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以後楚岩感覺李孝妍的車速似乎有些慢。

“今天謝謝你了……”

“沒什麼，既然已經答應了你，當然要做到。”

李孝妍瞥了他一眼，笑道：“那你做的可真好，忙內都不願意跟我們坐一輛車了。”

楚岩也開了個玩笑：“所以，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吃你的大頭鬼！”李孝妍啐了一口，然後突然嘆息一聲，道：“其實你會不會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的原因？”

楚岩一怔，“為什麼這麼問？”

“如果我這個隊長能做到更好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李孝妍咬了咬嘴唇，鄭重道：“其實我只是不希望你誤會敏麗，她是個好孩子，她那麼努力，理應獲得更好的。”

楚岩不知該說些什麼，默然不語。

李孝妍好似勾起了傾訴的情緒，又或許，她願意跟楚岩一起去赴約，本來就是想要藉機找個人傾訴一番。

“其實不只是敏麗，妍熙還有宥貞，她們都是很有天分，也很努力的孩子，可是卻沒有獲得和努力相對應的回報，真的很可惜呢。有時候都在想，會不會是我們這個組合耽誤了她們呢？不過這種想法其實沒有什麼意義，只是即便知道了，還是忍不住會去想，有時候就覺得，真的挺對不起她們的，所以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有人因為誤會而誤解她們。”

楚岩搖搖頭，說道：“怎麼會呢？沒有和別人深入交流只憑一兩件事去判斷別人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一直說妹妹們，那你自己呢？”

“我？”

“對啊，你說了那麼多，想了那麼多，就沒有想過你自己嗎？”

李孝妍苦笑道：“我的年紀有些大了，愛豆本來就是吃青春飯的，我本來出道的時候就相對較大了，出道之後組合一直又沒有好的發展，我自己都已經不抱希望了，可是正因為這樣，才更覺得對不起她們，而且……”

楚岩突然轉過頭看着李孝妍，“沒有而且，那不是你的錯不是么？”

李孝妍也轉過頭來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怎麼他好像知道自己要說什麼一樣。

楚岩淡淡道：“有些事情，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命中注定，既然如此，後悔又有什麼意義，反正都改變不了。至於責怪，不管是怪別人還是怪自己，更是都毫無意義，除了讓人內心受到自責煎熬，也產生不了什麼作用。”

李孝妍咬了咬唇，突然輕笑道：“按你這麼說，如果真是命中注定的話，那為什麼還要去改變呢？”

楚岩眨了眨眼睛，“為了以後，為了別人，每個人都不是為他自己一個人活着的。”

頓了一頓後楚岩又開口說道：“我實在編不下去了，你可真難哄。還是跟你說句對不起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吧，今天下午的確是我衝動了。”

李孝妍愣了一下，跟着又不由笑了起來，“你這個人有的時候還真是……”

“真是笨蛋、蠢貨是吧？我知道你心裡一直這麼想的。”

李孝妍笑得更加開心了，楚岩卻看着她輕聲說道：“對嘛，笑起來這麼好看，就應該多笑一笑。”

李孝妍的笑臉卻滯了一下，然後有些不自然的轉開臉去，感覺有些怪異的情緒，在自己心裡、在兩人之間開始瀰漫起來。

楚岩也意識到了什麼，趕緊轉移話題道：“其實要是按照你這麼說，你上面還有兩個呢，她們又怎麼說呢？”

李孝妍搖搖頭，想了想說道：

“不一樣的啊，雖然這樣說對昭賢歐尼和欣琳歐尼她們不太公平，但事實是對她們而言，最初只是因為興趣而已。”

“昭賢歐尼因為家庭原因，心裡其實一直想要證明自己，可是能夠真正脫離開家庭的關係，並不容易，來做*愛豆，與其說是實現夢想，不如說是為了向家人證明，證明自己能夠不靠他們也做得到，何況她本來也喜歡唱歌，但其實她家裡十分有錢，她這樣等於是丟她家裡人的臉，所以她一直隱藏自己不敢有什麼太多的表現。可是另一方面，作為組合中存在感較低的一員，沒有足夠的人氣，對個人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事情，一些說歐尼拖我們後腿的言論，幾乎也是因此而來，他們都沒有看到，她為我們的付出和犧牲。”

“而欣琳歐尼，你一定不知道她喜歡玩極限求生吧？”

