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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見她長得活潑可愛,雖然有些消瘦,但是身上穿的衣服那絕對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又見旁邊那錦袍少年手搖摺扇,很悠閑的樣子,那身衣袍也是值不少錢,於是也不敢說不,便痛快的點頭了,說:“那你就摸吧,小心別摸她的嘴,不然它還以為你要餵食呢,它會咬到你的。”

少女答應了,站起身俯身到骨盆上查看了一下,然後緩緩伸手下去,先摸它的脊背,然後摸它煽動的腮,抬頭對那錦袍少年說道:“少爺,這魚可真大,而且好乖呀,我摸它都靜靜的在那不動呢。”

錦袍少年嗯了一聲,對那兩個夥計說道:“這魚多少錢?我買了,給我做一道上好的魚湯端上來。”

店夥計瞧着他忙賠笑說:“這位公子爺實在抱歉,這魚樓上有個道人已經定了,是我們店的老常客了,還真沒辦法再給你。”

楊仙茅皺了皺眉說:“他出多少錢,我雙倍出。”

另一個夥計也幫着說:“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信譽,掌柜的已經答應給了這位道長,就不能再給別人,若是那樣,小店只怕就沒什麼信譽了,既然公子也喜歡這種大魚,可以經常光顧小店,如果是再遇到這種大魚,我們一準給少爺留着。”

錦袍少年摺扇刷了一下,滿是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那算了,我也不過路過而已,瞧着這魚挺好玩兒的,既然他要了就給他吧,君子不奪人所愛。”

兩個夥計一聽這話才鬆了口氣,生怕錦袍少年是哪家公子哥惹不起的,非要這魚那可就麻煩了,聽他願意放手,都忙不迭表示感謝,

就在他們兩個跟錦袍少年說話的這當口,伸手在桶里摸魚的少女悄無聲息的將指縫夾着的一枚小小的藥丸送入了那大鯉魚的嘴巴。

這藥丸外面是用魚餌包裹,所以那魚聞到這味道,正是自己喜愛的,便毫不猶豫一口吞了下去,還歡喜的擺了擺尾巴。

少女又摸了摸大魚的肚子,然後把手抽了回來,說道:“可惜了,這大魚這麼乖,卻要被人吃掉,要是我們應該把它拿去放生。”

錦袍少年撲哧一笑,說:“我還當你要殺了它吃呢,卻拿去放生,這麼多店這麼多魚,你放得了幾條啊。”

店小二也有些哭笑不得,對那少女說道:“這魚很難得才打上來的,您卻要拿去放生,那豈不是太可惜了,要放生就放生些小魚苗,那個沒人吃,要不然這麼大的魚你把它放生了,別的人撈上來還是要拿去吃的,畢竟這種大魚很難撈到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抬着木桶往廚房去了,好像擔心這丫頭非要鬧着把魚買下來拿去放生似的。

魚卵和魚肉都已經準備好了,很快便做好了端了上來,放在了中合子的桌前。一小壇的花雕酒也擺在了桌上,中合子早已食慾大動,哈喇子嘩嘩的顧不得別的,拿勺子趕緊舀了一勺魚卵送到嘴裡,閉着眼睛,蠻有滋味的捨不得下咽,品了半晌,這才吞了下去,然後十分滿足的讚歎了一聲,搖晃着腦袋,好像讀書人品味着聖人的錦繡文章似的。

他一勺接一勺的吃着魚卵,連酒都顧不上喝,先要大飽口福再說。

他正吃的高興,這時門外進來了店小二陪着笑說:“道爺,下面唱曲兒的已經得空了,正在外面候着呢,您看是不是請她進來?”

中合子已經吃了十多湯勺的魚卵,微微有些半飽,這才很舒坦的嗯了一聲說:“叫進來吧,唱的好大爺有賞。”

接着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裡面外面進來了一個女子,這女子也就十**歲,後面跟兩個老漢,手裡拿着一把琵琶,進來之後,哈着腰給中合子見禮,中合子瞧了那姑娘一眼,覺得長得頗為俊俏,點點頭說道:“把你最拿手的唱一曲,唱的好大爺有賞。”那少女嬌滴滴答應了,說道:“奴家先謝過道爺的打賞。”

如果不看人,只聽聲音好像十四五歲少女似的,中合子興趣盎然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十**歲的人長了十四五歲的嗓子,唱出來一定好聽,來來快上,要拿着你的歌下酒呢。”

說罷他自己站起身,端過花雕酒罈,給自己的大酒杯倒了一大杯酒,然後夾了塊魚肉送到嘴裡嚼着,饒有趣味看着那少女歌妓。

歌妓飛了個媚眼說道:“不知客官想聽什麼樣的歌。要聽葷的還是素的?”

