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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半個多月過去了。

鹿城區公安局刑偵大隊,通過對案發現場的勘查,破獲了一個專門盜竊小超市的團伙。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團伙卻已經作案十餘起,盜走的各類高檔香煙,金額高達十餘萬。可惜,案子是破了,東西也追回來了一些,團伙的成員,卻只能全部釋放。

團伙的作案成員,共有五人,全是不滿十六歲的未成年人,屬於法律保護的人群。而他們的父母,平時忙於工作,對孩子極其缺乏管教。更有甚者,連通知他們的父母過來公安局將人帶回去好好教育教育,都不管不顧,丟下一句“你們愛怎麼處理怎麼處理,我們管不了”,就掛斷了電話。讓辦案的幾名警察,氣得差點沒摔了手中的電話。

這天,刑偵大隊在公安局大院,正在開展近期破獲侵財類案件的退贓儀式。刑偵大隊的領導和幾名刑警,坐在幾張桌子後面,桌下用大紙箱,裝滿了大量的香煙和物品,還有少量的現金。桌前站着很多群眾,絕大多數都是這些案件的受害者,接到通知來認領財物的。

根據彭輝的安排,秋宇也坐在這裡,向前來認領的群眾發放之前追繳的贓物。

人群里熙熙攘攘,熱鬧異常。有的人高興得眉開眼笑,見人就說自己運氣好,誇公安機關破案神速,追回了自己大部分的東西。有的人卻是愁眉苦臉,雖然也領回了一些東西,卻依然在那裡直罵娘,甚至聲音還挺大,原因很簡單,他們被盜的財物,出於種種原因,僅僅追繳回來了一小部分。

秋宇聽到耳朵里,也只能暗暗皺眉。人心,真的很難滿足,不管你做了什麼,付出了多少,不知道感恩的人,永遠只會埋怨,永遠只會閑你做得不夠。

“叮鈴鈴……”秋宇的電話急促的響了起來。

“彭隊,什麼事?”秋宇接起電話問道。

“贓物發完了沒有?”彭輝急切的問道。

秋宇看了看桌下的紙箱,還有好多,皺了皺眉,說道:“最少還要一個小時。”

“你別管了,帶人過來小河邊村,死了個人。”

秋宇一聽這話,跟身邊的比划了個離開的手勢,邊朝後院快步走去,邊走邊問道:“具體什麼情況?”

“我還沒到,剛才接到東路所所長周輝的電話,他們的人趕到現場的時候,發現房裡有很多血,還有一具男屍。屍體的臉,被砍得非常嚴重,已經到了連他媽見到都認不出來的地步。初步判斷,應該是一起命案。”

“那好,我馬上組織人過來,具體位置在哪?”

“小河邊村5號,聽說是在路邊上。你們先過來,我讓人在路邊等你們,動作快點。”說完,彭輝掛斷了電話。

小河邊村,在鹿城區的東邊,周圍已經全都是新建的樓房,高樓聳立,顯示出一派社會主義新生活的氣息。只有這裡,因為征地拆遷的事宜一直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還保留着原來破舊的模樣。與周圍充滿現代氣息的高樓大廈相比,就像一堆時髦美女中間,居然站着一個渾身髒亂的乞丐一樣。

秋宇帶着六七名技術員,駕駛着一輛全順車,風馳電掣來到了這裡。剛到路口,就見一名協警等在了這裡,見到秋宇等人,趕緊指揮着將車停好,便帶着眾人朝公路邊的一條土路走了上去。

現場門口,已經站滿了人,拉着長長的警戒帶,除了錢治國、彭輝、所長周輝和一些便衣刑警,還有很多穿着制服的派出所民警和協警。外圍還圍滿了大量的群眾,好奇的看着警戒帶內圍着的地方,正在七嘴八舌的議論着,比菜市場還熱鬧。錢治國和彭輝跟幾名刑警正在小聲商量着什麼,其他穿制服的,此刻正忙着驅趕人群和維持持續。

見到秋宇等人走了過來,派出所的民警大聲叫喊着,人群才讓開了一條通道。穿過人群,秋宇見到門口的錢治國和彭輝,快步走了過去。

“現在什麼情況?”秋宇問道。

彭輝指了指面前不遠處的一道大鐵門,說道:“死者在裡面,躺在藤椅上,身上和地上全是血。”

“身份清不清楚?”

“正在查,暫時還不清楚。你們沒到,偵查這邊也沒敢進去。”彭輝頓了頓,又道:“待會去到裡面,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能證明身份的東西。”

“什麼人報的案?”

“一個收破爛的男人報的案。”東路所所長周輝說道:“他挨家挨戶敲門收垃圾,來到這裡敲了半天,見裡面沒反應,估計起了什麼歪心眼,想進去偷東西。他朝門縫裡看了看裡面,見到院子里的座位上躺着個人,臉上血肉模糊,院子里也到處是血,差點嚇得個半死。後來,才打電話報的案。”

秋宇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這道雙扇鐵皮門,想了想,又問道:“前期出警的民警進去過沒有?”

