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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薇是個很好的女子,能娶到她,是我三世修來的福分。哦,對了。我的妻子,正是之前被三皇子退婚的天風家大小姐。”

這麼簡簡單單看起來是誇自家夫人的一句話,在這個當口說出來,無疑就是證實了謠言的真實性。讓那些還抱着將信將疑態度的人,一下子就相信了謠言中的內容,對顧靈之也不屑起來。

了解到自己現在在這裡的名聲,就是個人人唾棄的形象。顧靈之很奇異地心裡竟沒有特別委屈憤恨的想法。在經歷了今早在大殷國住處的一幕後,好像再糟糕的局面的,都不能對她造成傷害了。

“我知道了,你們都回去吧,小謹,不要因為無謂的流言耽誤了你的比賽。”顧靈之平靜道。

語氣淡然到天風謹和閻良詫異的程度。

“……靈之,你不想想辦法澄清那些謠言么?”

“謠言止於智者。況且照流言散播的趨勢,明顯是有人刻意而為。我就算想做什麼,估計也沒什麼用處,還會被當成是狡辯。”

“怎麼會沒用?三皇子呢?他不幫你么?”閻良忍不住道。

說完才發現,料想中應該在這裡的容淵,竟然一個影子也無。這在顧靈之受傷和被人詆毀的雙重傷害下,是極為反常的一件事。

“他?”彷彿閻良提起了什麼不要緊的事物,顧靈之很隨意地回了句:“他還有事情要做。”

說完這句顧靈之就不想再說了,一手撫着受傷的肩胛靠在椅子上低着頭假寐,送客的意味相當明顯。

天風謹和閻良明顯都感覺到了顧靈之情緒的不正常,迫於顧靈之的態度,也不好再說什麼。囑咐幾句讓她多多休息,就各自離開了。

等客廳再次只剩下她跟魏韓子兩人,顧靈之才抬起頭,倦態地吩咐了一句:“我需要休息,不見任何人。”

上了二樓的住處,顧靈之猶如脫力地趴到了床上。外界傳言如何,跟她又有什麼關係?這裡又不是夏國,比賽過後她就回去了,要想從人言這方面影響她的人,怕是要失策了。真正能夠影響到她的,只有她在乎之人。在背後策劃之人若是夠聰明的話,就應該好好像丁柔學習,從她要緊之人處下手,才是最有效的。.org雅文吧

懷着自嘲,顧靈之迷迷糊糊再次睡了過去。

肩胛處的傷不輕,為了見到容淵找他當面問清楚,她是硬拖着傷痛去的。可惜,還是沒能見到人。

屋外的魏韓子站在門口許久,一隻手在門板前抬起又放下,內心掙扎不已。

一方面她不忍看顧靈之難過,想要將容淵昨天探望過她的事情說出。一方面又因着容淵的命令不能開口,這讓她信仰中只有效忠一詞的腦子有些不管用了。

主子在將她調來顧靈之身邊之前說過,讓她將顧靈之當成是另一個主子,要無條件地服從。可現在這種情況,她到底要站在容淵這一邊,還是顧靈之這一邊?

糾結了許久,直到房內的呼吸變得平穩,顧靈之沉沉睡去,魏韓子都沒有決斷。最後咬了咬唇,收回手站在了一邊。

罷了,兩個都是主子,背叛哪一個都不好,那她就靜觀其變好了。要是顧靈之下次再問起關於主子的事,她再告知對方實情。

終於想出了辦法,魏韓子面具下的面孔露出一抹微笑。

“靈之,醒醒,該用午膳了。”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將顧靈之從睡夢中叫醒。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容淵那帶着關切的眼神。

“聽說你受傷了,我命人炖了點滋補的湯藥,趕緊趁熱喝了。”

顧靈之順着他的話看向一邊的桌子。上面果然擺了幾盤菜肴。正中間的湯盤裡還在冒着熱氣,整個屋內飄蕩着帶着葯香的湯味。

將視線收回,顧靈之看向容淵,故意忽略對方想要扶她起身的手掌,徑直從另一側坐起,語氣冷淡道:“三皇子怎麼有空回來了?不去陪大殷的公主么?”

容淵看着她的目光微微一閃,輕笑一聲:“她的傷勢已經穩定,不需要我陪了。倒是你,才一天不見就把自己弄成這樣,是存心要我心疼么?”

“你會么?”顧靈之跟他對視,悠悠地反問了一句。

“會!”容淵回答的斬釘截鐵,隨後起身將擺了膳食的桌子移到床邊,自己也找了個凳子坐在了顧靈之床邊,就動作熟練地端起正中間的葯湯,盛了一小碗端在手上,隨後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放在面前吹了幾下,送到顧靈之面前。

“來,先喝點湯暖暖胃。”

顧靈之始終一言不發地看着容淵的動作,看他如同往日般殷勤地為她張羅,有些不懂他的心思了。

“……你這麼做,就不怕丁柔吃醋么?”

