊咬着下唇才沒有哭出聲。

她和川川待在酒窖這段時間,早就明白了發出聲音會引起怪物的注意,所以就算是哭也絕對不能發出聲響,今天川川情緒崩潰,實在沒忍住才哭出聲,就連她自己就都堅持不住了,爸爸媽媽留給他們的食物已經吃完了,就連水都徹底喝掉。

川川實在是病得太嚴重,意識也不是很清醒,整個人特別脆弱,哭着叫爸爸媽媽,她也沒辦法,根本哄不住他……只能陪着川川絕望的等待死亡。

她知道爸爸媽媽不會回來了。

因為之前媽媽就說過,如果當天他們沒回來,之後不管外面發生什麼,都一定不能把門打開,她那天晚上就聽到了外面有喪屍的吼聲,兩隻喪屍一直在那座院子里徘徊,所以,當時她就明白了,那一定是爸爸媽媽被感染了,因為院子里的喪屍之前都被清理乾淨了,也只有爸爸媽媽能找回來。

可是她根本不敢告訴川川,川川肯定會害怕,要鬧着出去找爸爸媽媽。

……

喻正西將紙巾遞到余早早面前:“你父母雖然變成了喪屍,但一直守着你們,你好好吃飯,把身體養好後,可以出去看看他們。”

唐果贊同地點了點頭,那兩隻喪屍雖然有點不服管教,但是有她在,那兩隻喪屍絕對不敢放肆。

“可以嗎?”余早早抬起袖子擦乾眼淚,怔怔地望着喻正西。

喻正西:“可以,先把飯吃了。”

余早早立刻埋頭努力喝粥,唐果抬手摸了摸她的顱頂,默默收回了爪子,有些憂愁地看向依舊昏睡不醒的余川川。

喻正西將溫度計靠近余川川額頭,還是發著高燒,一直沒有退。

他轉頭拉了拉唐果的衣袖:“我們得儘快離開這個村子,最好能找到醫生……不然這個小孩兒……”

唐果低低的“嗷嗚”了一聲,表示明白了。

不過她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所以得讓喻正西先照顧一下這兩個小孩兒。

……

唐果走到院子外面,將兩隻被捆得老結實的喪拎起來,推着他們走到窗戶邊,警告他們不能亂吼亂叫,只能偷偷隔着窗戶看一眼小朋友。

兩隻喪屍對於喪喪語言的反應要慢半拍,但好在接受無誤,被她挨個兒敲打了一遍,終於老老實實地低頭閉嘴。

唐果沒有徹底鬆開他們,將兩隻喪屍提溜到窗檯邊,看着他們猥瑣地扒在窗口,直勾勾盯着屋內坐着的余早早,嗓子里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唐果捏住他倆的後頸,小小的手掌拍着他們的後腦勺,提醒他們不要搞事情。

看到屋子的小朋友,兩隻喪喪的爪子立刻扒住窗檯,屋裡的小姑娘感知敏銳,扭頭看向窗外,與兩隻獃獃的喪屍對視。

“爸爸媽媽——”

余早早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去,光着腳跑到窗戶邊,踮着腳尖看向玻璃窗外她最最熟悉的兩個人,現在已經變了模樣,臉上髒兮兮的,眼珠子僵直無神,像淺灰色的玻璃珠,緊縮的瞳孔看起來充滿了冷意和危險,但她依舊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隔着玻璃將手掌貼了上去。

男喪屍喉中發出的呼嚕嚕聲,如荒野上受傷野獸悲涼的低喚,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滿是臟污和傷口的右手,慢慢地將手掌貼在玻璃上,蓋住了余早早的手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