楚岩愣了愣，想到剛剛那女人的樣子，哪怕是跟李孝妍鬥嘴的時候，其實她的儀態、語氣等方面都沒有什麼太不妥的地方，也許就是語言有時候稍微犀利一點兒，這裡面或許有家教的因素，但那女人天生也就有那種氣質，別人學都學不來。

李孝妍笑了笑，繼續說道：“欣琳歐尼反倒更加簡單一些，雖然她有時候有些腹黑，也喜歡捉弄人，但她是個很簡單的人，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當初純粹就是覺得好玩，想要嘗試一下新鮮事物，才加入進來的，但是沒有想到慢慢的，和我們產生了那麼深的羈絆，然後就再也脫離不了了。”

“其實我很清楚，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她們兩個人根本就不會再留在這個圈子裡，這裡有什麼好的呢？真正站到了這裡面，就會發現哪怕沒有經過那些事情，這也是個跟夢想中完全不一樣的世界。愛豆生活在光環中，可民眾們卻可以隨意的點評甚至批評我們，而我們很多時候還不得不去迎合他們，對於公司而言，更像是個商品多過於像一個人，他們只在乎公眾、粉絲們想要看到的樣子，那就該是那個樣子，而不會考慮我們本身到底是什麼樣子……”

“雖然有很多粉絲追逐喜歡，但在圈子裡，大家都知道愛豆的地位不高，因為這個，昭賢歐尼跟家裡都吵過好多次了，但在表面上，她還是做一個沒有存在感的人，從來沒有在我們面前表現過她的煩惱。”

“所以不只是三個妹妹，對歐尼們，我有時候也會有虧欠的情緒，感覺自己都做不了什麼，真是太沒用了……”

楚岩沉默了片刻，突然說道：“之前在車上敏麗她跟我說到了你……”然後他回憶了一下，開始模仿着朴敏麗當時的語氣說道：“其實我知道，歐尼也是因為想到了我們組合，雖然她不是組合中最大的，但一直都以我們的榜樣自居，所以做事情的時候，也總是更多考慮到我們會怎麼樣。”

李孝妍眨了眨眼，楚岩也對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所以，你們真是有默契不是么？都在為對方考慮，也都想着對方好。我真的是很羨慕你們這樣的感情，要知道自從進了那個空間以後我已經跟所有的朋友都斷絕了來往。”

李孝妍笑了笑，雖然眼眶有些濕潤，但她的笑容卻發自真心，也很美。

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後，李孝妍說道：“聊了這麼久的我，總該聊聊你了吧。”

“我？我有什麼好聊的……”

“有着古怪脾氣的年輕社長難道不讓人好奇嗎？”李孝妍問道。

“沒什麼好奇的，只是你不了解華國的國情而已，還有就是因為你們的經紀人有些狗眼看人低所以我才這麼說。”

似乎再聊下去又要把話題引回今天下午不愉快的事情了，李孝妍趕緊岔開話題道：“那就聊聊你在進入血腥獵殺世界前的狀態吧，你當時不會是失戀了吧？”

楚岩倒是沒有否認，而是大方承認道：“這只是一方面的原因而已，更重要的是別的事情，而那件事情似乎我已經找到答案了。”

“也真是好笑，不談你現在的情況，你沒進入空間之前家庭條件就已經這麼好了，更何況你進入了空間已經異於常人，竟然會因為感情問題遭受打擊，你的情況想找什麼樣的女孩找不到？”

被李孝妍這樣說，楚岩還真是有些無言以對，感情上的事本來就很難說清楚，豈是因為家庭條件就能改變？在楚岩看來別人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哪怕你能上天入地情況依舊也不會有所改變。

看見楚岩不說話，李孝妍又繼續說道：“看得出來敏麗這孩子對你有些好感，如果不是因為她們的玩笑，恐怕她應該有更大膽的舉動。”

楚岩尷尬的笑了笑道：“你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開什麼玩笑跟女偶像談戀愛？楚岩還真不敢想這種事情。

“你別跟我說你沒感覺出來。”

楚岩搖了搖頭道：“那只是小女孩被人相救產生的感激心理，有些好感自然也是正常的。”

“你知道我說的好感是指的什麼。”

“李孝妍。”

“嗯？”李孝妍有些不解的看着楚岩，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楚岩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一般楚岩都是叫她天舞。

“這種話就不要說了，你我都知道現在這樣的情況我們對別人來說最終留下的只會是傷害，所以這種玩笑不要再開了。”

楚岩的這句話讓車內原本有些開心愉悅的氣氛，瞬間又陷入了冰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