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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聽到彭輝安排這種任務的時候,秋宇雖然早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但還是覺得有點不爽。

這種任務,對於秋宇等人來說,很簡單,就是對目前已經掌握了落腳點位置的馬軍租住的地方,還有許天明在東合鎮許家村的家,進行一個搜查。

一般情況下,這種任務都是由偵查人員自己完成,很少會安排搞技術的去做。因為,這種工作一般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進去搜查的地點,為了找某些與案件有關的證據,給他翻個底朝天。但偶爾也有例外的時候,比如:確實缺少人手的時候,還有,案情很特殊,怕偵查員找的時候不細緻,確實有必要讓技術員去的時候。

這個意思,並不是說偵查員不如技術員,用一句老話來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而已。

偵查員的強項是摸線索、審訊、調查、辦案以及梳理整個案件的證據環節有沒有什麼斷點或者出入,也是非常講究水平的一個職業。而技術員由於主要職責是勘查現場,並且在現場注意發現和提取與案件有關的痕迹物證,所以,從職業特性來說,找東西,確實是有一些常人沒有的手段。

秋宇也知道這起案件的重要性,想了想,也沒多說,從彭輝手裡接過兩張搜查證,回到技術中隊叫上劉遠飛和張大鵬,帶上勘查工具就向烏軍巷趕去。

烏軍巷其實不是一個巷道,而是一個城中村住宅片區,這裡的房子,全是當年的農民土地被佔用後,用補償款自己建蓋的,非常的雜亂。這裡的住房,也多數是用來出租居住,居住在這裡的人,一般都是外地進城的打工仔。

馬軍租住的烏軍巷21號,處於較為靠主大街的位置,有六層樓,馬軍住在二樓的一個角落。

秋宇來到的時候,馬軍的妻子何艷蘭,已經被轄區派出所的民警從醫院帶到了這裡。何艷蘭背上用裹被背着個小孩,跟民警還有房東一起站在門口等着秋宇等人。

秋宇拿出搜查證,讓何艷蘭簽了字,又讓他打開房門,率先走了進去。

房東被安排在了門口看着,作為見證。

房裡很陰暗,本來是一個大的單間,被一個布簾從中間分成了卧室和客廳,所有的東西都非常的雜亂。

秋宇打開電筒,在裡面轉悠了一圈,低頭想了想,就對身邊的劉遠飛和張大鵬說道:“這裡不複雜,就你們兩個可以搞定了,仔細一點。”說完,將何艷蘭叫到一邊坐下,問道:“你是馬軍的媳婦?”

“嗯”何艷蘭低着頭回答道。

“孩子多大了?”

“一歲零一個月。”

“平常都是你照顧?”

“嗯。”

“跟馬軍結婚幾年了?”

“三年不到,兩年多。”

“家是哪的?”

“通北縣的。”

“來鹿城幾年了?”

“三年左右,當年跟馬軍認識以後才過來的。”

“哦,過來這邊做什麼?”秋宇盯着何艷蘭,毫不放鬆的問道。

“過來打工。”何艷蘭依然低着頭。

“具體做什麼?”

“我在餐館打工,他也在餐館。”

“秋隊,床底下找出來個東西,你看一下,還有點沉。”正說著,張大鵬手裡提着兩個不大不小的皮箱放到了秋宇面前。

秋宇像沒聽到一樣,依然盯着何艷蘭。

何艷蘭看到這兩箱東西,雙腿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眼角也不自覺的挑了挑,但馬上又恢復了正常。

何艷蘭這一點點細小的異常,被秋宇完全看在了眼裡,他冷哼了一聲,厲聲問道:“何艷蘭,這是什麼東西,看樣子很值錢嘛,皮箱都這麼好?”

“也就是一些破工具,沒什麼稀奇的?”何艷蘭小聲說道。

“打開。”秋宇對張大鵬說道。

張大鵬試了試,沒有打開。“上面有鎖,設了密碼,還有鑰匙也沒找到,打不開。”張大鵬回答道。

秋宇看着何艷蘭,伸出手,“鑰匙拿來,還有密碼。”

“我沒有鑰匙,也不知道密碼,這個箱子是馬軍的,平常也不讓我碰,我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何艷蘭一臉無辜的說道。

秋宇冷笑道:“看你是個女人,從外地過來這邊打工,還獨自一人帶着個小孩,也算很不容易,本來是不想為難你的。但你既然不願意配合,那我們就強行打開了,別說我們沒有給你機會。另外,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法律規定有一種罪,叫做包庇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千萬別自以為很聰明,最後把自己也賠了進去,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何艷蘭聞言,身體微微抖了抖,卻是依然一副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大鵬,拿工具硬幹。”秋宇見何艷蘭依然是這種態度,冷冷說道。

