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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讓人去備馬!”孟賁答應一聲,便下去備馬了。

太子殿下走之前,可沒讓聽他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自從上次倆人的覲言不謀而合,他對她就有一種特別的好感,她既然要上戰場,他願意陪她去。

當日下午,白與便和孟賁領着十幾個護衛策馬向戰場而去。

從午後一直奔到深夜。

天色已經暗了起來,黑壓壓的,濃重的黑雲壓低了天頂,月亮和星星早已經不見蹤影,看不到一絲光亮。這樣的夜晚,確實是劫營的好時機。

只是,如若真是落入對方的圈套,那便完了。

白與一邊打着馬,一邊問道:“孟兄,還有別的方式可以儘快聯絡到太子嗎?”

孟賁的聲音,焦急地從黑暗中傳來:“沒有,以前殿下還有一些暗衛和王后派來的一些訓練有素輕功極高的影衛一直在身邊。不過,這次,好像他們都跟隨殿下在戰場上了。”

是了,此時,保護太子才是他們最重要的任務,她們這些留在後方的,早就讓殿下認為不需要的,留在身邊何用?只希望,時間還能來得及!

白與和孟賁還沒有抵達戰場,因為在半路上,她們便遇到了回撤的秦朝士兵。

這一次,他們敗了。

白與和他們相遇時,他們已經撤到了距離戰場一百里的地方,在那裡安營紮寨。

蕭瑟的寒風從他們身邊吹過,帶着戰場獨有的血腥,天際慢慢露出幾點僅存的星光,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白與騎在馬上,跟隨着孟賁,一眼就看到了嬴盪。

他騎在大黑馬上,被一群沒穿盔甲的人簇擁着,原本平靜的臉,此時好似罩了一層寒霜。那犀利如劍的視線,此時更是寒冽若冰。長眸微眯,天生的帶着一種令人臣服的霸氣。

“你怎麼來了?”他看到白與,深邃的眸光一凝,俊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白與翻身從馬上躍了下來,正要說話,卻見馬上高大的身形微微晃了晃,身體好似在顫抖,隨後,便重重地從馬背上跌了下來。

“殿下……”孟賁奔到嬴盪面前,驚得臉色慘白。

烏貨和任鄙慌忙躍下馬,將嬴盪抬到了帳內。剛剛搭好的帳篷里,有侍衛將燭火點燃了,映出一帳的暖黃光暈。

嬴盪躺在榻上,俊美的臉在燈下慘白如雪,嘴唇青紫,滿頭大汗,他似乎在強忍着巨大的痛苦,原本冷冽如冰的黑眸已經濃深如夜。

孟賁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解開了他身上的衣服,只見衣服里插着一支斷箭,而斷裂的箭桿處看上去有些發黑,傷口處有些糜爛,好像很嚴重。

“殿下受了傷,你們都不知道嗎?你們到底是怎麼保護殿下的?”孟賁臉色慘白地說道。

白與瞧了一眼跪在嬴盪面前的任鄙和烏貨。這兩貨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浴血,也不知是他們的血還是敵人的血。由此可見,方才那一戰,是多麼慘烈。

“我們被偷襲了,殿下又受了傷,他偷偷將箭柄折斷,囑我們,不要將他受傷的事說出去,生怕亂了軍心。還忍着傷情,繼續作戰。”烏貨的聲音越來越低,有些哽咽。

贏盪輕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烏貨,你過來,先將我胸口的箭給我拔出來。”他的聲音雖低,銳氣和霸氣卻不曾減掉一分。

眾人聞言,心中皆是一緊。

?烏貨沉聲應了,伸手便要去拔那枚斷箭。

“慢着!”白與冷冷開口道,她從不曉得,贏盪身邊的人竟然這般魯莽,嬴盪受了傷,看這傷口,應該是中了毒,不趕快消毒才怪。原本眾人都關注着嬴盪的傷勢,並未注意到白與。此時聽她說話,都回首看她,眸中滿是不解。就連嬴盪,也眸光深沉地凝視着她。

“這箭不能拔,殿下,您這傷口有些癢,是不是?”白與靠在帳門邊,瑩黃的燈光映着她的臉部輪廓,襯出一張從容冷靜的臉,清絕如蓮。

贏盪胸口劇烈上下起伏着,粗喘了一口氣。

“殿下?”眾人驚慌的看着他,有人慌忙去請醫生。

“殿下千斤之軀,如果冒然去拔,一定很危險,必須消毒。”白與說道。

贏盪的眸光有些冷寒,道:“烏貨,找些酒,再拔!”眾人嚇了一跳,這可不是普通的傷口。

烏貨為難地撓了撓頭,猶豫道:“殿下,酒有,屬下無能,屬下消毒,不會。”

其他的親衛也搖了搖頭。

古代的消毒和現代是不盡相同的,沒想到贏盪知道用酒,只是一般酒起到簡單止血包紮的作用,對消毒這塊,並沒有多大用處。”

“白與在軍中曾跟着軍醫修習過微末醫術,這個還是知道一點的。不知殿下可相信在下?”白與緩緩說道。

贏盪沉凝的眸看了他一下,頷首應允。

白與淡定的拿出一把小刀。

“你想行刺?保護殿下!”孟賁說道,眾人慌得一批。

“讓他去。”贏盪有氣無力。

“殿下不怕?”白與走到燭火處,用刀尖在上面燒了一會。

還是

白與緩步走到贏盪身畔,運氣拍在後背,將那斷箭迫了出來。用燒過的刀一點一點挖着上面的腐肉,直到露出鮮紅的血肉,這才放下心來。

贏盪一聲也不吭,緊皺着眉頭,並不說話。

這時醫生也已趕到,慌忙將傷口縛住了。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殿下已經轉危為安。”醫生驚喜的說道。

“嗯,你退下吧!”

“孟賁,你們急匆匆來這裡做什麼?”嬴盪額頭冒着冷汗,側卧在床榻上,寒聲問道。

“回殿下。屬下此番來,是要阻止殿下去劫營的,卻不想還是來晚了一步。白與說,蜀國,萓國,充國三方突然打巴國,一定有所圖謀,她怕對方借用天氣,土石鬆動,再利用地理的優勢,待到我軍下半夜偷襲時,大塊石塊滾下,造成我軍的慌亂,三方再伏兵一出,我軍必將慘敗。”,

贏盪的幾個親衛聞言,有些瞠目結舌。

孟賁的話,卻像親眼看到方才的戰事一般,他們本想奇襲對方營地,卻不想中了埋伏。更可氣的是,原本堅硬的峭壁,竟會忽然斷裂。損失了不少兵士不說,還使隊伍沒法互救,被生生砸斷,分散了實力。

原本還以為今夜是偷襲的好時機,不曾想來,卻變成了葬身之地!

“你們都下去吧!讓白與留下!”嬴盪倚靠在床榻上,眯眼說道。

眾人聞言,瞬間退了個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