“我為什麼要怕她吃醋?”容淵失笑,看着顧靈之的眼神一如往常地包容寵溺:“還是你吃醋了?”

顧靈之不語,看着容淵的目光就像要將他看出個窟窿似的。

經過昨天和今早,他怎麼還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這般理所當然地舉動,讓她覺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猜疑和悶氣,都是在無理取鬧!

“我……”顧靈之張了張嘴。早上想要找容淵質問的衝動這時候面對本人,卻全都消失了。化作患得患失的忐忑,糾結在她胸口。怕若是問出口,得到的答案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哪一個,她又該如何自處?

見顧靈之欲言又止,眼中掙扎躊躇,容淵倒是替她說了出來:“可是想問我昨夜去哪了?”

顧靈之僵了一下,抿着唇輕輕點了點頭:“聽說你呆在大殷的臨時住處,我今天早上……有去找過你。”

說完,顧靈之就將頭瞥向了一邊,想起了在大殷住處門口的那一幕。一股委屈憤恨漫上心扉。讓她的眼眶微微泛紅。

“今早你去找過我?”容淵皺眉:“我並沒有聽侍衛提起這件事。”

顧靈之扯了扯嘴角,不知該慶幸還是該憤恨。將她攔在門口不準進入,容淵並不知情。可若是容淵的態度堅決,沒有表現出曖昧的跡象,那些侍衛,又哪裡有膽子將她攔在門口,還那般羞辱她?

“傻丫頭。”再也見不得顧靈之這副明明心裡難過,卻強自倔強的模樣,容淵心疼地一把將人攬緊了懷裡。解釋般在她耳邊道:“昨日同丁柔出去,遇到了一夥歹人的襲擊,丁柔為了護我被人刺了一劍,我於情於理都不能放着她不管,這才沒有回來的。你就別想那麼多了。”

“丁柔為了救你才受的傷?”顧靈之聞言猛地抬頭。容淵早就是半步聖境的修為了,距離真正成聖,也只差了那麼個契機。丁柔一個才靈者修為的人,容淵怎麼也輪不到她來保護。

似乎容淵也知道被一個修為比自己差那麼多的女人回護是件很丟人的事,眼神有些閃躲地大概說了下昨天的情況:“……當時襲擊我們的人比較多,其中有幾個都是靈君境巔峰的強者。在其中一人想要偷襲我的時候,被丁柔發現,替我擋下了那一劍,差點命中心脈。我守在大殷住處一夜,就是為了等她傷勢好轉。”

聽完容淵的解釋,顧靈之原本應該鬆了口氣的,卻感覺更壓抑了。到底要怎樣的感情,才會讓一個女人甘願拿命去保護另一個男人?無怪乎大殷的侍衛,都一副將容淵視作駙馬爺的架勢。僅這一點,容淵就欠了丁柔一份情。

在滿腹的心思下,顧靈之竟忘了,以容淵對她關心的程度,怎會沒有在回來的第一時間查看她的傷勢?這樣的反應不是不在乎,就是早就對她的傷勢清清楚楚了。

用過膳,容淵略微囑咐了顧靈之幾句,讓她好好修養,就又去了大殷的住處。原因是那丁柔醒了不肯吃藥,要看到容淵才肯吃。

顧靈之面上掛着得體的微笑目送容淵離去,攥着被子的手指卻差點將被角給揪了下來。

要看到容淵才肯吃藥?丁柔這般做法,是明明白白地將自己的心思給表現出來了。容淵卻二話不說地就趕了過去,這其中意味着什麼?

一連幾天,容淵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彷彿大殷的住處才是他的住所一樣。直到決賽的前一天,才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職責,將這一次進入決賽的人員聚集了起來。數了一數,驚奇地發現他們這次來參加比賽的九人,除了靈徒級淘汰了兩個學員外,竟然有七人都進入了決賽。

“不錯,保持優勢,爭取將靈者和靈師的前三名都包下。”目光在眼前的七人身上轉了一圈,容淵輕飄飄地吐出這一句,彷彿取得前三是多麼簡單的一件事。

“我倒是沒什麼意見,就怕到時候北丘要炸了。”聶桑第一個回應,溫潤的笑容這時候看起來竟有些狡猾。

郎景晨嗤了一聲:“還用到時候么?我看第一學院,現在就已經炸了。”

經過幾天的發酵和顧靈之的不作為,關於她的流言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就連臨近晏城的其他城鎮,都聽說了顧靈之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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