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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時,曲雲峰環形廣場之上,朝鐘鳴響,聲聲入耳。

玄夢昔半睜着眼睛,在床上迷瞪瞪地還未完全清醒。

昨日半夜從龍池宮歸來,居然倒床便沉沉入睡,一夜無夢。想來,她的主意是早已經打定了,故而沒什麼好思慮糾結的。

是的,昨夜玄夢昔便已經打定了主意,以尋護元珠為由頭,接近欽伏宸,多多與他套近乎,沒事就在他眼前晃悠,想方設法製造獨處的機會,使盡渾身節數,務必重新將他拿下。

從床上翻身起來,玄夢昔走到妝台的銅鏡前,慢慢地梳了妝,對着鏡中的自己復而看了又看,說實話,往日里,她還從未認真地瞧過自己的這張臉。以前曾聽素姨無意間提到過,她生的與母親有些相似,但氣質又與母親不盡相同。不知道母親當年究竟是何般模樣,又是如何讓心如鐵石的父親怦然心動,以致於父親用情至深,在她過世這麼多年後,仍舊對她念念不忘。

望着鏡中的自己,玄夢昔不禁感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母親這般的運氣,能讓一個男人如此深愛着自己,一生一世,一心一意。

那廣場上的朝鐘又再次鳴響,玄夢昔忽然想起,昨天飛靈上神交代過,今早要在大殿集合,集中選課。差點把這事情給忘了!這羲曜晗的課和那佛法課,可是必須得選啊,萬一去晚了沒有名額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玄夢昔匆匆出門,飛身向下,往大殿而去。

這朝鐘已是鳴過了三巡,大殿之中早就已經聚滿了人,各自拿着自己的身份牌子在殿中穿梭晃悠着。看來,選課已經開始了。

玄夢昔匆匆步入大殿,見那飛靈上神與影仙飛尋二人都在,單從樣貌上,很難將二人區分。但仔細觀察一下二人的行動,便能看出來了。

那個端坐在大殿中央,神情怡然,隔空指揮的必然是飛靈上神。那個在下面往來穿梭,安排招呼的,必然就是影仙飛尋了。

玄夢昔上前去跟飛靈上神見了個禮,退到殿中四處張望着看起熱鬧來。

見玄夢昔遲遲才來,飛尋迎上來急急說道:“哎呀,我說飄飄公主,你怎麼來怎麼晚呢,那些個熱門的課程早就都被報滿了。”

玄夢昔嘟了嘟嘴,說道:“昨日睡的晚了點,早上起不來。哪些熱門課程被報滿了呀?”

飛尋想了沒想,脫口而出:“當然是雪慕彥神君的幻法課與羲曜晗公主的舞藝課呀!”

“幻法課?”玄夢昔聽飛尋如此一說不禁有些意外。

這羲曜晗的舞藝課是熱門她的心中早就已經料定,這曜晗公主身段輕盈,舞姿妖嬈,一段鳳舞九天,舞得令天地動容。沒有一個男子不為曜晗公主的舞資傾倒,沒有一個女子不想拜習曜晗公主為師。若學得曜晗三成舞藝,如願足以。故而,舞藝課受到追捧是必然的。

可是,方才飛尋說雪慕彥的幻法課也是非常的熱門,而且還將幻法課排在舞藝課的前面說出來,這着實令玄夢昔有些不解。

飛尋見玄夢昔滿臉的不解,哈哈笑道:“這個,飄飄公主,慕彥神君是你二叔,你自然見慣不慣,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心思。可你二叔的人氣,在仙神二界可是足的很啊!慕彥神君性子洒脫不羈,為人風趣,相貌更是風流俊美,名動三天四海六地,是無數少女少男思慕的對象,他肯受邀前來開課,能不爆滿嗎?”

“這……”玄夢昔聽飛尋如此一說,頓時瞭然於胸,難怪昨天雪兒一個勁地跟她打聽雪慕彥什麼時候能來,原來是這個原因。這雪慕彥的名號,玄夢昔倒是曾有耳聞,但是她還真沒有往那方面去想過。

玄夢昔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於是話鋒一轉,問向飛尋:“老伯,佛法課人報滿了嗎?”

