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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英澤和田國忠的意思很簡單,說白了就一句話:事關重大,咱們底子薄,賭不起,必須得服從大局!

不管張青山說出多少理由來表明對五營長李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是,都敵不過‘事關重大、服從大局’這八個字。

雖然李靖只是一個營長,可出於對李靖的信任,有些事情大家並沒有隱瞞他,或者說,有些事,就算隱瞞着,但別人又不傻,從很多方面都可以分析得出一個大概。

從這點上說,一旦李靖真的投敵,別的不說,光是情報方面就會讓小鬼子大有收穫,並且,會根據這些情報分析出很多對根據地不利的信息,從而進行部署,到時候,麻煩可就大了。

說的嚴重點,這事,張青山他們三人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一個事不機密是絕對跑不了的。

這一切,都讓張青山心頭有些苦澀,雖然很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認同胡英澤和田國忠的話。這就是理性和感性的區別吧最關鍵的是,這兩個內奸都是跟隨李靖多年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敢擔保,誰又擔得起這份責任?

直白點說:不管是不是李靖派的,哪怕最後調查清楚這倆內奸確實是被小鬼子收買的,李靖都有連帶責任,誰叫他識人不明,管教不嚴了。下面的人出了這樣的大問題,他作為主官和原來的老大,怎麼可能跑的了。

見胡英澤和田國忠都直勾勾地看過來,張青山苦笑着問道:“那你們打算怎麼辦?”

田國忠想了想,道:“最好的辦法就是立即指派一個有能力又有威望的同志,暫時代替李靖”說到這兒,田國忠看了眼張青山,補充道:“最少,也要等到這一仗打完。”

“這絕對不行!”張青山正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一聽到田國忠這話,頓時直接把煙往桌子上一扔,怒道:“臨陣換將自古就是兵家大忌。況且,如此一來,就不是李靖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係到第五營軍心穩定的問題。畢竟,李靖當了這麼多年的寨主,手底下心腹自然不少。眼看着小鬼子就要打到縣城了,在這個關鍵時刻,你直接把李靖換掉,李靖會怎麼想?五營的同志們會怎麼想?到時候軍心不穩,還怎麼派五營去打鬼子?”

“黨政軍規中都有不能搞山頭主義的條令,**領導之下,還有敢不聽命令的軍人?”田國忠有些火了,直接怒視張青山,叫道:“我還就不信了,五營沒了他李靖,就不是五營了?”

“你這是亂扣帽子!”張青山直接火了,一拍桌子,站起來大聲道:“咱們不管幹什麼,都必須要實事求是,必須要以理服人。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你就直接把人給關起來”

田國忠也怒火衝天的直接一拍桌子,站起來跟張青山眼瞪眼,叫着:“我什麼時候說要把人關起來?我只是從大局出發,請他李靖暫時配合”

“這麼做,你就不怕喪失軍心?”

眼見這倆人不僅吵起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大有干一架的意思。胡英澤只能站起來,一隻手搭在一個人的肩膀上,勸解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同志,又都是老搭檔老戰友了,大家都是為了打鬼子,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犯得着這麼激動的拍桌子瞪眼嗎?要讓外人看家,還以為咱們突擊團內部分裂了呢坐下,都坐下,心平氣和的說話。”

“哼!”

這次倆人倒是很齊心的同時哼了聲,雖然都坐了下來,卻齊齊扭頭不去看對方。

“來,都抽根煙,好好說話。”

老搭檔老戰友了,雖然嘴上吵架,可心裡都明白,對方不是和自己有私仇,而都是為了打鬼子,都是為了突擊團好,是為了公事而爭吵,算不得吵架沒見很多脾氣火的指揮員,真要為了公事發起火來,都敢指着上級的鼻子咆哮,甚至直接翻桌子的都有,他倆這瞪眼根本就不算什麼。當然,從這方面說,這就是民主或者說官兵平等的一種體現——你官大並不代表你說的話就是道理。

張青山和田國忠不得不給胡英澤面子,或者說借坡下驢,都扭過頭來,接過胡英澤遞來的煙。

點煙時,兩人自然免不了要面對面,眼對眼。

這一看,兩人都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是老搭檔了,為公事爭吵幾句就生氣也太小氣了。

於是,兩人看着看着,就露出了笑容,最終,都無奈的搖搖頭,笑了起來。

“這多好!來,咱們繼續商量。”

