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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最後,你這丫頭就不能親口對我這等了十年的老人家說一聲再見么……”

竟然讓那個老頭子傳達不說,還直接銷毀了他最後能用來惦念的東西。

想到二人的聯絡就這樣一下子被切斷了,龍生堅強了大半輩子,眼眶猛然就紅了:“你這狠心的丫頭……”

龍生抱怨歸抱怨,但是他很明白,蟲老既然能說出這種話,就代表鯉笙已經回到了她原來的位置,她現在過得很好,無需再擔心她。

龍生悵然的嘆了口氣,自然沒那麼好釋懷:“我這大半輩子都圍繞着你而活,沒有你,以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了呢!你這狠心的丫頭……”

說到最後,竟然笑着哭,用手遮住了眼睛,眼淚慢慢的流出,滴落在地後,剛好打濕手機的灰燼,如同有亮光從其中折射而出一樣,晶瑩了一瞬……

八荒,遠桑山。

“啊,心口好痛……”

正在田地間摘着果子的鯉笙,突然覺得心口無比疼痛,即使咬牙,痛感也沒能消失,不由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使勁的閉氣,以便阻止那種誇張的疼痛的蔓延,但不可置信的事是,這一兮無論如何也沒能挨過去。

“流川……”

冷汗猛地遍布額頭,因為痛苦,閉上眼睛的瞬間,淚水便潸然而下,怎麼哦止不住。

鯉笙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痛到鑽心之感,眼淚止不住流的同時,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無力的喊了溪疊的名字一聲,便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

夜晚時分,溪疊在茅屋外頭,正盯着面前煲葯的火爐發獃,一臉凝重。

五年的時光在他們這些長生者身上,就好像五天一樣,容顏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溪疊身後,蟲老剛從茅屋出來,沖他走去。

“溪疊,你不進去看看么?”

蟲老的聲音有些疲倦,還是笑着跟溪疊道:“雖然不再抽搐了,但剛睡過去,你要進去看的話,便小點聲,別驚擾了她。”

“今天怎麼這麼厲害?”溪疊起先都站起來了,一看就是想衝過去看看情況。

但聽到蟲老說她剛睡下,立馬又滿臉擔心的定住,打消了進去看的衝動。

因為擔心,溪疊的聲音很低很低,比剛開始那柔和如春風的聲音不知道多了幾倍的沉穩。

也是,鯉笙昨天突然昏死在田地里,一直高熱不退,昏迷不醒,還不停的哭,整整一天都是那種狀態。

雖然蟲老說是因為身為千妖之主的她,感應到了妖靈的某些變故才會這樣,但像這樣厲害的還是第一次看到。

鯉笙這個樣子,也足以說明,不知哪裡的妖怪肯定正經歷着悲慘的事情,鯉笙才會這樣感同身受。

溪疊問了一句,還是覺擔心,又補充道:“是不是妖界發生了什麼?很嚴重?”

“應該很嚴重。”蟲老的聲音也很沉重,帶着幾分悲壯:“不然她不會發作的這麼厲害。呼……看來她要受一番折騰了。”

“就沒有什麼能代替她的方法?”溪疊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在他第一次看到鯉笙突然捂着胸口流淚不止的時候,蟲老就解釋過這問題,關於千妖之主所有的事情都一併告知。

溪疊當時也幾次確認過,有沒有別的辦法阻止這種感應,蟲老的回答是沒有。

因為就算告訴他,想要解除鯉笙的痛苦,作為人類而言的溪疊也沒有辦法代替鯉笙成為千妖之主,說出來只是讓他自責罷了。

再一次,蟲老搖頭:“千妖之主是無法替代的。只要鯉丫頭還是引鯉樽主,這輩子都要為千妖所折磨,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可看她那麼難受,我心疼。”溪疊現在可以將感情掛在嘴上,對任何人張口就來,看得出五年來沒少對鯉笙說暖心窩子的話。

蟲老無奈:“你快進去看着她,肯定她一睜開眼就會喊你,別讓她找不着人。”

溪疊點點頭,便趕緊起身,進了茅屋。

蟲老透過窗戶,看到溪疊小心翼翼的走到鯉笙床邊的樣子,微微呼了口氣。

重新回頭,看着均勻的火苗將爐子上的草藥熬得咕嚕咕嚕響,白煙繚繞,苦味十足。

“第五瞳已經三年沒過來了吧?真好奇他最近在忙什麼,連鯉笙變成這樣都不見他的影子……”

明明在前兩年,還總是隔三差五的過來溜一圈,懟天懟地懟一下溪疊之後便會心滿意足的離開,最近便徹底的不見人了。

當然,倒不是說希望見到他人,但好歹他來的話,還能跟他打聽打聽八荒妖界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希望不是什麼大問題吧……”

希望是這麼希望的,但想到鯉笙竟然嚴重到昏迷這麼久,總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說到這五年,眾人都沒什麼變化,大概唯一有變化的便是鯉笙了吧!

本來就是個喜歡笑的人,有溪疊的陪伴,無憂無慮的度過每一天……現在的鯉笙哪裡還有當初死皮賴臉的纏着洛爵時候的糗樣?

大概這是她這人生中最幸福快樂的時光了吧!

以至於日後發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後,鯉笙想不顧一切的回到這個時空……

第二天一早,陽光穿過窗戶,剛好落在床頭。

鯉笙睜開眼睛,因為昏迷的時間有些久,一睜開眼睛,眼前有些發花,頭也嗡嗡的響,好在困擾着她的致命頭痛終於止住了。

微微動了動胳膊,想要起身,但一側臉,看到溪疊正趴在床邊,臉色並不是很好看。

那個可疑長年累月都不休息的男人,現在是睡著了么?

鯉笙還是第一次見溪疊這樣疲倦,比起她,好像最受累的是他。

淡淡的笑了笑,便伸手去撫摸溪疊的頭髮,“傻瓜,你如果累出病來,我還得再照顧你……!”

可是,溪疊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眯着眼睛便將手搭在了他的臉頰上,笑着道:“你這是趁我睡着偷偷摸我么?”

鯉笙微微一驚,但摸着那柔軟而光滑的臉頰,頓時笑了起來:“幹什麼啊?假裝睡覺,實際根本就沒有睡么?”

邊說,邊往後抽手,作勢要起來。

溪疊急忙又將她的手拽到自己胸口,呵呵的笑着,“我有什麼辦法?看不到你的笑容,我都沒有力氣做其他事情了。只好趴在這裡,也好從你身上汲取一點力量撐着……”

他還真好意思說這話肉麻兮兮的話啊!

鯉笙領教了無數回,但依然每一次都被他說到臉紅,心動的同時,急忙一把推開了他:“哼!別為偷懶找借口,你肯定是想下地幹活才賴在這裡,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哈哈,怎麼辦?被你識破了……”溪疊總能順着鯉笙的話說話,因此不管吃玩笑還是正經事,每每都讓鯉笙挑不出毛病來。

所以說……另一半的話,溪疊這種人是最合適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