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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寧看着男子走遠,消失在視線中。

這男子也太奇怪了吧。

明明出手相助,可下手卻狠辣,她向他道謝,他又不領情,好像對他而言做好事是一種恥辱似的。

她活了兩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古怪的脾氣,又長見識了。

小廝趴在地上,腦袋疼的他根本不想動,想一死了之。

小丫鬟望着季清寧道,“他怎麼辦?”

季清寧走到小廝身邊道,“回去告訴你主子,我沒有搶你的銀票,我知道你不是吳家小廝,我要真搶,你連小院的門都出不了。”

丟下這一句,季清寧轉身離開。

她不想因為一個小廝壞了自己逛花燈的好心情。

隔壁院,屋內。

溫玹換好衣服,準備夜探晉臨侯府,畢竟這樣的機會難得,他把保護季清寧的活交給了暗衛。

然而就在他要出門的時候,暗衛回來了。

溫玹蹙眉道,“怎麼回來了?”

“季大少爺遇到了竊賊,”暗衛回道。

“……。”

這花燈節才剛剛開始就遇到竊賊了?

陳杳問道,“丟東西了?”

要是丟的東西挺重要,暗衛幫忙找回來,三少爺還回去……應該不會被誤會竊賊是三少爺派去的吧?

陳杳有點擔心。

暗衛搖頭,“季大少爺追竊賊追了大半條街,暗衛和他的小廝沒一個出手的,最後還是晉臨侯世子幫的他。”

陳杳,“……。”

自己人干看着,敵人出手相助?

為什麼季大少爺身上發生的事總是格外離奇些呢?

溫玹手裡拿着面具,他皺緊眉頭,準備戴上的時候,把面具丟在了床上。

再說季清寧,午飯沒吃多少,方才和二皇子說話,她連筷子都沒拿起來,沒打算幫人家,還是別吃人家東西的好,這會兒追竊賊跑了大半條街,累的喘氣不說,還餓的前胸貼後背。

太太太餓了!

季清寧帶着小丫鬟去吃東西,小丫鬟聞到燒雞味道就走不動道。

主僕兩人手一隻燒雞。

邊吃邊往前走。

形象?

顧不上了。

兩人挑了個人少亮堂的地方坐下來消滅了一整隻燒雞,然後找地方洗手。

“前面拐彎有座橋,可以去那裡洗手,”小丫鬟道。

“那就去那裡。”

那邊人明顯比這一邊多,季清寧走的小心,唯恐手上的油沾到別人身上。

主僕兩走的很快,想趕緊把手洗了去逛花燈去,誰也沒注意到身後跟了個男子,人來人往的,暗處的暗衛也看不清男子手裡拿着刀。

趁着人多,男子手裡的刀掏出來,要刺向季清寧。

就在要刺中的時候,溫玹手一伸,把季清寧往懷裡一拉,男子手裡的刀是往前捅的,後面人突然撞過來,刀來不及收回來。

季清寧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一陣熟悉的慘叫聲就傳來了。

和順侯世子的慘叫聲。

那把刀好巧不巧的插在了他的屁股上。

和順侯世子,“……!!!”

他好好的逛街看花燈,招誰惹誰了,往他屁股上扎刀子!

和順侯世子的小廝聽到慘叫聲回頭,只來得及捕捉到男子的身影,沒法丟下和順侯世子去追刺客,就趕緊架着和順侯世子去看大夫。

季清寧還在溫玹懷裡,溫玹後背都嚇出了冷汗。

但凡他多猶豫一會兒,遲來一瞬,季清寧就死在那把匕首下了。

雖然他挺嫌棄他的,但沒想過要他的命,尤其在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時候。

季清寧抬頭和溫玹四目相對。

離的太近,近到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兩人像是觸電一般離開。

溫玹看到季清寧滿是油的手,再看到自己胸前沾了油的錦袍,頓時額頭就青筋暴起了,“季清寧!”

聲音穿透力很強,季清寧身子都哆嗦了下,從溫玹每天至少洗兩次澡來看,這人絕對有點小潔癖,至少他絕不會允許身上沾着油跡。

季清寧弱了聲音道,“是你拉我的,我就是趕着去洗手……。”

“又是我多管閑事了?!”溫玹氣的咬牙。

她可沒有這意思!

季清寧要解釋,那邊走過來一姑娘,伸手就要抓溫玹的胳臂,被溫玹避開了,那姑娘委屈道,“表哥,我剛剛喊了你半天,你都沒聽見……。”

委屈說完,扭頭就蹬季清寧,“我表哥趕來救你,你一句謝謝沒有就算了,你還怪我表哥多管閑事?!”

“你知不知道我表哥是什麼人?!”

變臉之快,季清寧都看呆了。

那姑娘是廣陽侯府嫡女傅天珠。

雖然傅天珠說溫玹是趕來救她,但季清寧不信,她和溫玹一向不對付,趕來救她?可能嗎?

捎帶手救一下她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至少這回溫玹是救了她的,她這人一向有恩必報,季清寧道,“那這回多謝了,我就不打擾你們表哥表妹逛花燈了,回見。”

說完,季清寧就往前走。

雖然手上的油蹭掉了一大半,但剩下的也黏糊的人難受。

小丫鬟還怕的緊,“剛剛還太嚇人了,要不還是別逛花燈了,咱們回去吧。”

季清寧也後怕不已,她道,“回去就能保證不會遇到刺客了嗎?”

別忘了,真的季清寧就是被人溺死在自己的浴桶里。

只是她得罪的人並不多啊,連茂國公世子都幫大皇子拉攏她,對她和顏悅色,難道就因為她拒絕了二皇子的拉攏就對她痛下殺手?

花燈會人多手雜,被一刀捅死,都找不到兇手。

小丫鬟道,“溫三少爺的暗衛去追了,不知道有沒有追到。”

再說身後,溫玹低頭看着胸前衣襟的油脂,臉是要多青就有多青,耳邊還有聒噪不止的,“姑母說街上不安全,讓表哥你多護着我點兒……。”

溫玹聽笑了,隨即笑意收斂,帶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不安全就回府待着!”

丟下這一句,他大步流星的離開。

才走到小巷子,陳杳就捂着帶血的胳臂追了過來,溫玹皺眉,“沒抓到刺客?”

陳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道,“剛把人抓到,暗處就射來一支短箭,直接封了喉。”

別說留活口,連他都差點沒能躲過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