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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想她煩她父親,我希望有一天,她能這樣自己問出來,自己去找尋她父親的足跡。”丁薇薇對兒子淺淺的笑道。

“可是你不許姐姐學京劇。”小健忙問道。

“不,我只是不許她學葉派。”丁薇薇瞪著兒子,“葉派又不能代表京劇。”

“所以呢?你是支持她學京劇的?”小健瞪大了眼睛。

“不,我是不支持也不反對。我不想讓葉瀾走上和葉朝一樣的路,她走進京劇這行,葉派就是無從迴避的。所以乾脆,我就不讓她學了。但是這些年,她在京劇院里混日子,我不是也裝沒看見嗎?”

“我能告訴我姐這些嗎?”小健想想,有點期待的看着母親。

丁薇薇搖頭輕笑了一下,“不,自己挖出來的秘密比較珍貴。”

“那個,若是我姐不去京大了,你會不會生氣?”小健想到一個重要的事。

“不,不會。”丁薇薇笑着搖搖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我的女兒成了數學家,我自己都想像不出來。就像你若是有天跟我說,你要去學當廚子一樣,我也很難想像你去顛勺的樣子。”

“好吧,我也很難想自己去顛勺的樣子。”小健想想,但是很快,“我想像得出我姐當數學家的樣子,她解題比我們老師還快。說實話,我有點想像不出她唱戲,或者變女團的樣子。”

“還不肯睡?”丁薇薇看著兒子,低着頭,捧着他的小臉,“要不,我親自送你回屋,順便檢查一下你的電腦?”

“不用了,媽,我這就去睡。媽媽,我愛你,真的,我最愛你。”小健抱着丁薇薇的脖子在她的臉上狠狠的一親,然後飛似的跑了。

“其實小健應該想問的是,你為什麼不能像對待他一樣,對待瀾瀾。”王政和剛剛一直看着丁薇薇和小健互動,等著兒子竄了出去,才輕輕的說道。

丁薇薇輕輕的關上門,下意識的又抱住了手臂,葉瀾的視頻還在循環播放着,她還在低呤淺唱着。

“他熱愛京劇,或者說,他一輩子做的,就是要把京劇再一次帶進觀眾的心裡。而不再是國粹藝術,高高的被掛起。他二十多年前就不斷嘗試着,如何的把京劇揉入流行元素。讓更多人接受,所以剛剛那位歌手說,他幫助了他們。所以在他們看來,葉朝是一個充滿了熱忱的人。”丁薇薇輕輕的說道。

“我也這麼認為,和葉朝一塊的時候,我最深的感受也是他是個溫暖還熱忱的人?”王政和想想之前的一切,也淺淺的一笑。

“他是乾旦,身上其實多少有點痕迹。愛乾淨,對女性體貼、溫暖。當時很多人覺得他像GAY。”丁薇薇笑了,“我開始也這麼以為,我開始時是真的喜歡京劇,後來我喜歡看他演戲。我們成了朋友,我一直當他是男閨蜜。”

“後來呢?”王政和還是第一次聽丁薇薇談起來葉朝,拉她坐在身邊,笑盈盈的看着她。

“是他追的我。”丁薇薇看着王政和,輕輕笑了起來。

王政和獃獃的看着丁薇薇,這個他都不知道:“你確定?”

“我們對外一直說是我追的他,那時我常追着他的演出,我追他更合理。所以你們也沒人不相信。每次我都對你們這麼吹牛,他就抿着嘴笑,說我怪。明明女孩子都喜歡被人追,就我非要告訴所有人,是我追求的他。”

“為什麼?”王政和看着丁薇薇,輕輕的揉着她的手臂,她還抱着手臂,眼睛迷離着。就像當初葉朝剛犧牲時的樣子,這讓王政和有些擔心了。

“我從小就膽小,你知道的。看動畫片《一休》都能把自己嚇得連做好幾天惡夢。我從小就特別想當回女英雄,像戲裡一樣,強搶一回民女,所以那時我對葉朝說,你就是我搶回來的,不許抵抗。葉朝就大笑,然後就乖乖的點頭,說,‘好,我是你搶回來的!’”

“也是,連我都相信了。”王政和笑着,看看丁薇薇,“不過,我也相信他會追求你,他有時和我聊天時,他就會問你小時候的事,我看得出他特別開心,眼睛裡都是笑。這應該就是愛吧,特別、特別的愛你。”

“可是,他一次也沒入過我的夢,他不是該進我的夢嗎?我改嫁了,他不是該生氣嗎?為什麼我一次都沒夢到過他?”丁薇薇抬頭看着王政和。

“因為他很愛你,他讓你忘記他。而且他知道,我愛你,我和他一樣愛你,所以他很放心。”王政和還是輕輕的搓着丁薇薇的雙臂,當初丁薇薇就不斷的問自己這些問題,那時她的目光就是這樣瘋狂且迷離。

他心裡又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所以就算過了十八年,丁薇薇依然不能接受葉朝離開的事實。

“你沒跟我說他怎麼追求的你,你們是好朋友,好閨蜜,你都不當他是男孩子,怎麼就成了戀人?”王政和擁着她,輕笑着轉換着話題。

“我們做了兩年的好朋友,只要我有空,我就去捧他的場,有時出差,都特意找他要演出的地方。有一次,我是臨時去京城出差,他正好有個特別大的演出,而劇院周邊的旅店、賓館都沒住的地方了。我就給他打電話,他就把自己宿舍讓給我,說自己回家住。我就拉着他說,我們一塊住,我不嫌棄他。他就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我,然後說,他要是留下的話,就得娶我。然後我就笑,說他老封建,然後我特別認真的問他是不是想編個女朋友,回家騙老太太,然後假裝他是正常人。”

“唉!”王政和長嘆了一聲,“你真是啥都敢說啊!”

“是啊,他也常這麼說,說我是大小姐,放在外頭就是給人民群眾添麻煩。”丁薇薇輕笑了起來,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那天他就瞅着我,一臉的無奈。然後扒了我一下,自己把鑰匙給我,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