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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玄妙兒就覺得又冷又餓,她第一個離開了還算舒服的茅草窩。打着哈欠道:“虎娃,照顧好小玉,我該出去做工了,家裡的窩頭你們吃了,等我晚上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他們三個小乞兒眼下還能在土地廟安身,是得了老乞婆蔭庇。但是春暖花開之後就必須離開這了,因為老乞婆入冬前就死了。年輕力壯的乞丐們沒少找老乞婆看病,也願意報這個恩,讓老乞婆收養的三個乞兒安穩地度過岩城的冬日。

但日子不是這麼過的,她是三人的老大,得出去多討點銀子另找安身之處。

外面太陽還沒升起,入目一片雪白,昨夜又下雪了,她使勁跺跺腳搓搓手,“要是我也能去武館學功夫就好了,大冬天的只穿件單衣就能活。”

抬頭看太陽什麼時候出來,卻看到了一個貌似火球的東西從天上划過一道拋物線,可漂亮了。

那東西特吸引玄妙兒,好像是自己丟在某處的寶貝這會自己找回來似的,她的手癢了。

“虎娃、小玉,快看,天外飛星!”玄妙兒大叫,興奮不已。

她給樓子里的姑娘出外採買小吃時可沒少吃說書人說這些奇事,說什麼天外飛星能帶來財富。若是能撿個拳頭大的隕鐵便能發大財,一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隕鐵是什麼?玄妙兒不大懂,可也難不住她的想象跟好奇,曾偷偷問過牡丹的相好,原來摻了隕鐵的武器都是神兵,能用到內力練到極致後的境界,厲害的人可以讓神兵飛起來,能千里取敵首級。

“天外飛星?”虎娃也是個好奇的,撒腿往外跑,“妙兒姐,在哪,在哪?我也要去撿飛星。”

此時,拋物線自由落地,隱約看到城西方向瞬間着了火。

玄妙兒抓抓亂髮,“虎娃,你來晚了。”拍拍他的肩膀又說:“今兒你就留在這裡照顧小玉吧,她這兩天受了風寒,老乞婆不在了,沒人給她看病,只好挨着了。我做完工後一個人去,撿到是運氣,撿不到也是命!”

虎娃只比玄妙兒小一歲,今年剛剛十歲,是個虎頭虎腦的男娃子,最聽玄妙兒的話了,便使勁點點頭,“妙兒姐放心吧,虎娃一定能照顧好小玉妹妹,妙兒姐也早點回來啊。我們還有兩個小窩頭,省着點也能吃一天。”

“好了,知道了!”玄妙兒揮揮手,緊了緊身上舊夾襖就往城中心走去。

玄妙兒一邊走一邊用手梳理着頭髮,她不想讓自己像其他乞丐一樣邋遢,她要去百花樓給裡面的姑娘採買吃食,以此來得到食物,打賞。若有好機會,也會來個順手牽羊,當然都是找那些肥羊下手。

一件舊短褐,頭上抓了個小包包,額前劉海很厚重,剛好可以擋住她靈動的雙眸,瘦瘦的身子,個頭倒是不矮,猛得一看就是個窮小子。

剛才那顆飛星落在了城西,土地廟在城東,她要去城中的百花樓找事做。忍住好奇,不斷提醒自己,剛才的飛星造成如此大的動靜,恐怕早已吸引了岩城的大人物,那些大人物可是會飛檐走壁的。

像她這樣的小乞丐羨慕也沒用。可玄妙兒也有自己的野心,那就是努力攢銀子買本上乘武功秘籍,再帶着一幫小乞丐打天下,讓像她這樣的孤兒也有個安身處。

她走得很快,盲目地以為這樣也能練功夫,天知道她有多麼想變強。

在這片大陸,連孩子都知道強者為尊,弱者只有依附強者而生存。她只是個小乞丐,沒背景沒後台,又只是個孩子,可她卻是聰明的,懂得藏拙,知道審時度勢。把她養大的老乞婆教了他們好多小心眼,正為有了小心眼這些他們三個孩子才能活到現在。

百花樓是岩城最大的青.樓,坐擁數十畝地,這裡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裡面的姑娘有冰清玉潔的清倌人,也有招待凡夫走卒的窯姐,決對是個大染缸。

玄妙兒從會跑會說就依附這座樓子過活,她嘴甜又會看人眼色,在那些中下等姑娘的眼裡是個小忙人。見天地跑腿為她們買這買那,或是給哪個年輕的公子哥送封信啥的,就這麼漸漸地長到十一歲。

她人小動作麻利,混在人群中進了百花樓,先到老相好牡丹姑娘的住處,牡丹才剛剛身。這樓子里不知放了什麼東西,暖烘烘的像春天。

牡丹是個很柔媚的女子,膚白貌美善勾人,是樓內姑娘里混得還算不錯的姑娘,此時只穿了件綉工精美的襦裙,看到玄妙兒來了,悄悄叫過她來問:“小妙兒,來!姐姐問你個事兒。”

玄妙兒嘿嘿一笑,“牡丹姑娘有事就問吧。小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今兒去外面打聽打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好大的響聲呢,真嚇人。”牡丹嗔道,“真像當年城主大人跟外來挑戰者打擂台的時候,嘖嘖,也怕岩城自此不安穩呀,像我們這樣的人怎麼過?”說著塞給了她兩個小錢。

玄妙兒正愁看熱鬧沒人付工錢,忙應了下來,轉身就跑。

跑出牡丹的房間,卻莽撞地撞到了人。

“哎呀!”玄妙兒人小沒力氣,一下子就被撞到了地上。

抬頭一看是跟牡丹齊名的雪蓮,忙起身道歉:“雪蓮姑娘贖罪,是小的沒看好路。”

雪蓮人如其名,是個冰美人,冷冷地看了一眼玄妙兒,嫌棄地拍了拍被她撞到的地方,皓月般的玉腕上戴了個羊脂玉的鐲子,碰到身上的配飾叮咚作響,煞是好聽。

“不許叫我雪蓮!”冷冰冰的話差點將玄妙兒凍住,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人今早吃了冰吧。

牡丹也出來給雪蓮致歉,“雪蓮妹子息怒,我這小丫頭就是這麼毛燥,你就饒了她吧。小妙兒,還不快去打聽剛才的事?”

玄妙兒起身就走,這時雪蓮又道:“你就是她們口中的小妙兒?”

說話的同時,雪蓮來回摩挲着的羊脂玉鐲子,面露不屑。

玄妙兒是個小乞丐,對於這眼神才不放在心上呢,便上前笑道:“雪蓮姑娘是不是想吃點心了,吃什麼小的去給姑娘買。”

“好啊,你去城南給我買靈食樓里的南瓜餅吧。”說著將一個金錠塞到她手上,記住要靈食。

玄妙兒哪裡不知道靈食樓里有靈食呢,拿着那個金錠為難道:“雪蓮姑娘,靈食是用靈珠跟靈石付賬的,在那裡金子不好使。”

“哼,原來你不傻啊。”雪蓮又塞了幾個靈珠給她,轉身離開了。

牡丹跟玄妙兒面面相覷,這個雪蓮竟然有靈珠,那可是稀罕物。一定是哪家世家公子賞的吧!

玄妙兒知道靈食樓里的靈食不好得,便飛奔而去,去晚了就沒了。

排隊到午後才用兩個靈珠得了一個南瓜餅,她再次往百花樓飛奔,心道:“那塊金錠子雪蓮會不會就賞她了。”

也許跑得太快,小胡同里的光線又不好,冷不丁地被地上趴着地某物拌倒了。

“哎喲!”南瓜餅應聲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