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頭拿的挺足,白與想道。
“信者不疑,疑者不信,竟然你救了我,我也要相信你的誠意不是?”贏盪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黑眸微微一眯說道。
這個男人,對於他身上的冷冽和霸氣還真是收放自如。
“殿下,”白與手一伸,手中多了一個東西。
“快保護殿下,”不知是誰,嘶啞着聲音高聲命令道。
頃刻間,暗衛手中的武器早已飛出,鋪天蓋地向白與刺來,那樣的光華,如輕月普照,沒有人能躲避,滿目的懷疑定格在波瀾不驚地面孔上。
白與動了。她的動作明明看上去慢而優雅,如一朵乍然盛開的白蓮,側身便避過了許多長劍的一擊。手中的托盤也不閑着,落花人獨立,微雨輕飛燕,耍成一個寒光閃閃的劍圈,將飛來的劍全部擋了回去。
嬴盪心中一驚,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白與卻落在剛才的位置,朝着嬴盪一笑,淡雅的笑意猶如月光流水,一派寧靜悠然。
天知道剛才那是多麼致命的一劍,就這樣被他輕飄飄地躲過了。在旁人眼裡,他躲得那樣慢,好像是他身邊的人多麼不濟一般。
白衣蹁躚,墨黑的發在風裡猶如黑緞般隨風飄揚,她的身畔,是刀劍,紛紛揚揚如同楊花三月到了揚州一樣。
這密密麻麻的長劍,與他人,是致命的兇器,與她,卻好似嫵媚的陽春煙景,特定的時令之花,而她,才是那半壕春水的一城花。
“殿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一堆暗衛,呈扇形將白與已經圍得水泄不通,如臨大敵般對上了白與。
“哦,不得不承認,你這樣的花招倒是引起了本殿下的興緻,不過,本殿下從來不喜歡男子,尤其是你這樣的,日後,你還是莫要再費這樣的心機。”
“這是水果。。。。清麗的眸光黏在嬴盪身上,那樣的眸光,凜冽如火,倨傲如炬,帶着不屑和輕蔑,猶如實質般,刺在嬴盪的身上。
嬴盪愣住了,一雙傾城絕色的長眸波瀾不驚地望着他,眼底,一片水光瀲灧。
“是水果。”
嬴盪心中好氣啊!
“諾!”
演過了?這小子,怎麼像狼一樣盯着自己?白與想道。
出乎意料的,眼前的嬴盪淡淡掃過白與,黑眸之中,情緒深邃不可測,他淡淡說道:“冒着生命的水果?你的水果削的不錯,”
“謝,殿下,”白與說道。
“來人!”嬴盪臉色一變,拔高聲音猛然說道。
隨着他的話音,從暗處飄出兩道人影,兩把明晃晃的刀架在了白與的脖頸上。
“把他送到戰場上試試先。”嬴盪的聲音,帶着不知名的寒意,悠悠傳來。
露了一手,怎麼還惹了一身騷?白與看着那個坐在高位上的男子,腦中疾如電閃,與小人者,必先謀於利,自己一開始就把他想錯了,這人城府之深,先是個小人。
“怎麼?不合你意?”
隨着贏盪的說話,跟在後面的暗衛也前進了一步,一時間殿內緊張萬分。
“合!”白與抬眸,突然大咧咧的斜倚在椅子上:“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遇挫愈奮,遇挫愈勇。殿下,這是要磨練我?”
“好一個合,好一個遇強則強,遇弱則弱,你口說的赴湯滔火,在所不辭。心中卻不這樣想,是嗎?遇挫愈奮,遇挫愈勇,你去沙場心中不服?還是,對本太子並不真心?”狹長的黑眸一眯,眸中閃耀着尖銳和冷諷。
“真心應該怎樣?”白與定定說道。
“大膽!”贏盪面色又寒了幾分,冷若冰霜說道,猛然拔高的聲音更震得室內鴉雀無聲。襯得燭火搖曳,灑向室內的光暈晃動着。
藏在暗中的侍衛,和剛剛退到外面的人,聽到喝聲,不由斂氣屏息,後退了一步。
他們跟了殿下幾年了,看到的一直是殿下氣定神閑的樣子,還從未見過殿下發過如此火。
“殿下不喜歡聽真話,”白與猛然抬眸,一向水波瀲灧的深眸中,也滿是粒粒寒霜,“還是草民看錯殿下
了。”
“怎講?”
“真心,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她一字一句,冷冷說道:“殿下說信我,卻,沒有真心?”
“倒真是一個大膽的草民,對了,本殿下倒是忘了,你本就是背靠大樹,弱肉強食,現在沒有利益,誰來真心?還真是,句句誅心。”
“草民是個直人!喜歡說真話。”白與說道,她沒想道,歪打正着,贏盪的表情已經柔和下來。
看來是個惡勢力,喜歡以暴制暴!
“那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我也省得和你較量了。”
已經在明處的暗衛們腦中一嗡,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的殿下被一個草民吼了。更讓他們瞠目結舌的是,殿下並沒有發怒!
“殿下,口者,心之門戶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慮、智謀,皆由門戶出入。”一個男人從裡邊走了出來。
“智用於眾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於眾人之所不能,潛謀於無形,常勝於不爭不費。”白與看着他。
“是嗎?”倆人的目光一閃即逝,男人搖着一把白羽扇:“恭喜殿下,又添一良將。”
“為什麼不說良臣?”嬴盪淡淡說道,“難道他不像個文人?
“將者,智、信、仁、勇、嚴也,臣者是官員面對君的自稱,他不像個莽夫,像個良將。”男人勾唇一笑。
“好吧,自己就這麼看上去不積極?不要求進步?就從你開始,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錢。”白與無奈的說道。
“呵呵。。孟將軍你是遇到對手了。”贏盪說道。
“是呀,一個值得較量的對手,”男子黑眸收縮,眸光反覆盯着白與:“在下孟賁。”
“哦,孟賁。”難道就是傳說中把贏盪害死的大力士波波,白與仔細看着他。
真正禍國殃民,傳說中讓贏盪舉鼎而亡的大力士。
不過這個孟賁和任鄙,烏獲長得有點不一樣,一副溫文爾雅的白面書生模樣。
如果歷史不變,對付贏盪,有孟賁一個人就行了,白與還是第一次露出好奇的眼神。
“殿下,這個孟賁,是不是就是傳說中力大無比,行水路不怕蛟龍,走旱路不懼虎狼。有一次看到兩頭野牛打架,上去拉架,生生將兩頭野牛分開,一頭野牛不服,還要打,惹得孟賁發怒,把那頭牛的牛角活活拔了下來,野牛當時斃命的英雄。”
“呵呵。。不錯,”
“孟卿,沒想到你那麼有名。”
“聞名不如相見相見勝似聞名,久仰久仰!”白與說道,一雙秋水雙瞳中,光風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