中合子當然知道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說葷的那就是**的小曲,而素的自然是詩詞歌賦。

中合子一直以得道高人自居,一般是不聽那些淫穢小曲的,不過不知什麼的,今兒個他好像覺得格外的想那種事,聽到葷的曲子到一下子把心頭火給撩起來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於是饒有趣味的瞧着歌妓說道:“來曲葷的,越葷越好,哈哈哈哈。”

旁邊的店小二有些奇怪,因為這位中合子道長在他們這吃飯很長時間了,每次也經常會叫唱曲兒的歌妓來唱曲助興,但是基本上都是聽的詩詞歌賦,很少能聽到他讓對方唱葷的,即便是唱也只是淺嘗即止的那種,而這一次他卻要別人唱越葷越好,不由得還有些詫異,忍不住瞟了一眼,見中合子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已經泛着桃紅,心想這道長還沒喝酒呢,就已經醉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嗎?

那歌妓聽他這麼說,不由俏臉一紅,又拋了個媚眼過去,這才回頭瞧了一眼老者,嬌滴滴說了個曲牌,老者答應,輕攏慢捻,彈了一個曲調。

這少女歌妓跟着那曲調輕啟朱唇,婉轉唱了起來:“鮮花兒,站起來,哎喲哎喲老漢推車過仙橋,伸手抄起兩條腿……”越唱越色,淫穢不堪。

沒想到那道長聽的是有滋有味,搖頭晃腦,一邊哧溜喝着酒,一邊大口吃菜,眼睛眯成一條縫,看着那女子咕咚吞口水,看得旁邊的店小二都覺得不好意思,趕緊悄悄退了出去。

聽着歌喝酒吃菜,那一大盤的魚卵已經悉數被他吞到了肚子里,魚肉也吃去了大半。按照往常的話,他就該結賬到青樓去了,可是這一次他似乎對眼前這個歌妓着了迷,怎麼看怎麼可愛。其實這個歌妓也就相貌平平,只不過有一副與別人不大一樣的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引起了他的興趣。

等她唱完之後,中合子又叫她接着唱了兩支曲子,也都是污穢不堪入耳的,唱得那女子都是俏臉通紅,羞答答都不敢看人,這個神色讓中合子更是興奮。

這時,菜肴也吃完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他便摸出一錠銀子,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對那抱琴的老者說道:“留她陪大爺過夜,這銀子就給你了。”

這些歌妓其實也是要陪人過夜的,只要對方願意給錢,老者當然滿口答應,叮囑那閨女好生伺候大爺,便抱着琵琶拿着那一錠銀子出門去了。

中合子將店小二叫來,讓他給自己開一間上房。樓上有兩層是客棧住宿,陳設倒也乾淨,當下趕緊給前面掌柜的說了之後,馬上給開了一間豪華的房間,然後中合子拉着那嬌滴滴羞答答的歌妓上樓去快活去了。

一直鬧騰到第二天大亮,那女子這才揉着腰,滿臉不高興地從屋子裡出來,手裡還攥着一錠銀子,下樓的時候回頭看了看,見沒人跟出來,這才壓低聲音嘟囔了一句:“自己不行,還要找女人,真是的。折騰老娘一晚上,搞得老娘不上不下的,真是氣死老娘了。”

一邊說著一邊扭着腰肢下去了。

那道童其實就在走道旁候着的,只是有柱子擋着了,那女人出來的時候沒瞧見他,而她說的話卻聽得十分清楚。

道童有些奇怪,從這女人的話中聽來,好像道長那玩意兒起不來,折騰了一晚。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忙哈着腰在門口等着。過了片刻就見臉紅得跟豬肝似的中合子從裡面出來了,甩了甩袍袖,哼了一聲,說:“回道觀!”

道童也不敢多問,陪着他下樓,取了馬騎着往城外走。

中合子一邊走還一邊不時回頭,似乎有什麼事情放不下似的,而他的臉始終跟豬肝似的紅,眼中有一種鬼火一般的**,看着着實有些嚇人。

他們的馬到了城門口時,中合子似乎下定了決心,猛地一撥馬頭,說道:“回去。”

道童不知道他要去哪,只是答應了後面跟着。

中合子打馬揚鞭,跑得飛快,路邊的人都紛紛躲避,一路狂奔,停下來的竟然是中和子此前經常去的那家青樓翠香樓。

而這時翠香樓已經打烊了,青樓一般都是晚上營業,到天亮就停業了,因為姑娘們也要休息的,但是門口都有兩個龜公在守門,不時打着哈欠,看見飛馬過來,馬上的人卻是他們的老常客中合子,趕緊哈着腰上前,幫他牽住了馬的韁繩,道:“道長,今兒怎麼來的這麼早?姑娘們可都還在睡,剛剛回去一會兒。”

道長翻身下馬,臉色還是有些難看,說:“喜鵲在不在?把她叫來,我給雙倍的錢,陪道爺,道爺正憋得慌呢。”

喜鵲是這翠香樓有名的歌妓,不僅歌唱的好,床上功夫也是一數二的,這道長叫她也叫的最多。

中和子扔了一小錠銀子給那龜公,龜公有錢在手,那當然什麼事都好辦,忙陪着笑把他往他經常去的房間帶了過去,同時自己一溜煙的跑去找喜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