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父一口氣衝下樓後，就直接奔到車庫了。
他上車後，迅速開出小區，就趕往醫院了。
醫院的急診室他也是不會陌生的。他推開急診室的門，裡面冷清清的，過道里站着幾個愁眉不展的人。
這時，隊員們看見他來了，趕忙迎上去。“張局，你來了。”
張父點點頭。隊員們也不敢抬頭直視他。可是，也得跟他說說大概的情況吧。
其中一個隊員緊張地開口道：“張局，張越和另一個隊員受傷了，正在搶救中。那批參與的人全部抓獲了。”
張父再次點點頭。過了片刻後，他看向他們幾個，“你們都回去休息吧。白天會再安排人過來的。”
雖然他發話了，那幾個隊員還是沒有離開。仍然焦急地陪着他等候在門外。
同樣是這個急診室，幾年前，他們一家人在這裡守了整整的一個晚上。那就是那年春節前夏青青遭遇車禍的事。
現在回想起來，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可是當年的情景卻歷歷在目，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似的。
如今自己的兒子一樣躺在裡面的急救室里，尚不知情況怎樣。如果換作是一個普通人，此刻他必定是坐在這裡大聲痛哭了。畢竟來說，他是一個局長，裡面還有一個跟他兒子同時受傷的同事。無論有多麼悲傷，也得理智一些，還得顧及自己的形象。
不然，等會兒另一個同事的家屬趕過來了，人家的父母肯定會傷心欲絕的。那自己還得要安慰他們呢。
不一會兒的功夫，另一個同事的父母也趕來了。
旁邊的隊員給他們解釋了情況後，那位母親立馬便嚎啕大哭起來了。那父親也是難過地嘆着氣。
張父雖然自己也是無比悲痛，他還是盡量說些輕鬆的話來安慰他們。“別急，正在搶救呢。一定會沒事的。”
旁邊的隊員也跟着安慰道：“叔叔阿姨，你們先坐一會兒。很快手術就好了。一定會沒事的。”
張父都不敢想象等會兒張母知道了這事後，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天空漸漸地放亮了。過道里散發著陣陣春天特有的寒氣。
……
牛副局長靠在牆壁上站久了，也累了。他走到辦公檯前坐下，順便彎腰撿起地上的手機。
還好，手機還是處於開機狀態。只是因為這手機的質量好，才沒有被摔壞。
他看了看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了。他也有些擔心了。這怎麼回事呢？一個晚上都沒有等來一個電話，而打過去的電話也是通了卻沒人接。不會是有事吧？
很快他便搖頭否定了。心想，他考慮的事情都是萬無一失的。怎麼會有事呢。
接着，他又感到疑慮重重的。這怎麼電話通了好幾次都沒人接呢？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有意不接我的電話嗎？還是他們有了其他的打算？
想到這裡，他就有些氣憤了。他扭過頭朝窗子望去，外面已經開始天亮了。
他再次拿起手機來，把電話拔過去，通了還是沒有人來接聽，一直到自然中斷。
這時，他很想打個電話問問其他的人，了解下情況如何。可是，只因他平時都是很隱蔽的，很少在其他人的面前露面。理所當然的，他也就不清楚其他人的電話號碼了。他這才覺得自己疏忽了這個問題。
他站起身來，走向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是越來越亮了。他想，再過一個小時，在上班來人之前趕快出去一趟，趕到那裡去看個究竟。他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一個小時後，也差不多快到六點鐘了。他趕快拿起手機，順便抓起車子的鑰匙來，走出門外，關上辦公室的門並鎖好來，急匆匆地朝電梯門走去。不一會兒，監控室的人員便在顯示器上看到他快步走出電梯了。
……
陣翔雖然在沙發上躺下了，那也只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沒有完全睡着。
他睜開眼一看，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忙坐了起來。
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後，他站起身來去洗漱了。
幾分鐘後，他回到客廳里拿起手機來，走到陽台給柳青青打了個電話。
約半分鐘後，柳青青接了電話。“陳翔，你這麼早打電話有什麼事？”
他一時從她的話里還無法判斷張越有沒回家。於是，他忙說著：“哦。沒事。我想問問，張越有沒起床？”
柳青青問道：“你找他有事嗎？”
陳翔故作輕鬆地說道：“沒有啊。我就隨便問問看。”
“這樣啊。他還沒回家呢。都去了一個晚上了，他昨晚回來說要去執行任務的。”
“哦。那好吧。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他整個人都快崩潰了。這到底是什麼鬼任務啊？竟然去了一個晚上還沒回來。
頓時，不安、緊張、惶恐和絕望等夾雜在一起，令他感到窒息。緩了口氣後，他靠在陽台的牆壁上。
