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學城的時候，天色已是黃昏。在綠瑩瑩的路燈下面，正坐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中年人，他舞着雙手，在和范斌的兄弟說著什麼。我把陳大娘扶下車，讓她看看這是不是她的兒子。還沒到跟前，大娘就說：“他不是，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我兒子身體沒有這麼高大。”又湊到跟前看了看，搖着頭就回來了。

范斌這時候着急的說：“大娘，你再看看，興許你兒子有了變化。你認不出了？”

陳大娘說：“我能認得出。就是再有變化，個子不能長高吧，模樣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吧。謝謝你們了。”

我說；“那就都上車吧。咱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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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斌還在那裡嘟嚕着什麼，我喊道：“走了。大娘的兒子她還不認得啊。再怎麼說他也不是啊！”

都上了車以後，我就直接開回了食堂。范斌他們還沒有到公司就下了車。我把陳大娘扶下來，說：“大娘，沒事，今天找不到，咱們明天接着找。總有找到的時候。”

大娘苦笑着說：“謝謝你們了。”

我說；“沒事你們就進屋歇着吧，我走了。”

剛到大門口，我才感覺到還沒有吃晚飯，正想着去哪裡吃的時候，范斌走了過來：“大哥，我們還沒有吃飯那。這時候回家也沒人給留飯了。你呢，吃過了么？”

我說：“我也沒來得及吃那。要不找個地方你請我一頓？”

范斌說：“行，沒問題。我請你吃飯，完事你付款！”

我推了他一把：“我知道你等在這裡就有事。那個夥計呢？”

“在那邊胡同口藏着，我去喊他。”又不好意思地說：“怕你看見人多再不管飯。”

我笑着說：“你也太門縫裡看人了。”

因為明天要宴請公司的頭腦們，所以，我沒有喝太多的酒，就把賬結了先走了，又對范斌說：“你們慢慢喝，別忘了繼續打聽陳大娘兒子的下落。”

第二天上班後，我到處檢查了一遍後，傢具廠就送來了桌椅。我趕忙找人幫忙和他們卸了車，然後，又全部抬到裝修好的包間里，擺正，放齊。又讓小玲把新買的茶具和酒具擺上，一切收拾妥當後，小玲對我說：“我們忽視了一個重大的問題，就是服務員沒有統一的服裝。”

我說；“不用。就讓她們隨便穿就行。因為咱們不是什麼正規的酒店，也不是賓館，弄了統一服裝人家還會說咱們搞浮誇，是做樣子。”

小玲說：“那也不能穿什麼都行吧？”

“只要莊重和大方可體就行。下身最好是都穿牛仔褲。這樣顯得火辣和熱烈。”

小玲笑着說：“你可真會形容，還火辣和熱烈。你看着牛仔褲好看，可是也會有人看着不順眼的。”

我說“我敢說，一多半的男人都看着順眼。凡是覺着牛仔褲不好看的，那就叫不會欣賞。”

正說著話的時候，四個女孩就都來了。她們都是小玲挑選後留下的。現在還是臨時在“萬豪歌廳”的宿舍里住着。她們都有行李，提着大包小兜的，我讓她們先放在辦公室里。中午的酒宴完事後，我再去找李主任要幾間宿舍，不然，我的辦公室里也住不開啊。

小玲喊她們過去，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引來了一陣“格格”的笑聲。一定是小玲說要穿牛仔褲的事。

在這種場合，穿牛仔褲再合適不過了。不超前，也不落後，而且看着還那麼舒心。特別是女孩子穿上牛仔褲以後，彷彿猛得變高了一樣，都顯得那麼亭亭玉立，洒脫高雅，人也更加的漂亮。如果今天她們都穿着牛仔褲在酒宴中走來走去的忙着，一定會吸引很多目光的。

吳師傅和魏雪松正使出渾身的本事忙活着。臨時抽調了幾個人過來幫忙，洗菜切菜。正在這時，吳師傅問我：“盛菜的家什在哪啊？快點弄過來讓人洗一遍。”

我說：“不是都在這裡嗎？”

她說：“就原來的那些啊？那些都是幾個人吃飯用的，不成套不說，也不夠啊。我們這次一共是五桌，餐具需要的多了。”我一聽，可緊張壞了。昨天下午和李主任定的時間是中午十一點半，現在馬上就十點了，買都來不及啊。

魏雪松看我着急，就說：“不如先去萬豪歌廳那邊拉一些過來，那裡都是現成的，各種花色各種樣式都有。現在即使出去去買，一個地方也買不全。”

那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了，可是，我又不懂，怎麼樣才能成為一套？於是，我就和吳師傅商量：“就讓小魏跟我去一趟吧，我不懂，拿錯了再回去換就更耽誤時間了。”

吳師傅說實在是忙不過來，可是，沒有餐具也是不行的，於是就答應了。還對我說能不能推遲一下開始的時間，最好是能改成十二點。我說：“這怕是不好，因為都已經通知了，再改就又需要通知，李主任那裡不好說。”

“那好，你們就快點吧！”

我開着車拉着魏雪松就往歌廳那邊跑。在路上，魏雪松說：“還要不要告訴李小康？”

我說：“李小康也放假回家了。要請示的話只能是請示柳姑娘了。可是，柳姑娘我是真不願意跟她說話。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先把東西拉回來別耽誤事再說。”

到了歌廳，我跟馮軍一說這個情況，馮軍說：“柳姑娘交代我們說，往外走一點東西都不行，就是一個紙片也要經過她的同意。”

我說：“你請示就有可能出麻煩，她如果不同意呢？或者說同意但是要派人過來清點數量呢？我可不能等。不然我丟人就丟大了！”我不由得又着急起來。

馮軍想了想說：“你們快點弄吧，柳姑娘那裡我頂着！”

於是，我和魏雪松就去了了廚房。一會兒，馮軍和他的兄弟們都過來給我們幫忙。魏雪松從大堆的餐具里挑選着我們所需要的，馮軍就領着人往門口的車上搬。他問我：“你這是開業還是怎麼的？我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說：“今天是請公司里所有的頭頭腦腦們。食堂天天乾著，還開什麼業。過了今天，你有時間了隨時去找我，到時候咱們好好喝。”

裝上車以後，我們一刻也不敢耽誤，馬上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