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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從殼裡鑽了出來,看着碎了一地的蛋殼,幾乎就一句媽賣批脫口而出。

之所以是‘幾乎’,是因為在開口的剎那,他就現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蛋殼裡鑽出來讓他非常難受,缺氧讓他有種想死的感覺,

眼前出現的巨獸更是讓白河陷入深深的震驚。

這是一條通體銀白色的恐怖異獸,面甲光滑而帶着金屬質感的淺灰色,骨質支撐的雙翼下帶着尖刺,銳利而光滑的甲殼,纖細有力的尾巴在光滑如鏡的冰面上滑動着。

它正冷冷地看着從蛋殼中爬出來的生物,目光是怪異的審視。

……

龍。

幾乎沒有過多思考,白河很容易就認出了眼前的生物。

靠,不會這麼坑吧。

這不就是他在玩dndo1時候組團推的那條boss白龍嗎?

白河呆了一下,一點靈光一現,腦海里的一團亂麻終於有了些頭緒、

他腦袋晃了晃,再次記了起來,不由的想起了當時團長的坑爹。

以當時團隊平均3、4級的新手等級,偏偏要來挑平均cr高達8的冰霜洞穴副本,那團長還自詡跑團骨灰,大言不慚着什麼濫強無所不能,結果看到關底一條12級的成年白龍瞬間傻眼。

所幸這團長並非完全吹牛,指揮還算得當,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全團死得只剩一小半人才將它推倒,正氣喘吁吁地相互吹比,準備撿屍體之際,這白龍的老婆從洞里鑽了出來,一個寒氣吐息就把剩下這幾個殘兵敗將吹成了麻瓜。

當時是怎麼過關的?

白河窮思苦想,忽然想到當時幾個人狗急跳牆,在死得就剩一個的時候把這母龍的hp打到了2o點以下,以他僅余的機會,需要二十面骰丟出一個2o以出現暴擊傷害,才能夠幹掉這龍,然而正在系統丟擲那個斗大的二十面骰的時候電腦突然斷電,他也就昏了過去。

……

莫非這就穿了?

白河看到眼前這條白龍身上幾處冰凍住的巨大傷痕與身下的血跡略感懵逼。

隨即就是不寒而慄。

這尼瑪……這是穿越到仇人嘴皮子底下了。

等等!

從蛋里鑽出來又是怎麼回事?

……

白河低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還帶着粘液的鱗片和細嫩的爪子,震驚之下一句我勒個去就壓在了無法聲的喉嚨眼裡。

他抬起腦袋,心中有種奇特的荒謬感。

莫非因為沒有丟出二十點,所以要穿越到這裡給這白龍當蛋。還是說丟出了二十點,被這個白龍畫圈圈詛咒了?

難道這就是“來sa1a,輸了叫爸爸。”

白河一時有些抽搐。

不過這條龍這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白河看着母龍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不妙。

自己的表現似乎和通常的幼龍不太一樣,很顯然,已經引起了這條白龍的懷疑。

……

白龍安格達拉莫仔細地端詳着破蛋而出的新生兒,態度十分之猶疑。

雖然是五色龍中智商最低的龍種,然而到了安格達拉莫這個年齡段,智商和判斷力已經足夠和智能一般的普通人相比了,不過距離睿智這種形容詞還有些遠。

安格達拉莫生出的白龍也有三四窩了,對於龍的生產這門技術也有了比較成熟的經驗性總結,因此眼前這條雛龍的一些異樣引起了它的疑惑。

先是這條雛龍的體形,剛出生的白龍幼崽體形也不過與野狗彷彿,這條白龍的大小沒有出這個範圍,頂多算是比較巨大的狗罷了,但卻有一點極為突出——它的腦袋足有尋常雛龍的兩倍那麼大,安在粗壯的脖頸上面,顯得這條新生雛龍上身很是強壯。

但這也可能是一種畸形,另外,這條雛龍到現在還沒有喊出自己的真名。

對於龍類而言,剛出生之際喊出真名是一個很重要的儀式,這意味着它成功接收了龍類傳承魔法中傳遞下來的知識,並找到了父母為自己取下的名字,這意味着雛龍得到了提亞瑪特的承認,而沒能成功接受傳承的雛龍,則就會成為思維混亂的失敗品,淪為退化體。

遲遲不喊出真名,又長得疑似畸形,莫非就是個退化體?

……

安格達拉莫深深地陷入猶疑,心中已有判斷,卻仍然下不定決心。

六個龍蛋目前只生出了一個,龍的孵化率一向不算太高,即使蛋中仍然有生命氣息,卻不保證雛龍一定能夠破殼而出,是不是再等一等呢?

雛龍靈動的視線也讓安格拉莫達有些遲疑,她的智能已經足夠分辨出靈動這種與眾迥然的氣質,然而這也並不足以讓她徹底下定決心。

再等等看,或許只是喉嚨卡住了。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無意中意識到了真相。

不過哪怕她知道了真相也沒什麼鳥用,傳承記憶被異界靈魂覆蓋的雛龍既不會喊真名,也意識不到有喊真名的必要。

下了決定的安格達拉莫決定等待,等待的期限是下一個蛋孵化。

白河有點急了,他是真急,意識到自己可能引起了母龍懷疑的他瘋狂地上竄下跳着撓起了嗓子,他清晰地感覺到有東西卡在那裡,不讓他說出話來。

白河對白龍的智商不抱以期待,玩dndo1都知道,白龍是五色龍中體形最小、智力素質最低的一類,所謂腦殘兒童歡樂多,如果不能儘快開動三寸不爛之舌逆天改命,天知道這條母龍會幹出什麼來?

不過話說即使開口又該說什麼?他渾然沒意識到自己不懂龍語的現實。

他的不詳預感很快就應驗了,當第二枚龍蛋的蛋殼破開,一條體形明顯小一號的雛龍清亮地龍吟出自己的真名時,母龍看白河的視線陡然間不善起來,她張開大口,叼着毫無反抗之力的白河的脖子,四爪在冰窟的地面上濺起片片飛雪,在高山上的巢口處張開嘴巴,白河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重重跌在山丘下的積雪上。

她看着從雪地中冒頭的雛龍,出警告的咆哮聲,如同女王一般返回了巢穴深處。

……

真絕情。

白河愣了幾十秒,身上的疼痛稍稍褪去,有些失落之餘也有些慶幸,如果母龍的選擇不是驅逐而是吞吃,那這條龍生恐怕還沒開始就gameover了。

可是自己這麼一條二手的雛龍,又該怎麼在這冰天雪地中活下去呢?

這是個問題。

白河托着腮幫子如同思想者一般思考起來,如果被雕刻家看到,說不定會雕刻出來個“思考的龍”之類的大作,可惜眼下周圍只有咆哮的冰雪和狂風,如果還是在地球,白河現在可能會感冒,然而此時寒風吹過厚厚的龍鱗,卻沒有讓他感到任何不適。

他捻了捻爪子,正準備感慨吐槽一番,突然感到頭頂有些不對,下意識的一抬頭,便看到另一團白花花的東西從天而降,帶着一片雪花俯衝下來。

什麼鬼?

白河還沒反應過來,就在碰撞聲中砸了個頭暈腦脹、暈頭轉向。

……

“對於未能繼承龍族智慧的退化體雛龍,大冰川的白龍會將這些可憐的子嗣驅逐出巢穴,真是一群無情的生物啊。”——《安塔斯龍類研究》阿爾塔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