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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千行心裡頗為不爽,憑什麼嘛,秋生文財去嫖,只罰蹲馬步,輪到我的時候就要逐出師門?

不過這話他只敢在心裡想想,可不敢跟九叔爭辯什麼,臉色訕然的退到一邊。

九叔抬頭看了看天色,朝秋生二人說道,“你們蹲足六個時辰才准停下。”

秋生神色沒什麼變化,六個時辰的馬步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文財哭喪着臉,欲言又止。

段千行見此心頭一跳,他不會想出賣我吧?當即朝九叔說道,“師父,您不是說今天要替任老太爺找個純陽之地嗎,時間不早了。”

九叔微微點頭,“這事還要先去問問任老爺,看看任家有沒有好的地皮,你隨我去一趟。”

“好的師父。”

就這樣,段千行在秋生二人不甘的目光中隨九叔一道離開。

任家大宅,僕人將段千行二人迎進正廳,任發正在喝茶,任婷婷在插花,不出意外的,阿威也在。

見段千行進來,任婷婷臉上閃過一絲喜意,但馬上又裝作沒看見,任發起身招呼二人,“九叔,我們到書房談。”

二人走後,段千行大刺刺的往沙發上一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好茶,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

阿威眼底閃過一絲鄙夷,你個土包子會喝什麼茶?

但他也是欺善怕惡的主,昨晚的傷雖不在臉上,可渾身上下到現在都還疼着,暗自咽下這口氣,乾脆無視段千行,起身走到任婷婷身旁,“表妹,剛才我跟表姨父說的話你應該明白了。”

任婷婷目光若有若無的瞟着段千行,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什麼,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阿威繼續道,“我們是從小玩到大的,雖然你在你的家裡玩,我在我的家裡玩,但這也算青梅竹馬,表妹你該明白我心意的。”

任婷婷又嗯了一聲,心中暗自惱怒,那個壞蛋就知道喝茶,一點過來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茶水有那麼好喝么?

阿威則面色大喜,搓了搓手,“那我……我剛才跟表姨父說的事,你同意嗎?”

“同……啊,你說什麼?”任婷婷正要答應,猛地反應過來,急忙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表哥,你要喝茶就到那邊去喝,問我幹什麼?”

眼見阿威還要糾纏,她端起花瓶和尚未修剪的花枝來到段千行身旁,將花瓶往桌上一擺,旁若無人的繼續插花,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根花枝卻是擺在了段千行的茶杯上。

段千行恍若未見,索性不再碰那茶杯,目光撇向別處,臉上神情淡漠,好似旁邊的女子是個陌生人。

任婷婷氣急之餘大為不解,這個壞蛋佔了自己那麼多便宜,現在卻裝作不認識,什麼意思嘛?一雙明亮的大眼氣呼呼的瞪着他。

終於段千行躲不過去了,無奈的笑笑,“小姐,花又不在我臉上,你盯着我做什麼?”

任婷婷冷着俏臉,“你什麼意思?”

段千行微微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在昨晚之前,他確實對任婷婷有些想法,但經過竹香的事情後,他突然對這些事情索然無味,如果說他現在最想做什麼,那就是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你是不是惱我了?”任婷婷不知想起了什麼,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阿威愣愣的望着二人,“表妹,你……”

“表哥你別管,”任婷婷打斷阿威的話,似乎才想起廳中存在第三人,她臉色一緩,“表哥你先回去吧。”

“我……”

“先回去好嗎?”任婷婷說道,語氣輕柔,卻透着一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阿威臉皮再厚,一時也說不出什麼賴在這的話語,隱晦的瞥了段千行一眼,眼底閃過一絲怨毒,“那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段千行即便沒注意到阿威的眼神,但那股恨意他卻能清晰的感覺道,不禁苦笑道,“果然紅顏禍水,這梁子是越結越大了。”

任婷婷恍若未聞,拉起他的手,“你跟我來。”

段千行怔了怔,“去哪?”

任婷婷不說話,拉着他穿過走廊,來到一間裝飾典雅的房間中。

一股淡淡的幽香瀰漫房中,段千行四下掃了幾眼,屋中有一張粉色的大床,兩個衣櫃,一個梳妝台,梳妝台上擺放着各種款式的胭脂水粉,就連外國的香水也有,不難看出,這裡應該是她的閨房。

任婷婷進屋之後,在床頭的矮櫃中翻找一陣,捧着一捧珠寶首飾來到他面前,“這些值一千大洋了吧,給你。”

段千行頓時恍然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以為自己因為一千大洋的事而不理她,心中不覺有點好笑。

任婷婷見他無動於衷,將珠寶塞到他手裡,“我欠你的,還清了,你欠我的呢?”

