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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城區公安局辦案區,第二審訊室。

一個穿着時髦的男子,正坐在審訊室里正中間的一個老虎凳上,**着雙腳,頭上還被罩着一個黑色的布罩。房間上方的四個角落,各有一個攝像頭,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他的身體一直在不停的扭曲着,掙扎着,嘴裡一直在高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偶爾還夾雜着幾句讓人聽了直皺眉頭的粗口。

他對面有一張辦公桌,桌上放着一盞檯燈,強烈的光線狠狠的照向老虎凳的位置。桌前坐着兩個中年男子,臉上毫無表情,正是鹿城區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兩名刑警。過了好一會兒,孫洪波推開門走了進來,沖兩人點了點頭。其中一人見狀,站起身走到老虎凳旁邊,將罩在時髦男子頭上的頭罩一把扯了下來。

此人頭髮凌亂,原本英俊的臉龐,現在已經變得青紫而紅腫,嘴角還粘附着一些血跡,正是羅林。頭罩剛一拿下,刺眼的燈光照得他真不開眼,他下意識的緊閉着雙眼,低下了頭。

“操 你 媽的,幹什麼抓老子,老子又沒犯法。”羅林憤怒的叫囂着。

“你個狗 日的,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再給我不乾不淨的亂叫,等會兒有你好受的。”站在他身邊那名給他取下頭罩的那人狠狠的罵道。

“已經被你們打成這樣了,還想怎麼樣?”羅林被強光刺得一直低着頭,陰冷的說道。

“這是你自找的,剛才抓你的時候,誰叫你反抗的,自作自受。”那人惡狠狠說道:“媽的,算你小子走運,就你這種變態,這種垃圾,換做十年前,老子讓你爹媽見到你都認不出來。”

“哈哈哈……”羅林怒極反笑,大罵道:“有種,你把我放下來,老子跟你單挑。不把你打得你爹媽見到你都認不出來,老子就不姓羅。”

“啪……”羅林話音剛落,自己的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聲音清脆而響亮。“你媽的,看我不撕爛你這張臭嘴。”那人收回了巴掌,嘴裡依然狠狠的罵著。

“有本事,敢把燈關了讓我看看你長什麼樣子么?”羅林的腮幫子漸漸鼓起,吐出一口血水,陰狠的說道。

羅林從小就跟自己的哥哥羅森廝混,可以說,在他最青春年少,最需要學習的時候,身邊卻都是些社會上的混混。雖然羅森從不讓他參與打架鬥毆,但整天這樣的耳聞目染,他早已將這些混混的習氣學進了骨子裡,私下裡,好勇鬥狠的事幹得也不算少。

很多混混,別看在普通老百姓面前外武揚威,威風得不得了,一旦公安機關認真起來,往往先就軟了幾分,要是一進來就被放到了老虎凳上,享受到這種“高端”的待遇,那更是立馬就焉了。可羅林卻不是這樣,年輕的時候,他就以自己的哥哥為目標,一心想要混成個人物。羅森殺人坐牢後,他母親沒多久也死了,自己一個人孤苦伶仃,雖然過得凄慘,但正是因為經歷了這些風風雨雨,才讓羅林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讓他的心志變得比一般人要強大得多。再加上在外面闖蕩了這麼多年,也算是事業有成,見識寬廣,所以,雖然已經坐到了老虎凳上,卻依然不當回事,還敢跟警察公然叫板。

孫洪波見此,皺了皺眉,又朝這名刑警使了個眼色。此人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辦公桌邊坐下,又將檯燈關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羅林,臉上全是兇狠之色。孫洪波也站在羅林面前,掏出煙,自己點了一根,沖他問道:“抽煙么?”

羅林抬頭看了看面前的眼鏡男,悻悻然道:“抽,幹嘛不抽。”

孫洪波皺了皺眉頭,還是遞了一支過去,直接放到他的嘴裡,又給他點了火。

羅林雙手雙腳都被固定住了,將嘴裡的煙猛吸了幾口,便一口吐在了旁邊,看着對面辦公桌前坐着的兩人,冷冷說道:“剛才就是你們打的我吧?”

“就我打的,怎麼,不服啊?”剛才那位刑警站了起來,指着他惡狠狠的說道。

“操,老子莫名其妙被你們帶到這裡來,雙手雙腳不能動,還被你們打,你說老子服不服。”羅林一臉不爽的說道:“老子犯了什麼事,居然給老子這種待遇,我告訴你們,不管你們要找的是什麼人,但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

“我日,就你這種殺人不眨眼的垃圾,別說打你,老子直接就想給你跺死,也算是為民除害。”那位刑警依然是一臉兇狠的說道。

“殺人?”羅林聞言,先是一驚,過了一會兒,又大笑了起來:“居然說我殺人,你們還真是可笑啊!”他頓了頓,又道:“我自己的精 蟲倒是殺了不少,不知道這算不算殺人?”

