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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愚早就覺得這裡的氣氛不好,想要離開,見人都走了,趕忙沖洛爵道:“動身之前喊我啊,我出去溜一圈……”

享受最後的寧靜還是很必要的。

說罷,人影一晃,也消失了。

這下,房間里只剩下洛爵犬火與淺玉兒。

犬火與淺玉兒看看洛爵,兩人都有話要說,但迎上那雙暴風雨正濃的眼睛,愣是誰都不敢輕易打破沉默。

了不得,洛爵正在上火。

然而他生氣的理由,兩人鬧不明白。

“你們兩個……”洛爵開口,聲音很淺很淡,透着幾分悲涼:“不管能不能知得到引鯉樽,我並不打算讓你們送死……”

啊,這是說他們身為鯉魂之事。

犬火與淺玉兒相視一眼,自然知道洛爵沒有表現的那麼平靜,說不定他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了。

要知道,洛爵可是個比起讓靈使出戰,自己總會第一個出手的男人。想想都怎麼可能會讓他們去死?

“爵爺,若死是我犬火的命,那我以為您而死為榮。請您務必堅持初心,方得始終。”犬火堅定不移的道。

淺玉兒突然想起淺紫的話,也道:“淺紫姐姐能看出天命輪迴,想必她是因為知道我的天命才會一直不讓我下山。如此看來,我乃是十大鯉魂之一,應該也是她不願讓我跟爵爺您相見的理由……”

“玉兒……”

想到淺紫的預言,洛爵再次動容。

“我淺玉兒是巫山八岐大蛇一族的後裔,能為爵爺效勞是我一族的榮幸。就算死,也是榮光。爵爺,不管將來發生了什麼,您可千萬別為其束縛。您是我們的王,也是南落火的王……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改變。”

果然,女人比起男人,說話就更加的委婉動聽,犬火在一旁感同身受的直點頭,恨不得再原地磕十八個響頭以示自己的決心。

洛爵聽得紅了眼眶,但那麼能裝酷的一個人,縱然有淚也往心裡流。

看着二人,半天才從喉嚨深處憋出來一個‘嗯’,然後……沒然後了。

這個不善表達的男人……

“不過爵爺,您也聽到雲圖說了,人類不可能控制引鯉樽。難道您還打算用引鯉樽變成人?”犬火終於還是問出口。

這個異常敏感的話題。

洛爵渾身一僵,沉默足足一會兒,才揚起臉,尖削卻剛毅的側臉泛着無限的冷意:“說的沒錯。只有變成了人,我才能跟洛世奇處於對等身份,南落火的國民才會承認我的存在。那樣我才能從洛世奇手中奪回南落火。可以說,變成人……是我這輩子唯一所追求的。我不會讓南落火在洛世奇手中淪為地獄,不論要我付出什麼代價,我也會阻止他……”

淺玉兒看着咬着牙,表情變得猙獰的洛爵,怎麼能不替鯉笙覺得可惜。

不由得脫口而出:“那鯉笙呢?她是妖,你若變成了人,那你們兩個……會變成什麼樣子,爵爺您清楚嗎?”

“……”

“玉兒的年紀在妖靈中雖算年幼,可也比您活得歲月要長很多。玉兒曾見過無數上山求助淺紫姐姐的善男信女。這世間紅塵,唯情愛無解。到時候,您……捨得放開她?”

“……”

這問題,就算犬火都不敢問出口,最怕會讓洛爵動搖。

可突然聽淺玉兒說的這麼動容,犬火都不禁為鯉笙抱不平:“爵爺,鯉笙為你付出了很多,到時候您可以在南落火買下一處秘密宅邸供她居住,只要不被外人發現就好了……”

他倒是會出主意。

可洛爵又豈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男人。

沉默過後,終是冷冷的開口:“若真到了不得不做出選擇的那天,我跟小妖怪……”

冗長的停頓,長到幾人間的空氣足以結冰。

“……只能山是山,水是水,從此山水不相逢,就算相逢也是陌路。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己私慾,將她困在身邊。”

“……”

錚錚的誓言,不禁鞭策了犬火與淺玉兒,更像冷冷刀刃,直面刺在門口停留的鯉笙心口上。

明明死都沒覺得有多疼,可這一瞬,鯉笙疼的差點一口氣沒緩過來。

她原想回來問問洛爵何時動身去找永噬,卻殘忍的聽到了最不想聽到的回答。

多想這一刻失憶,可鑽心的疼卻反而將這種感情銘記的刻骨。

鯉笙揮袖加強了覆蓋在身上的結界,急忙離開。房內的三人誰都沒注意到她曾來過。

淺玉兒看着紅着眼眶,隱忍着絕望說出這話的洛爵,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而洛爵對鯉笙的情深並不亞於鯉笙於他。

不然,洛爵也不會說出那種‘不會將她困在身邊’這種看似豁達之言了。

所謂,正因為愛的深,才不願讓對方深受其害,才會給予對方自由。

越是愛,越要放手,讓愛離開。

“你們下去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我們便動身去風月樓。”洛爵輕輕揮袖,示意兩人退下,看來心情不好。

犬火與淺玉兒相視一眼,同時呼出口氣,也只能點頭應是。

二人退出房間。

在門口又停留一會兒,搖搖頭,真是可憐了他們的主子,這才離開。

洛爵一人站在牆角,想想雲圖所說,再想想鯉笙,再想想洛世奇,再想想南落火……心頭像是有一團火,燒的他心亂如麻,哪裡能找到正確的解決方法。

“小妖怪,一邊是你,一邊是父王打下的江山,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

說的那麼決絕,可事實只有洛爵自己清楚,他根本不可能那麼瀟洒。

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到曾想過什麼都不顧,只有二人的世界,怎麼可能輕易當什麼都沒發生?

這可是初戀啊……

鯉笙魂不守舍的下了樓梯,正好撞見在樓梯口等她的天羽月。

“小鯉,你問什麼時候出發了?若是時間夠的話,聽說那邊有夜市,我們去玩一下唄?”天羽月難得的想要動彈。手舞足蹈的道。

鯉笙揚起頭,眼神裡面見不得一絲的難過不說,竟然還滿面春風,就跟剛中了彩票似的,一把攬着天羽月的肩膀,簡單做了個往前沖的手勢:“管他什麼時候出發,老娘今晚要好好樂一下!走!”

“老娘……”天羽月唇角哆嗦了下,可看鯉笙那麼開心,根本就沒覺得她哪裡不對,真以為她是想樂一下。

趕緊道:“走!正好想喝酒了,小鯉,要不要來一壺?”

“要!為什麼不要?小二,好酒備上兩壺!打包帶走!”

“哈哈!小鯉好神勇……”

“……嗯。”鯉笙扯着嘴角,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

若是不醉一場,怎麼能將心口積壓的疼給忘掉?

正要走,迎面看到從正門進來一個抱着一顆白蛋的男人經過。

“小二,快給勞資把這鳥蛋煮了下酒吃!”

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