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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休息後,一行人再次上路。

這次徐獲沒有浪費時間,將常守節裝進畫框里後直接使用空間傳送道具,以最快的速度趕往CK12安全區,高大維則交給燈下黑帶着。

不同的道具每次傳送的單位不同,所以定好目標之後,眾人沒有嚴格的同路,而是以自己的速度前行。

期間徐獲碰到過燈下黑兩次,燈下黑的感應道具覆蓋範圍非常廣,第二次他和徐獲碰頭後便提醒他有人一路跟着他們。

“看得清是誰嗎?”徐獲問。

“距離太遠,對方又使用了隱身道具。”燈下黑搖頭,“不過看他的主要目標應該是你,不知道是看你等級低還是有別的原因。”

“暫時別管他。”徐獲道:“要是碰上伍哥,也告訴他們一聲。”

燈下黑表示沒問題。

中途徐獲停下來休息的時候特意用“正方體空間”擴大了一下空間力量的覆蓋範圍,果然在超出他原本感應範圍的三百米外找到了人,對方擅長隱匿蹤跡,偽裝成沙漠的一部分,且在他停下來後完全不動,十分有耐心。

看對方沒有立刻動手的意思,徐獲又收起“正方體空間”繼續往前走,這樣試探幾次之後,他發現即使用空間傳送道具都沒能甩掉對方。

跟蹤者有空間傳送道具是肯定的,唯一待定的是他的追蹤方式,途中徐獲已經用過兩次卸除道具效果的道具,但對方一步不落地跟上來,說明道具沒有成功,而這時候再用“走馬燈”和“維度之霧”也已經來不及了。

除了試驗跟蹤者,路上徐獲還擴大了搜索範圍,因為越是靠近CK12,定位儀器上的指針波動的扇形就越多。

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儀器損壞,或者磁場干擾,再不然只有喬伊斯博士攜帶的定位儀器一直在活動中。

耽誤了點時間,所以他比燈下黑幾人到的晚一點。

燈下黑和伍哥他們已經放機械下去了。

CK12雖然被沙子埋了,但它是比較晚消失在沙海中的安全區,城市應該建造了防沙設施,即使遭遇地震和大沙塵暴被埋,建築中應該也存在一些空腔。

“怎麼來得這麼晚。”燈下黑表情微微放鬆。

徐獲掃了眼伍哥和高大維幾人,確認他們都知道跟蹤者的事情之後才道:“先找找看,大概方向就在這邊。”

他說著也放了兩個武裝機器人下去。

燈下黑一眼就認出這是019區生產的機器人,眼神都熱烈了兩分,“這種機器人用來挖沙子太大材小用了。”

徐獲正往外拿吃的,聽到這話頭也不抬地道:“連個沙子都不能挖要來幹什麼?”

話雖如此,但這兩台機器的確不怎麼聰明,所以給它們準備了通訊儀,讓它們把看到的東西記錄下來,方便徐獲時候查找線索——這點當然也可以通過改造機器人來實時連線,不過徐獲不太會改造機器人,就不費這功夫了。

而後他把常守節放了出來。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徐獲問起常守節臉上的刺青。

常守節臉上的黑蛇刺青在010區非常有名。

“你為什麼要搞個黑蛇刺青在臉上?”粉頭髮托着腮幫子問,“這樣看起來有點像反派。”

常守節不像白天那麼冷漠,解釋道:“我剛剛成為玩家的時候,一次重傷從遊戲中返回,不小心被毒蠍蟄了,中毒倒在了一片荒林里。”

“那是一種可以分泌令人麻痹的毒液的毒蠍,中毒後人不會昏迷,反而會一直保持清醒,感受痛苦,直到死亡。”

“可怕的是,毒液讓人感受到痛苦的時候,你的身體又會像癱瘓一樣喪失行動力,只能睜着眼睛體驗最後的死亡旅程。”

“我以為自己會死在那裡,但這時候遠處游來了一條黑蛇。”

“那條黑蛇也是毒蛇,一般情況下,小型蛇的食物範圍內不包括人,但010區的很多進化蛇類,哪怕只有手指粗細,它們也吃人。”

“而且一般這種蛇都扎堆生活,在野外碰到的話,人很快就會被活活咬死。”

“不過那條蛇不一樣。”

說到這裡,常守節的神情中帶着一絲神秘的敬畏,“它沒有傷害我,而是圍着我繞了不下十圈,最後停在了我臉前。”

“我以為它是想等我死透了才吃我,但它像是通人性一樣,靠近了盯着我的眼睛。”

“我第一次這麼近接觸蛇類,也是第一次觀察蛇的眼睛,綠色的眼瞳里長滿了毛茸茸的飄絮,有點像剛剛冒頭的青草,又有點像養殖箱里的魚籽。”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黑蛇退遠了兩步,衝著我微微點頭,然後突然彈射而起咬中了我的頸部。”

“當時我能感覺到毒液從傷口進入,劇痛之後黑蛇就鑽入草叢不見了,但我的身體卻漸漸恢復知覺。”

“我活下來了。”

“時至今日,回想起那一次生死經歷我都覺得像是進入了另一個時空。在其他任何一個分區中毒,我的下場可能都是死,但在010區,一條毒蛇救了我。”

“我這條命不是白撿回來的,010區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要用盡畢生去回饋它。”

“故事聽着是挺神奇的,”燈下黑表情有點怪異,“但是差點咬死你的蠍子也是你老家的啊。”

伍哥幾人贊同地點頭。

“任何人,在任何時刻,都可能在任意分區遭遇死亡,但被一條蛇救回來,這就是天意。”常守節鄭重地道。

“後者的概率是小很多。”伍哥道。

這種經歷光是聽起來都覺得玄妙,遭遇的人從其中感悟到點別的東西也很正常。

“因為這個,你才決定為010區奉獻終生?”高大維忽然問道。

常守節雖然相信命運的指引,但他的經歷更像是頓悟,所以也沒有宗教類具體的信仰,更不是狂熱者,因此他答道:“我只是在三十年前那個時候做了一次對的選擇而已。”

高大維沉默不語。

徐獲舉起水瓶向常守節致意,後者同樣舉了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