“沒有進去過,當時門是鎖着的,他們同樣也是通過門縫,確定報案情況屬實之後,才報給了刑大。”

“那行,我們就先進去了。”說完,秋宇又對身後的技術員說道:“穿戴裝備,咱們準備進去。找個梯子,大鵬你從牆邊爬進去,戴手套從裡面把門打開,別破壞門鎖。”說完,繞着現場的院牆,緩緩觀察起來。

繞完一圈,秋宇又回到了門口。眾人早已等在了門口,那道鮮紅的大門,也已經完全敞開。

大門內,是一個長條形的院子,地面是老式的水泥地板,很陳舊,顯得坑坑窪窪。院子北側,是一排普通的紅磚房,只有一層樓,大概四五間的樣子。房子很舊,原本鮮紅的牆面,已經呈現出一種慘白色,磚塊也脫落了一些。院子南側,有很多雜物,還有兩個漆黑陳舊的鐵籠子和一輛電動三輪車,一個籠子裡面關着幾隻雞,另一個關着一條小狗。院子正中靠房子處,擺着一組舊沙發,旁邊還有一條大藤椅,藤椅上面,仰面躺着一具男屍,全身已經被血跡滲透。男屍周圍的地面上,也全是血跡。

整個院子,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如今,加上這具屍體和大量的血跡,讓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特別是這具屍體的臉,讓人看了之後,就沒有了再看一眼的勇氣。

秋宇帶着眾人,走了進去。來到屍體面前,秋宇盯着看了好一會兒,緩緩說道:“照相固定好現場。”一抬頭,便看到屍體身後的房間里,居然還躺着一個人。秋宇不由得一愣,實在是沒想到,裡面居然還有一具屍體。

這個房間的門檻周圍,也全是血跡,為了不破壞現場,秋宇只能盡量靠近房門。房內雖然亮着燈光,但光線實在是太暗。打開光源,朝裡面照了過去,另一具屍體的姿態,盡收眼底。

屍體呈側卧狀,頭朝向門口的位置,腳向房內。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右手前伸,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已經彎折變形,上面全是血跡。左手壓在身下,左腳自然平伸,右腳彎曲。屍體的臉,緊緊的貼於地面,雖然看不清樣貌,但從穿着和體型來看,也是一具男屍。

再朝房內一看,茶杯掉了一地,還有一些玻璃碎片。一張方形的木桌,斜斜的放在房內正中,上面雜亂的丟放着一些杯子和碗筷。五六條小木凳,歪倒斜靠在桌子周圍。

“彭隊,不是一具屍體,而是兩具。”秋宇朝門外大聲說道:“房間里,還有一具男屍。”

“我操,不會吧!”彭輝站在門口,並沒有跟進來,一聽秋宇這話,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心裡狠狠的震顫了一下。

“需不需要請市局支隊協助?”彭輝想了想,問道。

“暫時不需要,我們先看了再說,如果有弄不明白的地方,再請不遲。”秋宇一邊四下觀察着,一邊說道。

地面上大量的血跡,就是從房內那具屍體的位置,開始向房外延伸的。秋宇蹲在血跡旁邊,仔細觀察着。過了好一會兒,秋宇從血跡之中,拿起了一小片玻璃碎片,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起來。這種碎片,顏色呈深綠色,弧形。秋宇將它放到鼻端,聞了聞,一股刺鼻的味道鑽進了鼻子,不禁皺了皺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秋宇站了起來,走到藤椅旁邊,又盯着死在藤椅上的屍體仔細觀察起來。

屍體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襠部有一條綠色的內褲,一條淡藍色的運動大短褲,已經脫到了膝蓋的位置,腳上沒有穿鞋和襪。他身上所有的衣物,都已經被血跡侵染。屍體坐在藤椅上,整個後背斜斜的靠在椅背上,頭向後側仰着,雙腳平伸,腳跟搭在地面上,血跡從屍體身上,順着雙腳,流到了地面,積成了一小攤血泊。

咋一看,屍體的面部,是整個身體上受傷最嚴重的部位。整個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創口,已經是一片模糊,根本無法分辨,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哪裡是嘴。密集的程度,像極了一坨肉在砧板上剁成肉絲的模樣。這種密集的形態,連秋宇都是第一次見到,眼角不由得抖了抖,心裡受到了極強的震動。

“我操,這是砍人還是剁肉啊?真他媽 的恐怖。”劉遠飛不禁有些咋舌。

“大家動作快一點,迅速固定現場,咱們儘快把屍體移走,讓曹叔他們屍檢。”秋宇盯着屍體,皺着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