“你、你……”坐在辦公桌邊的兩名刑警“噌”的站了起來,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行了,你們兩個先出去。”孫洪波說著,又使了個眼色,兩人這才極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孫洪波搬了個靠背椅,坐到了羅林面前,臉色平靜的看着他,緩緩問道:“你說我們抓錯了人,那我問你,你叫做羅林,沒錯吧?”

“嗯,沒錯。”羅林見此人還算順眼,自己的事情還得處理,總不能跟每個警察的關係都鬧僵,態度便好了許多。

“那照片上這個人,應該也是你吧?”孫洪波說著,將手機上楊成發給自己的照片調了出來,又遞到了他面前。

羅林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一臉疑惑的說道:“確實是我,這張照片是十多年前照的,而且是在你們公安局的指紋採集室照的,我記得非常清楚。”他想了想,又道:“當年我不過就是打了個人而已,傷得又不重。再說,當時就已經處理了,我賠償了一些醫療費,還被罰了點款。怎麼,當時被我打的人現在死了?還算到了我的頭上?”

“哦喲,你這記性可不得了啊!”孫洪波一臉誇張的表情,“十三年前的事情都能看了照片就回憶起來,過目不忘啊!”

羅林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當時年紀還小,不懂事,第一次被抓進來,很害怕,所以直到現在,當時的每一個細節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哦,原來是這樣。”孫洪波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既然記性這麼好,那我再問你,近兩個月來,你在幹什麼?”

“我自己做點小生意,為了討口飯吃,只能到處跑。近兩個月來我一直在周邊到處跑業務,談生意,只是偶爾回來,頂多住上一到兩個晚上就走。”

“那好,你回來的時候,住在哪裡?”

“住酒店啊!我的房子讓給我哥和我嫂子住了。”

“住在哪些酒店?”

“反正都是些比較好的酒店,也記得不是太清楚了。”羅林想了想,又道:“我個人比較喜歡盛世英倫,在那住的時候要多一些。”

“那我再問你,八月十號晚上,你住在什麼地方?”

“我怎麼記得?”羅林連想都沒想,便苦笑着回答道。

“八月十九號呢?”

“我真記不起來了。”羅林有些無奈。

“九月二十七號呢,也就是前天晚上,你總不會不記得了吧!”

“這個倒是記得,我前天中午從省城回來的,前天和昨天都住在鹿輝酒店。剛才被你們抓進來的時候,我還沒有退房,正在睡覺。”羅林隱隱覺得有些不妥,疑惑的問道:“怎麼了?我住酒店跟你們抓我又什麼關係,難道這也算是犯罪?”

“住酒店倒是沒有犯罪,不過嘛,在酒店裡殺了人,可就真的是犯罪了。”孫洪波冷笑着說道。

“殺人?”羅林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警官,跟你說了,我沒有殺人,怎麼你們就是不相信?”

“是嗎?看來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孫洪波陰冷的笑道:“你放心,就算你不承認,我們也有證據。”

“哈哈哈……你少嚇唬我。”羅林怒極反笑道:“我羅林沒做過的事,你倒是找個證據出來給我瞧瞧,哈哈哈……”

羅林正笑着,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名男子走了進來,手裡拿着一盒東西。此人正是技術中隊的法醫陳志,他是來採集羅林血液樣本,準備送到市局支隊做dna檢驗的。

“這是什麼意思?”見到這人來到自己面前,從盒子里掏出了一個采血針和一個小卡片,羅林謹慎的問道。

“你不是說自己沒殺過人么?”孫洪波陰測測的說道:“現在就是採集你的血液樣本,準備與犯罪分子遺留在殺人案現場的東西進行比對。怎麼,害怕了,不敢了?”

“我操,我怕個毛啊!”羅林聽到這話,一臉的不屑,很配合的將手指伸了出來,嘴裡還說道:“哎,你這東西干不幹凈,給我多上點酒精消毒,別把什麼病傳染給我。”

聽到這話,陳志很是不爽,瞪了他一眼,不耐煩的說道:“這是一次性的,保證乾淨。”說著,便拉過他的手指,將采血針用力戳了下去,從指尖里用力擠了些血出來,擦在那個小卡片上,便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媽 的,一個變態,還嫌這嫌那的,真沒見過這種垃圾。”來到了門口,陳志嘴裡還這麼不咸不淡的罵了一句。

“咦……你們這些警察,怎麼說話的?”羅林聽到這話,很是惱火,又罵道:“媽 的,一點素質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