他很想知道他們的出行結果到底是怎樣的。可是，能去哪裡弄清楚呢？他真是懵了。
很快，他便想到了張父。因為昨晚吃飯時，他聽張越說，他爸也知道他晚上的任務。既然此次任務很重要，想必他爸也是跟他一樣在擔心吧。
於是，他乾脆拔通了張父的電話。
張父看是陳翔打來的，他也就明白他在關心着張越的情況了。“喂，陳翔。”
“張叔，你起床了？”
“嗯？哦。我起床了。”
“張叔，我想問問，張越他們執行任務的情況怎樣了。”
張父重重地呼出一大口氣來，這大清早的，他還真不知該如何跟他回答呢。
陳翔見他沒有回答，忙跟着問：“張叔，張越他們都還好吧？”
張父怔了片刻後，想到他們幾個都是很好的同學才會大清早打電話來關心的。他也就只好如實地告訴他了。“陳翔，張越他在醫院裡呢。”
“啊？啊啊……”他驚訝之後，又接着問道：“張叔，他在哪個醫院啊？”
“市中心醫院。”
“哦。張叔，我知道了。”
他轉過身衝進客廳，把手機塞進褲袋裡，在柜子上拿起車子的鑰匙，迅速拉開客廳的門，也來不及跟藍妮打聲招呼了。他便朝着電梯跑去了。
電梯已經下到負一樓了，在等電梯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從旁邊的窗口跳下去，還要快一些。
等了兩分鐘後，電梯才緩慢地升上來，門剛一打開，他就跳進去了。
到了負一樓，他快速跨出門外，朝着車庫衝過去了。
車子開出小區大門後，他趁着這大清早的路上人少，便加足了馬力。有好幾個路口，他看着路上沒有車子和行人，便直接闖了紅燈。
在過最後一個紅燈時，路上有幾輛車子，他便停下了。他趁着這個空，趕緊給高健打了個電話。
高健還沒起床，幸好他還沒關機。接通電話後，陳翔直接朝他大聲吼道：“趕快起床！去中心醫院！”
他也沒心情跟他廢話了，直接掛斷了電話。高健還躺在床上，他還在說著話，那頭陳翔卻已經掛掉了。他也就奇怪了。這大清早的，陳翔就好像是吃了火.葯似的，並且這火.藥味兒還很濃呢。
他趕緊起床穿衣服。
鄧娟問：“誰啊？這麼早的？”
“翔子。”
“什麼事啊？”
“他讓我去醫院呢。”
這時，他已經走出卧室門外了。鄧娟還在問着：“這大清早去醫院做什麼？出什麼事啦？”
高健只顧着趕時間，也就沒時間回答她了。
他匆匆洗了把臉，便出門了。
……
牛副局長一路奔波，也是一路的擔憂和煩躁。
走在半路時，他還是不忘再次把電話拔了出去，結果仍然是一樣的，沒人接聽和自然斷掉。
他放下手機，嘆了口氣後，繼續前行。
他腦子裡也不時地閃現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最後還是給他一併否定了。
等他趕到那廢舊廠房時，停穩車子後，就推開車門下車了，他也沒來得及看看門前空場地上的情況，直接沖向廠房了。
只是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廠房的大門都是打開着的，也沒聽到一點兒動靜。
他徑直走進屋裡，裡面很安靜，也沒看到一個人影。心想，這大清早的，這幫閑人們也不會起得太早的，肯定還在睡懶覺。
他繼續朝裡面走着，看到屋裡有些亂，有些東西滾落到地上了。再往裡面看，也是一樣的。就好像是強盜進來抄過家似的。
於是，他又朝裡面睡覺的房間看了看，床上沒有一個人。幾個房間全部看過了，還是沒一個人影。
這人會去哪裡了呢？莫非是臨時轉移？不對，就算是換地方也得事先跟他打聲招呼的。
他還是大聲地喊了聲，“屋裡有人嗎？”
還是沒有人應。
他清了清嗓子，提高了音量，再次大喊道：“屋裡有沒人啊？”
仍然沒有人回應他。
他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然而，卻又不知如何是好。他冷哼了一聲，走出門外，朝着車子走去。
就在他伸手拉開車門的那一剎那間，他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地上有一灘血跡，已經凝固很久了。
他轉動着身子，把周圍掃了一圈，安靜得有些可怕。
他上了車子，掉過車頭，開到路邊後，他又停下了。他搖下車窗，把頭探出窗外，朝外面望了望，又朝周圍其他地方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
他在腦子裡分析着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不知該咋辦。在車上呆坐了片刻後，他啟動車子開走了。
……
陳翔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把車子開進醫院門口後，也沒按照醫院的規定把車子停放到指定的地方。他把車子往側邊的牆壁靠了靠，就準備下車了。
下車後，他往急診室那邊小跑着。
那醫院的保安在朝他大聲喊着：“喂，你把車子停好啊。”
那保安繼續喊着：“喂！喂！喂！”
他卻跟沒聽見似的，徑直朝前面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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