胡英澤誇獎了他倆一句後,想了想,笑道:“其實吧,我覺得你倆說的都有道理,只是站的立場不同而已。我看要不這樣,我們採取個折中的辦法”

“李靖同志繼續領導五營”

“老胡,你”

“老田,你急什麼,聽我說完。”胡英澤沒好氣的瞪了眼田國忠後,繼續說:“不過,老田所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咱們還是要做必要的防範,最少,暗中準備是免不了的到了三橋縣城,我後勤的工作基本上就結束了,剩下的,老王就可以做主了。閑着也是閑着,這樣吧,我親自帶幾個同志到五營去,反正五營的戰鬥力在幾個營當中是最弱的,我就讓五營但預備隊的名義,將其調到北門。如此一來,既能防範於未然,又能讓五營給咱們守住一條退路。而且,也知道我一向有自知之明,行軍打仗我不如你倆,但這政治工作可是我的老本行你倆覺得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這樣自然是最好了。

胡英澤原本是負責後勤的,可鬼子馬上就要打到三橋縣縣城了,而縣城裡的後勤工作,像轉移傷員和百姓,還有彈藥的供給等大問題也結束了,剩下的問題,後勤主任老王長河自然能勝任,關鍵是,接下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需要胡英澤親自指導。

而胡英澤在排兵布陣方面不如張青山和田國忠,可以說,接下來的戰鬥,就沒他多大的事了。

現在,出現了這樣的大問題,正好又急需委婉的解決,既不能傷了五營全體指戰員的心,又必須防範於未然,思想工作也十分重要,如此一來,作為突擊團政委的胡英澤,自然是三人中最合適的人選——關鍵是張青山和田國忠都走不開,否則,他倆隨便一人去辦這事,最為合適,畢竟,在軍事方面,胡英澤還是比他倆稍稍差點。

尤其是張青山,以他在突擊團的威信,尤其是軍事方面的威望,哪怕他單槍匹馬的到第五營去,就算李靖想反水,恐怕也沒人敢動——不錯!這就是如今張青山在突擊團的威信。畢竟都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兵,別人不服都不行。

“好!這個辦法好。”張青山立馬叫好,而田國忠稍稍一想,嘆了口氣,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那好,就這樣,時間緊迫,我這就到五營去。”胡英澤站起來就要走,可剛站起來,他又看着兩人,鄭重的說:“兩位,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們:不管這事如何收場,但現在,咱們不僅要有統一的口徑,而且,一定要保密。不然,傳出去丟的可不是咱們幾個的臉面和職位,而是丟了咱們突擊團,甚至是全師的臉。”

“知道,我和老田有這麼大嘴巴嗎?”張青山沒好氣的回了句後,對田國忠笑道:“老田,你說是吧?”

“當然了。”

看着他倆對視一眼後,又同時看過來,大有一致對付自己的架勢,胡英澤沒好氣的指了指他倆,轉身出門而去。

而張青山和田國忠再次對視一眼後,同時笑了起來。

“老田,老規矩,你在指揮部里坐鎮,我到前面去指揮。你順便給老彭發個電報,讓他對這事保密”

“等等!等等!我沒聽清楚,你說什麼?我坐鎮指揮部,你到前線去?”田國忠毫不猶豫的打斷張青山的話,叫道:“美不死你!”

見張青山大眼一瞪,大有再吵起來的架勢,田國忠先佯怒道:“老張,我告訴你,這事,門都沒有!”

“你什麼意思?”張青山自然不幹了,沉聲道:“你是參謀長,你不在指揮部里坐鎮誰坐鎮?告訴你,老田,這是你的本職工作哼!你不待在指揮部里,你想幹什麼?”

“我一個小小地參謀長算什麼?你堂堂前敵總指揮居然要到城牆上去守城牆,我倒要請教,你想幹什麼?”田國忠絲毫不讓的爭道:“再說了,欺負人也沒有你這麼欺負的。不錯,你是團長,你最大,所以你可以自由的帶兵,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而我這個小小地參謀長卻不得不躲在後面,任勞任怨怎麼,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想過把癮也不行嗎?”

“不行!這事沒”

“咚!咚!咚!”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敲門聲響起,讓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都有些凝重,因為兩人都知道:要不是有大事發生了,除了胡英澤外,別人是不會來打擾他倆的,但胡英澤此時正忙着去五營,就算返回來,那也代表發生了更大的事。

那麼,出了什麼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