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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無限好,季雲薇從斜坡上一路滾下來竟然無人瞧見!山中有碎石,一個弱柳如風的女子在荒郊野外滾下山,毫無保命意識,更不知道要拿着手護住頭部,幾番之後,“砰”一聲撞到頭部,四娘子就毫無知覺的暈過去,一路滾到了底。

陽光明媚之日正是出遊踏青好時機,君子念帶着小廝頭一次出門來觀景,他從江南來了京城,剛開始以為是水土不服緣故,整個人上吐下瀉,後來幾經大夫治療,一直不見好轉,家中小廝還以為是他中邪了,還跑到東仁大街去求道符,幸虧在店鋪前頭遇見了高人,由她指點說是小廝帶了歲煞衝撞了主人的緣故,才導致君子念身體欠安!若不是遇見那個高人,恐怕他此刻躺的不是草地,而是棺材了!

小廝見自家少爺愜意躺在草坪之上,再見他被夕陽曬的頗為紅潤的臉頰,笑道:“三少爺,小的給你去端瓜果蜜餞來!”

陽光如瀑,蟲聲寂寂,周圍野花的甜香幽雅,一點一點從外頭滲入鼻腔之中,君三少爺不睜眼,閉目“嗯”了一聲,繼續躺着不動。

小廝爬上停在一旁的馬車,掀開帘子,鑽進其中。

正在此刻,忽然之間,山上那頭驀然就滾來一個東西!

那東西似流星,飛速而來,待君子念聽到動靜睜開眼睛時,那“東西”直接撞進了他懷中的胸口,他毫無防備,被這“重物”迅速的一帶,在斜坡上亦是同她一道,往下滾了出去。

“顧賀!”君三少爺完全摸不着頭腦,抱着從天而降、滾來東西,情急之下只能這樣喊出一句!

小廝聽得聲音,哐當一聲,丟下手中瓜果,連腳帶手爬出去,可是待他出了馬車,卻見適才自家少爺躺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了!

“少爺!”顧賀只覺得大白天來了一隻妖怪,把自家少爺給帶走了,當下跪在地上就哭道,“天道,我家少爺,我家少爺去哪裡了?!”

這頭的君子念抱着柔軟、濕漉漉又幽香繚繞的東西一路滾,在滾的途中,他總算是看清楚了,懷中從天而降的居然是一個姑娘!

這個姑娘是誰?從哪裡來?為何渾身濕透了滾下山?

所有的念頭,君三少都來不及去想,君子有責保護弱小,他下意識是將手收攏,將人裹的更緊一些,讓她在下滾時候能少受些傷害。

兩人如同滾石,不大一會居然滾到了山底“撲通”一聲,直接摔進了河裡頭!

君子念適才看見這河道,想過法子要阻止掉河,可是懷中女子適才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他所在的位置與河相隔太近,怎麼阻止都不能讓兩人停下來。

如今一落河,他當即抱着人就往岸上游去,幾經波折,終是帶人上了岸,就是這樣死活的折騰,這姑娘居然還是一動不動,沒睜開雙眼!

難道出了人命,山上滾下一具死屍不成?

想到此處,君三少臉色都白了!

山上怎麼就出了一條人命?!

他伸出手,執起少女的手腕摸了一下脈搏,感覺到了跳動,又緩緩放下一顆不安的心,還好還好,他還活着。

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勢,忽然再見少女腦後竟有血流出來,當下,君子念不再猶豫半分,打橫抱起人就往有炊煙的地方跑去,這人還活着,那就耽擱不得,得儘快止血找人醫治!

……

玉珩駕着馬,一路從官道上順着季雲流所指的方向奔下來尋找季雲薇。

雁明山範圍甚廣,一個人在一座山中,簡直如螻蟻一般,兩人尋來尋去,尋了半天,就是見不到季雲薇身影,莫說身影,就是衣角髮飾都未見到!

季雲流身中劍毒,此刻再一耽誤,玉七都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昏昏欲睡的模樣。

“雲流,不能睡!”玉珩厲聲一喝,“要撐住!”

季雲流仰仰頭,看着要黑下來的天空“嗯”了一聲,“四姐姐吉人天相,所得的卦意是大安,我們往卦位方向找都找不到人,那便可能就是天意,七爺,我們回去罷。”

再不回去,季雲薇沒事,她就要一命嗚呼死在這裡了!

玉珩當下不再猶豫,拉着馬韁調轉馬頭就往季府奔!

他本欲打算直接帶人去皇宮,想了想,終究礙於她日後的名聲,還是帶人回季府比較妥當。

一路奔回官道上,寧石他們已經被秦羽人放出來了,看見七皇子,紛紛打算過來行禮。

“你們來的正好!”玉珩來不及多問其他事情,如今緊急之事,就是御醫與季四,“派人去請張御醫到季府!再留幾個人在此地,一寸一寸的給我把季府四娘子尋找到!”

七皇子身旁的侍從都是訓練有素,寧石得了信,什麼都不講,應了一聲,帶頭就奔過去尋張御醫。

玉珩駕馬飛奔,用外袍蓋住季雲流的頭,就直奔季府,完全顧不得偶爾路上行人投來的目光!

好在此刻夕陽已經全數落在山後,黑天的外頭路上行人不多,看得亦是不清晰馬上之人是誰,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

雁明山下住着人家,這裡所建的均是富貴人家的一些莊子,在莊子裡頭裡頭養養時令魚兒與瓜果,方便勛貴每天新鮮供應。

君子念抱着懷中人昏過去的人,跑得汗流浹背,終是到達一戶農家莊子前頭。

高聲喊人,求助救命,農家村夫看見兩人整個濕漉漉,就算他們穿着打扮確實不俗、非一般人家,還是放不下這顆提着的心,不讓他們進屋:“看你們打扮,你們兩人為何如此模樣的來求助?你們所帶的丫鬟小廝呢?你們該不是什麼被官府通緝的險惡大盜罷?”

“老人家,我自然不是什麼險惡大盜,這這……”君子念讀聖賢書,講大實話,剛要出口說,這姑娘是從山間滾下來,與自己非親非故,自己只是順手相救……話到口中,他驀然又收了口。

“這甚麼?”農家老頭鍥而不捨的發問,目光爍爍的盯着他,非要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