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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策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質問唐果:“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三番兩次插手我和尹尹的事情?”

唐果撣了撣手裡的之眠劍,譏諷道:“本王護着的人,容不得別人欺負。”

裕策從體內抽出一柄白色骨劍,劍上纏着黑色的魔息,唐果眉頭下意識地顰蹙。

“你倒是有魄力,竟然拿自己的劍骨煉成了本命劍。”唐果看到骨劍的時候情緒非常複雜。

裕策握着骨劍,冷冽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既然你要戰,那便戰。”

唐果咬着後牙槽,對他的感官更加不好了。

轟隆一聲巨響。

紫青的電莽分成了三股劈下。

最細的一道落在渡劫的饒尹身上。

另外兩道差不多粗的雷電徑直往唐果和裕策身上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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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唐果忍不住低咒了一句,這雷劫真的是看臉劈。

渡劫的明明是饒尹,但是劈饒尹的那道天雷跟分神期的雷劫差不多,剩下的全照顧她和裕策。

她是鬼神,雖有信仰之力護體,但本體屬陰,最懼雷電。

而裕策這個瘋批想乘機要她命,唐果打算硬抗天雷,先捶裕策這狗東西。

任務能不能完成,就看她夠不夠拚命了。

在這個位面磨蹭了上百年,她也待得有些不耐煩。

最重要的是,她要儘快回去查高奈的問題,謹防那小子又在背後陰她。

這百年她和裕策找了很多地方,但是根本沒有那個傷她的邪修線索,所以她不得不懷疑高奈已經離開這個位面。

就在天雷即將觸及她背後,一柄淡青色的傘忽然展開,擋住了天雷的攻擊。

青色傘器上流動着紫色的電弧,將原本黯淡的傘面打磨得嶄新鋒利,傘尖是鋒銳的長針,傘沿如同一柄柄彎刀,能夠輕易割開分神期修士的身體。

玄塵的聲音出現在唐果腦海中:“無需擔心天雷,我為你護法。”

唐果安心,一劍挑開裕策刺過來的骨劍,衣袍因罡氣震起,手持利刃與裕策短兵相接。

這一戰打得昏天黑地,兩人就在饒尹的雷劫下交戰。

圍觀的修士只覺得心驚膽戰,畢竟自古以來,還真沒幾個像這樣不怕死的,跑到即將飛升的修士雷劫下去打架的。

危險歸危險,但看着賊帶勁啊!

越來越多的高階修士出現在玄星府附近,看着魔君裕策與鬼王唐酥在山巒一側交手碰撞,而相距不遠,修真界有史以來最BT的修士正在渡飛升雷劫,紫電時不時還會分叉,劈在另一旁鬥法的兩人身上,但劈在鬼王身上的雷弧總是會被一樣樣法器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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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活久見啊。”

“誰說不是,千百年也難碰上這樣激烈的場面,草,看得老子都有點血液沸騰,躍躍欲試。”

“為鬼王護法的是誰啊?”

“那位你竟不認識?那可是咱們修真界的希望,佛宗的佛子大人。”

“是啊,據說佛子大人短短百年之間已經踏入煉虛境,距離飛升也只剩一步之遙……”

“佛宗的佛子大人確實厲害,但是能不能飛升還另說,據說佛子大人的情劫至今都還沒有破。”

“佛宗的弟子渡情劫可以去找合歡宗的修士啊……”

“屁,佛子大人的情劫可不是合歡宗那些臭不要臉的。”

“那是誰?”

“那個……我聽說,好像是正在打架的那位鬼王大人……”

“???”

“你說誰?”有人挖了挖耳朵,感覺自己可能聽岔了。

“麟磬鬼王,唐酥。”

“那佛宗的佛子這怕是藥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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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觀看戲修士間的熱鬧與正在鬥法的幾人無關。

唐果聯手玄塵,將裕策封鎖在外峰,絕不讓裕策踏入饒尹渡劫的山頭一步。

裕策心底數着一道道劈下的天雷,飛升天雷一共四十九道,此時已經劈下三十七道,還剩下十二道天雷。

他心中焦急不已,手下的劍招也越發狠厲,即使唐果的實力已經停留在下界巔峰,在極度不利於她發揮的環境下應付瘋狂的裕策,她也難免受了傷。

玄塵想介入,但唐果傳音制止,她不想玄塵牽扯進來。

這是裕策和饒尹的事情,她是因為任務介入,是不可避免的,可玄塵還有自己的路要走,牽涉進這樣的因果,和裕策這個瘋子成為宿敵,完全沒必要。

裕策想繞過唐果,被唐果捕捉到機會,手中的之眠劍如鬼魅般從斜側刺進了裕策腰腹。

裕策的動作一滯,唐果乾凈利落地抽劍,甩出一蓬血跡。

“我奉勸你不要再上前,她不屬於這裡,該回去了。”唐果悲憫地看着他。

裕策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譏笑道:“你說了不算,只要我想,我一定會把她留在這裡。”

“哪怕……毀了她。”

裕策不再上前,看着山巔幾乎被雷電削平,臉上露出瘋狂的神色。

唐果心頭一跳,周身浮動着龐大的鬼氣,她明麗的雙眸一點點被鬼氣侵蝕,在純黑的世界裡,她動用了信仰之力,隱隱看到了裕策和正在渡劫的饒尹之間那條牽扯的紅線。

姻緣線。

唐果心頭泛起殺意,有這道姻緣線,饒尹即使渡劫成功也離不開這裡。

若是天道強行遣送饒尹離開,這道姻緣線未被剪短,饒尹會因為沒有了卻因果,踏出這方世界第一步就會身死道消魂飛魄散。

這手法,太狠毒了。

姻緣線,裕策到底是什麼時候結下的?

唐果腦海中飛快想着解決的辦法,裕策冷笑了一下,在她失神的瞬間繞開,徑直朝着饒尹而去。

最後一道天雷即將落下。

唐果顧不得多想,只有一個念頭,攔下他。

天雷劈在饒尹身上,饒尹放棄抵抗最後一道天雷,沐浴在紫電下,靜靜地看着一點點逼近的裕策。

她張了張口,輕笑道:“小道君,好久不見。”

裕策停在她面前,天雷劈完,堆疊的鉛雲飛快散去。

金光和甘霖從天空中降下,五彩的祥雲,接引的仙鶴,身姿絢爛的八隻鸞鳥在靡靡仙樂中到來。

附近的修士有人頓悟,有人在甘霖降下後瞬間突破一到兩個小境界。

甘霖落在饒尹身上,她身上的傷勢很快痊癒,焦黑的長髮瞬間變得光澤柔順,山風捲起她的青絲,翻繞在兩人之間,她笑容清淺一如最初相遇時懵懂純真的模樣。

裕策緩緩伸出左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有些涼的臉頰,眼神柔和,低喃道:“尹尹。”

“我要回家了,小道君。”

饒尹平靜地看着他,乾淨的眸子讓裕策有種撕裂的痛感,他低頭看着插在胸口的匕首,所有的反應都變得遲鈍。

萬籟俱寂,饒尹鬆開了匕首,看着匕首上雕刻的小篆:“小道君,這把匕首是你送我的,如今我還給你了。你欠宋大哥的,我也一併要回來,這一劍是你欠下的。”

“這樣,應該就能斷了你親手結下的姻緣線吧?”

她的聲音如風一般飄忽不定。

裕策手中的骨劍掉落在地,右手緊緊抓着她的手臂,眼角淌下血淚,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但眼底是無盡的悲傷與絕望。

“尹尹……”

“你真的就這麼,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