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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珩詫異於季雲流的詫異,亦停下了手,看她:“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季雲流眼裡含笑,一臉的桃花狀:“七爺,咱們不如在紫霞山中尋一次寶罷,去瞧瞧到底是何物讓您起死回生的。”

玉珩瞳孔猛然一縮:“你是說,我的重歸一世不是天道為之的?”

“這事兒,我也不清楚。”季六側過頭,伸手掀起車簾,沉吟,“但能讓七爺重活一世,定有靈物相助,靈物乃是世間千年乃至萬年的奇物,修道人得之可增進道法,尋常人得之,可延年益壽。”

玉珩忽然有些茫然,他這些日子頗為忙碌,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兒,此刻忽然想了起來:他似乎從來也沒有跟季雲流說明白他乃是重活一世之人的!

那時在宮中,他請求季雲流畫道平安符於他母后,那時候季雲流似乎就知曉了上一世他母后的不幸而那時的她神情絲毫無詫異之色,似乎早就知曉的模樣

自己每一次同她講自己前世之事時,都是那般的坦然無隱瞞,那般的信任眼前之人

“怎麼了?”正在觀望車外的季雲流驀然感覺被握的更緊了,不解的轉過來,看着玉珩,“七爺,您想到什麼了?”

玉珩幽幽道:“牡丹花下死,我做鬼也不會悔的。”

季雲流:???

一行人停在紫霞山北面山腳下,被君子念扶下馬車的季雲薇瞧着只有樹木與野花的田園風光面帶不解:“咱們停在這兒是要尋什麼東西嗎?”

君子念接過芃芃手中的傘,移到季雲薇頭頂,跟上她,左右瞧望道:“這兒是紫霞山北面,雖為官道卻鮮少有人來此誒,雲薇,你且小心腳下。”

玉珩撐着傘,拉着季雲流手,緩緩一轉首,認認真真瞧了瞧四周景緻。

來此不過兩月而已,如今的景緻卻成了五年前的,五年前紫霞山北山腳與五年後的亦沒有多少變化,可七皇子只覺得恍如隔世。

景依稀似舊,人已再輪迴。

季雲流見他傷感,似乎又入沉思,一手抱住了玉珩手臂:“七爺,莫要想其他,咱們只看今朝。”

玉珩轉了首去看她,那漆黑黑的眸子中全是他,他笑了,放開手,單手擁着她:“好,只看今朝。”

君子念未聽見七皇子六娘子的對話,只見光天化日之下,七皇子毫不避嫌的擁住六娘子,深深驚嘆的同時轉首瞧望了一眼身後的丫鬟小廝,他們,望天的在望天,觀草的在觀草君三少於是一板一眼的學着七皇子,伸手攬住了臉色通紅的四娘子。

一行人從山腳下邊看邊走,一路風光一路賞,後頭墜着一群的小廝與丫鬟,遠遠瞧去就是少爺帶着小娘子在曬陽踏青。

不遠處,行來幾匹馬與馬車,紫霞山北來人稀少,馬蹄踏在官道上的聲音十分醒目,馬車上的人瞧見了停在官道上的馬車,瞧見穆王府標誌,停下整個馬隊來。

“大少爺,這是穆王府的馬車,穆王殿下在那邊兒。”跟班小廝伶俐,很快往前頭的山腳一指。

坐在馬上的正是前幾日迎娶了寧伯府大娘子的佟府大郎,佟符生,此刻在這裡看見七皇子,當下就下了馬,快步向著他們過去,揚聲喊道:“穆王殿下。”

馬聲傳來時,行在尋花尋木的一行人也已停下腳步,看見佟大郎過來,玉珩站在那兒不慌不忙的等着。

他因前日邪法入夢再細細回想記起兩月前的刺殺事兒後,便對佟家便充滿了懷疑。

佟相到底是最後見他勢單力薄選擇的二皇子還是一直就是景王黨派?

佟大郎下馬去喚七皇子,坐於馬車裡的女眷自然也聽見了,坐在後頭馬車內的佟大娘子聽見穆王稱呼,連忙掀開馬車帘子,由楠木所制的方窗往外瞧去。

她所在的方位正正好能看見站在不遠處傘底下的玉珩與季雲流。

坐於一旁的蘇三娘子自然也瞧見了季雲流,再見七皇子在外頭竟自降身份,親手替季六娘子打着傘,她冷冷笑了一聲,神情古怪,語聲尖銳道:“真的是瞧不出來,那季府六娘子到底哪兒如了七殿下的意,竟然讓穆王親手替她打着傘。一個被張家退親過的棄婦而已,七殿下竟然還當了寶,真不知是不是被狗屎糊住了眼。”

佟大娘子目光落在玉珩牽着季雲流的手上,心頭酸痛都不知道該與何人說。

她在佟府別院相住的幾日,不知道是否是心有所念之故,夜夜都會入夢,夢中的她被皇后指婚給了七皇子,她清晰記得,指婚那日是皇后的壽宴,七皇子與她當眾接了聖旨謝了恩,夢中的七皇子瞧着她,滿滿的眼中只有她,淡淡的微笑只對她

一朝夢醒,回京路上,見到的卻是七皇子拉着季六娘子站在前頭的畫面。

佟大娘子滿嘴苦澀的轉目瞧了一眼坐於自己身旁的蘇三娘子,蘇三娘子那明艷的眸子中全是妒意,原來妒意是這般的難看,原來滿眼妒意的女子面目是這樣的猙獰。佟大娘摸上臉深怕自己此刻也是這種神色。

她垂下眼,放下帘子,從馬車裡鑽了出去:“大嫂嫂都下馬車了,三娘子,咱們亦得下馬車向穆王殿下行個禮。”

那頭佟大郎也已經到了穆王前面,幾人相見,各自見了禮。

兩廂寒暄過後,佟大郎好奇問起了穆王這兒的原因,玉珩牽着季雲流,神色只淡淡的:“我府中缺幾株樹木,紫霞山中的草木茂盛有靈性,我欲尋幾株帶回去。”

真是好爛的借口,堂堂皇家王爺幾株樹木還需要推遲府中的宴席來紫霞山中?佟大郎嘴角抽了抽,知曉穆王這是沒有心思跟自己攀談意思了,於是也不再做停留礙人眼,拱拱手告辭離去。

玉珩見佟大郎離去,目光從佟府相自己行禮的女眷身上掃過,在佟大娘子面上停了幾眼。

他似乎記得這便是上世皇后指婚給他的佟大娘子,他上世在指婚後見過這女子幾次。

上一世他記得謝飛昂還拿佟家的親事調侃於他,說京城第一美人就這般被他娶到手了,碎了京中多少好兒郎的一顆芳心。

京城第一美人?

七皇子轉目看向身旁的季雲流。

季雲流因自家男朋友瞧過來,習慣性的彎着眼角向他微微一笑。

玉珩耳根莫名紅了紅。

嗯,京城中的人眼全是瞎的。

就算有了佟家的這個小小插曲,一行人上山的腳步也沒有被打擾了多少。

君子念七皇子那句我欲尋幾株樹木帶回王府只是玩笑話而已,卻不想真的見得七皇子與六娘子株株植物都瞧過。

這下,兩人身後的眾人也不敢“踏青遊玩”了,紛紛認真在身後一起找起花花草草來,雖然不知道七皇子到底中意哪一株。

大太陽底下滿山的找一株草或花或樹,十分有難度,尋了一會兒,季雲流見自己絲毫沒有感受到一絲絲仙氣飄飄的氣場,乾脆從荷包中掏出羅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