張大鵬一聽秋宇這話,便從帶來的工具箱里拿出一大一小的兩根撬棍。這兩根撬棍,就跟之前秋宇分析撬保險柜工具的時候,說過的那兩根差不多,也是一大一小、一鈍一銳,只不過,都是縮小版的而已,其中那個大一點的,還做成了一個類似“z”字型的樣子。

張大鵬拿出工具後,劉遠飛也過來開始幫忙。

秋宇一直盯着何艷蘭,發現這女人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直接閉着眼睛,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說。

秋宇心裡不由冷笑了起來。

幾分鐘後,隨着“嘭”的一聲,第一個皮箱被撬開了。

“媽的,外麵包了一層皮,裡面全是鋼板,這箱子也做得太好了,累死老子了。”張大鵬從地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嘴裡還不忘罵兩句。

秋宇也沒理他,電筒向裡面一照。

箱子里全是一些鎖芯,各種各樣的鎖芯,秋宇仔細看了一遍,發現那種a型鎖的鎖芯特別多。

“何艷蘭,這些是什麼東西?”秋宇沖她問道。

何艷蘭睜開眼睛,朝箱子裡面看了看,說道:“都是我男人撿回來的破銅爛鐵,準備拿去賣的。”

“是嗎?呵呵”秋宇冷笑道:“何艷蘭,不要說不給你機會,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何艷蘭依然無動於衷。

“把何艷蘭帶回刑大,交給彭隊,就說是我的意思,具體情況過會我會給他電話。另外,通知何艷蘭的父母過來把孩子帶回去撫養,孩子滿一歲,已經過了哺乳期,她一時半會帶不了孩子了。”秋宇當著何艷蘭的面,對着門口守衛的派出所民警說道。

何艷蘭被帶走的時候,秋宇一直注意着她,這些話,秋宇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誰知道,這女人直接閉着眼睛,既不辯解,也不撒潑,毫無反抗的就被兩位派出所的女民警架着走了。

幾分鐘後,另一個箱子也被打開了。裡面全是一些金屬製成的小工具,有小爪子,小鉤子,小螺絲刀,小鋼片等等,還有各種各樣的鑰匙模具和一些錫箔紙和很薄的泡沫,可謂是五花八門。

“把這兩箱東西帶回去,房間里你們再仔細搜一下,我給彭隊打個電話”,秋宇對兩人說道,說完,掏出手機撥通了彭輝的電話。

“喂,彭隊,我在馬軍住處,現金暫時沒找到,但發現了很多開鎖的工具和用來練習開鎖的鎖芯,這個馬軍,確實應該就是那個開鎖人。”

“嗯,你們再自己找找,雖然有發現,但沒找到現金,還不算完事。”

“我知道,但我估計這裡應該找不到了,儘力而為吧。另外,我讓派出所的弟兄把她老婆帶過來交給你,你趕緊安排人突審。這個女人,對馬軍的情況應該很清楚,但是,對馬軍的感情估計很深,死了心的要幫馬軍保密,想從她嘴裡撬出點什麼,恐怕不是容易的事。”

“行,知道了,我安排何強親自去審,希望能有突破,另外,等你那邊的消息。”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個半小時後,整個房間被徹底的翻了一遍,但除了那兩個箱子,其它一無所獲。

秋宇坐在凳子上,嘴裡叼着煙,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站了起來,對劉遠飛和張大鵬說道:“收東西,走人,下一個地方。”

“要不要讓派出所的過來把這裡封了?”

“不用了,這裡沒價值了,走吧!”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

……

幾人站在東合鎮許天明家門口,眼前的一幕,連秋宇見了,都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何所長,你確定沒有弄錯?”秋宇嘴裡叼着煙,眉頭緊皺着,對着身旁的東合派出所所長何勇問道。

何勇苦笑着回道:“秋隊,你別開我玩笑了好不好,錢副之前就安排我來找過,雖然沒說是什麼案子,但我聽得出來,這案子不小,哪敢跟你開玩笑,我已經找了村子裡的好多人反覆確認過了,確實就是這裡,絕對不會錯。”

“我靠,那他媽的今天有得忙了,這裡已經是唯一的希望了。”秋宇哭喪着臉說道。

何勇見秋宇的臉色很難看,另外那兩位已經直接開始罵娘了,只好小心的問道:“秋隊,什麼意思?”

秋宇依然哭喪着臉,說道:“意思就是,你趕緊打電話通知所里的弟兄,能過來的全部過來幫忙。”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