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靈之這話一出，整個教室就炸開鍋了，眾人都拿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有人忍不住說了出來。

“這顧家小姐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還想跟芷璇去丹台來一場正式的比試么？也不想想自己連黃級下品煉藥師的資格都沒有，真是不自量力。”

能夠進皇家學院讀書的學生，都是一方拔尖兒的存在。因此對於顧靈之這種“靠關係”進來的都很不待見。

諸如此類的言辭一句接一句地在顧靈之耳邊響起。似乎是酌定了她是靠着三皇子才進來的，一點都沒有躲着她的意思。

顧靈之似乎是沒有聽到周圍的言論一般，眼睛定定地看着辛芷璇。

“學姐，你的意思呢？”

能夠狠狠地羞辱顧靈之一頓，辛芷璇當然是欣然應允的。

“你要上丹台比試就去丹台，輸了我也不要你的學分，只要當著眾人的面，說一句你是廢物就行了。”

“好。”顧靈之淡笑：“那如果我贏了呢？”

“你會贏？”辛芷璇斜着眼睛看她。“如果你贏了，我就在台上大喊一句‘我連廢物都不如’”

“好，希望學姐到時會願賭服輸。”

聽到這句話，辛芷璇的心裡突然莫名地忐忑起來。

顧靈之的反應，怎麼跟她預想的不一樣？顧靈之在面對自己咄咄逼人的嘲諷，難道不是羞愧地無言以對么？怎麼神情卻平靜到讓她發毛？有種自己會輸的感覺？

不會的，我怎麼可能會輸？就算顧靈之真的天賦驚人，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她也不可能煉製出比我更高級的靈藥，更何況消息還是從泰安城傳來的。顧靈之要是真有煉藥的天賦，又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消息傳出來？

“好了，既然你們已經敲定了比試的事情，剩下的時間就專心上課吧。”

一直默默看着事態發展的聞卿這時候突然出聲，將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後開始了今天的課程。

顧靈之盡量忽略掉還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仔細聽着聞卿的每一句話。漸漸地，竟然有些入迷了起來。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隨時都能睡過去的導師，講起煉藥來，竟然這麼細緻。

她發現在傳承書籍上學習的煉藥之法中有些不解的地方，竟然在聞卿的講解之下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讓她激動得有股馬上就煉藥的衝動。

果然，就算有最精妙的煉藥秘籍，閉門造車也是前進的一大阻礙。

就在顧靈之聽得入迷的時候，感覺自己的袖子被人不輕不重地拉扯了幾下。順着力道轉頭，就看到了一個臉上長滿了小雀斑，看起來羞澀內向的女生對着自己靦腆地笑着。

“有什麼事么？”顧靈之問道。

“那個……”少女停頓了一下，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對着顧靈之道：“如果沒有把握的話，等會兒下課你就趕緊離開吧。芷璇雖然嫉妒三皇子看中你，但你不接受她的挑戰，她不能拿你怎樣的。學校禁止學生間私下動武的。”

“……”原來辛芷璇這麼針對她，是因為三皇子么？想起自己昨天才進城門，就被三皇子的未婚妻嫌棄了一把，顧靈之就覺得膝蓋有點疼。“你就那麼確定我一定會輸？”

少女眨了眨眼：“你不是才覺醒靈根沒多久么？就算你拒絕芷璇的挑戰，也沒人會笑話你的。”

話雖如此，可是……

“難道這些人，不都想看我的笑話么？”

說話的同時，顧靈之的眼神在周圍人的臉上掃了一遍。少女頓時就羞窘地說不出話了。似乎是沒想到顧靈之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

看到少女這般羞怯的表情，顧靈之一瞬間就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似乎……在重生前，她也是個只敢低頭看人，跟人說句話都小心謹慎的模樣。忽然地，顧靈之就想知道對方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

“啊？”少女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顧靈之的問題，臉頰染上了點紅潤，怯怯道：“我叫心然，愛心的心，然也的然。”

“我叫顧靈之。”

因為感覺對方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顧靈之倒也少了絲對別人的防備。一節課下來，兩人交談甚歡。就是不知是不是顧靈之的錯覺，總覺得在心然主動跟自己說話之後，似乎周圍看着自己的目光少了不少。

一節課很快過去，當下課的鈴聲響起，聞卿收拾好東西走出教室的時候，顧靈之還有些意猶未盡。

聞卿對於煉藥的一些見解，是她從前沒有注意過的。頭一次覺得，來皇家學院讀書，是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只是第一課就讓她收穫良多，如果真在這裡讀滿十五年，那她的煉藥等級和靈武者等級，會達到怎樣的一個程度？

要知道只要不被學校開除，皇家學院的每一個學生都可以在這裡呆滿十五年的。而要想在學校站穩腳跟，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讓人看輕了她。

“學姐，我們什麼時候去比試？”主動叫住了想要離開的辛芷璇，顧靈之笑得淡然。彷彿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不是邀請人家比試，而是詢問對方中午在哪裡用餐一樣。

辛芷璇看了她身邊的心然一眼，見她沒有說什麼，隨即對着顧靈之驕傲地抬高了下巴冷哼一聲：“既然你這麼著急當眾承認你是廢物，那就現在吧。”

說完，一臉倨傲地在前面領路，身後是幾個以她為中心的少男少女。

顧靈之回身跟心然道了個別，就打算跟在辛芷璇的後面去丹台比試。沒想到心然竟然表示也想跟她一同去看看。顧靈之笑了笑就由着她了。

剩餘的學生們對視一眼，都不願錯過這種看熱鬧的好戲。呼啦啦一下子就全都往丹台的地方趕去。這聲勢浩大的模樣，倒是讓一些別的班級的學生驚訝不已，以為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要交手了。在打探過後聽到竟然是顧靈之這個這段時間的“風雲人物”要跟人比試，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