段千行一愣,脫口問道,“我欠你什麼?”

任婷婷怔了怔,臉色紅白交替,眼眶微紅,顫聲道,“你……你忘記那晚你說過什麼了嗎?”

段千行臉上閃過一絲古怪,“那晚我說什麼了?”

“你……你……”任婷婷指着他你了數次也你不出來什麼,晶瑩的淚珠緩緩滾落。

段千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小姐,縱使我那晚說了什麼,那也只是一句戲言,你不會因為被我碰了一下,就非我不嫁吧?”

他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別說只是無意中摸了人家的屁股,就算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也不會有什麼負責的想法。

可任婷婷不一樣啊,她從小生活在這個特殊的時代,家教森嚴,性格又極其傳統,自從那晚被他輕薄之後便再也無法忘記,明明只見過幾次,明明話都沒說過幾句,卻已難以割捨。

聽了這話,任婷婷心裡有種針扎般的刺痛,淚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帶着哭音罵道,“你個登徒子,輕薄了人家現在又想甩掉人家,說話不算數,你……你混蛋,無恥!”

“你認真的?”段千行見她如此,忍不住問了一句。

任婷婷聞言更是怒極,“你走,走得遠遠的,我再也不要見到你。”

一邊說一邊推搡着他往外走。

說實話,段千行心裡是有點小爽的,因此只猶豫了不到三秒,他突然轉身抱住她,“其實……其實我也想兌現諾言的,可我自覺配不上你,畢竟我只是一個道士……的徒弟,而你是千金小姐。”

任婷婷呆了一呆,“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段千行一邊伸手抹去她的淚花,一邊嘆道,“我們的身份差距猶如雲泥之別,我縱然有些想法也只能埋在心底,不敢表露出來。”

“不要緊,”任婷婷連忙搖頭,“我去跟爸爸說,他一定會答應的,從小他就最寵我。”

段千行暗自翻了個白眼,果然是個十成十的千金小姐,單純得如同一張白紙,嘴上說道,“不可能,你爸爸其他事都可以寵你,但在你的終身大事上,他肯定不會任你胡來。”

任婷婷雖然單純,但並不笨,隱隱覺得他說的是對的,情竇初開的她腦門一熱,脫口說道,“那我就脫離任家,跟你遠走天涯。”

“你跟誰學的?”段千行好笑的看着她,“你真要脫離任家,我不但不能少奮鬥三十年,還要多奮鬥三十年,一來一回就是六十年,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任婷婷一愣,“少奮鬥三十年我懂,多奮鬥三十年卻是為何?”

“以後我要養你這個千金小姐,那還不得拚命賺錢,嗯,三十年恐怕還少了點,至少要四十年。”段千行調笑道。

任婷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段千行望着她梨花帶雨,如嬌似嗔的模樣,不禁心頭一動,就要俯身吻下去。

任婷婷心中如小鹿亂撞,下意識的退縮,但馬上又微微仰起小臉,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小姐在嗎?老爺找你。”

任婷婷嚇了一跳,觸電般躲開,然後朝屋外道,“我在,忠叔你讓我爸爸等一下,我在換衣服。”

說完她馬上就後悔了,屋中可是還有一個男人的,難道真要當著他的面把衣服換了?

段千行自不難看出她的難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怎麼辦……”任婷婷咬着嘴唇,臉色羞紅,猶豫許久才說道,“你可不可以……把眼睛蒙上?”

段千行瞥了窗戶一眼,“我從窗戶跳下去吧。”

“別……”任婷婷急忙說道,“這裡可是二樓,你跳下去會摔傷的。”

區區二樓,以段千行的功夫自然不在話下,可如此良機,他又豈會錯過,於是笑着點點頭,“那好吧,我轉過身去,保證不看。”

說完轉過身背對着她,屋中一片靜謐,彼此的呼吸顯得格外粗重,可以想象任婷婷現在的心情,接着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蓋過呼吸聲,一縷更加濃郁的幽香飄散開來,段千行一顆心砰砰直跳。

不多時,任婷婷細若蚊吶的聲音響起,“我……好了。”

段千行回過頭去,只見她身上換了件鵝黃色小旗袍,精巧的臉蛋已經紅成一個大蘋果,不由贊道,“你真美。”

任婷婷臉色又紅了幾分,“咱們快出去吧,一會兒爸爸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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