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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雲流直視前方暗處樹影,想到之前宋之畫滿身的黑氣她的目標果然是寧慕畫。

如今這被算計的不是寧慕畫,而是他人,就是不知道這結局還能不能挽回!

九娘見自家姑娘面上冷肅,不再言語的跟着她身後一直過去。

秦二娘子見寧世子與季雲流全數如臨大敵、急活活的往裡頭走,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在兩人後頭跟了進去。

寧慕畫第一個到達,見地上兩人滾做一團、紛紛衣衫不整,他頭髮都險些根根倒立起來。

他讓立信去探路,竟然探出了個滿地與女子苟且打滾的光景來?!

寧世子看不見宋之畫的臉,只看見那退到腿上的襦裙與白花花的一條腿,臉被這畫面炸了個焦黑,“立信!”

樹叢裡頭的兩人似乎沒聽到寧世子聲音,自顧纏綿不舍、唇齒交纏。

“立信!”寧世子再提高聲音喚了一聲。

如此骯髒畫面,他都不想用手去觸碰,抬起腳,一腳踹開了疊在一起伸足摟頸的兩人。

“姑娘!”瑤瑤從前頭聽到聲音飛撲過來,她看着肚兜都被解下來的宋娘子,霎時間嚇得三魂全飛出了體外,即刻撲上去!

自家的姑娘不是說與寧世子見一見么?

怎地、怎地就全身脫了光光與這個陌生的男子滾在一起了?

“九娘,送宋姐姐回去!”隨後過來的季雲流只看一眼兩人模樣,立刻吩咐九娘。

宋之畫一腳被踹開了,腦中的清明倒是沒有恢復多少,她抬眼看站在眼前的寧世子,吃吃笑開:“寧表哥,你對我真好。”

這酥胸還露在外頭的人吐出的聲音如一道空中響雷,把在場所有的人劈成了兩半,甚至劈成了粉末渣渣。

簡直不能再活,要死了!

寧慕畫忍無可忍,怒氣噌噌噌冒上來,怒極後反而展顏笑開:“季六表妹,這事兒,你們季府該給我們寧伯府一個交代罷!”

身為世子爺,寧慕畫不常笑,這一笑反而讓他妖嬈如鬼魅之色,嚇破了瑤瑤如鼠一樣的小膽!

她敢斷定,若此刻無人,寧世子必定會殺了自家姑娘!

“寧表哥,宋姐姐似乎人還未清明,這事兒真相還未查明,等宋姐姐醒後,我母親必定會給寧伯府一個交代的!”季六嘆口氣,“還請寧表哥看在明日寧表姐出閣面上,把這事兒壓一壓,莫讓府中下人傳了出去。”

宋之畫因是季府帶進來,她才得站這兒顧全大局。

世間慘事何其多,但挑挑揀揀,就連最慘的事都比過宋之畫做出這件事來的狗血迭起!

真特么日了大狗了!

九娘那頭已經把宋之畫裹好,制住了她的嘴把她扛起來,一旁不出聲的秦千落忽然看着道:“他們倆都中了葯,似乎還不少,神志都已不清楚,你們這般把她們帶回去,不說等會兒怎麼不引起眾人注意,就是回去後除非把他們綁到勒出鮮血,不然短時是解不掉此毒的。”

所有人同時看秦二娘子。

掩人耳目不讓人知曉的帶出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季六沒辦法:“若秦二娘子有辦法,還請秦二娘子幫我們一幫。”

“我姑且一試罷。把她放下來,扶着坐好。”

九娘又把人放回地上。

秦二娘子從腰間取出布包,打開布包抽出一根細長銀針,拈起銀針,對準宋之畫腦門直接下去一針,她動作十分迅速,快到如同季雲流掐手決一樣熟練。

五針下去,坐在地上的表姑娘幽幽睜開眼。

宋之畫睜開眼,竟然第一眼看見了秦二娘子身後的寧慕畫,“寧表哥”輕聲吐完這三字,似乎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她驀然臉色突變,乍然伸手推開前頭還未起身的秦千落。

秦千落猝不防及,被她一推,直接往後跌去,倒是寧慕畫眼疾手快一些,伸手扶了她一把,把人扶了個正着。

他正欲礙於男女之防放手,秦二娘子已開口:“不要放!”

“寧世子,請你再平穩扶我家姑娘一會兒!”丫鬟亦是同時開口,急速過來搭上秦千落。

表姑娘坐於地上抬眼看周遭的情景,自己衣裳不整又有破損,同樣有破損的還有個吃吃再笑的陌生男子,這個人她似乎見過,似乎是紫霞山中撿了她手帕的寧世子身旁的那個下人!

她獃獃看着吃吃笑的立信,嘴巴張得都合不上。

千算萬算,她是與那個立信有了肌膚之親?

下身沒有疼痛感,所以她還沒有只是如今情況,有沒有夫妻之實,還重要麼?

“九娘,送宋姐姐回去!”季雲流見宋之畫已清明,看不都不再看她,福身朝秦千落與寧慕畫行了禮,轉身就走。

表姑娘被九娘打橫抱起時,秦二娘子已經平復下心臟的不適,宋之畫瞬也不瞬的看着寧慕畫。

他衣裳完整,髮絲都沒有一絲的混亂,月光下、燈火中他一如之前的翩翩佳公子,正低首同秦二娘子講了兩句什麼,然後放開手,負手立在她身後。

大概注意到宋之畫的視線,他抬起頭望了她一眼,那一眼的漆黑瞳仁里沒有一絲感情,冰冷的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讓表姑娘的心都涼出了血。

“六妹妹,”宋之畫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錐心刺骨的心痛透進了聲音里,“我做了錯事了。”

季雲流走在前頭,不回首,慢吞吞回她:“是啊,你才知道這事兒是錯的嗎?”腦子可真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

表姑娘這樣一走,不一會兒立信也被銀針扎醒,他一醒,立刻跪地一臉痛苦又茫然的向寧世子解釋。

直到所有人都離去,季七才捂着胸口從石桌下頭與金蓮一起爬出來。

“姑娘”金蓮魂魄都不在了,只剩下一個殼子,搖搖晃晃站着,“這事兒,咱們咱們怎麼辦?”

七娘子站了一會兒,麻掉的腿恢復了一點知覺,腦中也清明了一些。

府中的嬤嬤教導起了作用,她一腳踹在金蓮小腿上:“什麼怎麼辦,咱們今晚哪兒都沒有去,什麼都沒有見到,宋姐姐那是咎由自取!”

金蓮不敢應聲,連忙跟在季七的身後回去了。

一路上,季七想明白了,明白後,心中冷冷一笑,這窮酸人家的嫡出娘子,只怕要給寧伯府的小廝做妾了,她適才可是聽清楚了,名立信的小廝在家中已經有了原配妻子,在大昭可沒有平妻一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