說著,四處張望了一番,卻並未發現欽伏宸的蹤跡。

飛尋搖了搖頭道:“佛法課,估計想要報滿,很難!現在這些小輩們,誰能沉下心去學那枯燥的佛法啊!”

聽飛尋如此一說,玄夢昔想想覺得也是,於是對飛尋說:“那我報個名給佛法課湊個人數吧。”

飛尋驚訝地望着玄夢昔:“啊,想不到飄飄公主竟是有這般……”話說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拿出手中的一方玉尺,繼續說道:“那請公主刷下牌子。”

玄夢昔從袖中摸出那紫金色的小牌子,長袖拂起,擋住旁人的視線,飛速地在飛尋手中的白玉尺之上貼了一下,只見那白玉尺之上,忽然浮現出一些金色的小字,“靈嘯雪飄飄”幾個字立馬落在了其中。玄夢昔發現,在雪飄飄的名字之前,還有兩個名字,頂頭的是:“天龍欽伏宸”,後來緊跟着的是:“赤炎羲玥”。

飛尋笑了笑,繼續問玄夢昔:“飄飄公主,可還有想選的?”說著,指了指前面四個捧着托盤的童子:“其他課業可以去前面選,也如這般刷下牌子就行了。”

順着飛尋所指,玄夢昔向前望去,四個仙童,手中各托着一個長方形的木托盤,盤子里擺着和方才飛尋手中形似的白玉尺子。玉尺旁邊,各立個小牌子,上面標註了各個課業的名稱。

玄夢昔擠上前去瞧了瞧,卻並未瞧見舞藝課的牌子,瞄了一眼發現天龍的劍術課以及琴藝課,居然由天龍帝君欽天啟及帝後胥鳳親自指導,不禁心生好奇這欽伏宸的父君母后究竟是何般人物,於是悄悄刷了牌子各報了個名上去。

四周再次反覆轉了一圈,玄夢昔還是未發現舞藝課的牌子,於是朝一旁的飛尋招了招手,飛尋立馬會意地過了來:“飄飄公主有何事?”

“那舞藝課的尺子呢?怎麼沒見?”玄夢昔不解地問道。

“這個,飄飄公主,方才我不是說過了,舞藝課與幻法課都是大熱門,早就報滿了,故而尺子也收起來了。”飛尋望着玄夢昔說道。

“老伯,一個都不能加了?我想報舞藝課呢!”玄夢昔嗲聲道。

“飄飄公主,這個,恐怕飛尋無能為力了啊,已經沒有學位了。”飛尋抱歉地笑笑。

“老伯,求你了!”玄夢昔扯扯飛尋的袖子,有點撒嬌的意味。“公主,你這不是為難小的?”飛尋確實一臉為難的樣子,他一個影仙,能力實在是有限。

玄夢昔忽然摸出身上的身份牌子,用衣袖擋住旁人,在飛尋眼前晃了晃:“老伯,你這牌子出了紕漏,想必那飛靈上神還不知曉吧。要不,我去把這事跟飛靈上神去說說?”

飛尋的白眉皺成一團,無奈地答應道:“好吧,飄飄公主,我偷偷給你加個名字進去,但是人太多了,你上課的時候得早點去,不然就只有蹲牆角旁聽的份了。”

玄夢昔滿意地笑了笑,將牌子收入了袖中。

正和飛尋說著,忽然一個人從人群中冒了出來,跳到玄夢昔和飛尋的中間。

“飄飄,你怎麼來這麼晚,你選了什麼課?讓我來猜猜,哈哈,一定是選羲曜晗公主的舞藝課對吧~”

欽伏桓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大殿中,玄夢昔奇怪方才並未見到他。見到欽伏桓,玄夢昔不禁四處望望,想看看欽伏宸人在何處。

“哎呀,別找了,我三哥不在!”欽伏桓一眼看穿了玄夢昔的心思。

玄夢昔略帶失望地問:“他為什麼不來?”

欽伏桓眯了眯眼睛,忽然詭異地黠笑道:“怎麼,一日不見我三哥就如隔三秋?”

飛尋立在一旁,聽到欽伏桓這番話,不禁驚訝的瞪大眼睛,覺得自己居然無意間聽聞了一樁天大的八卦消息,忍不住插嘴道:“三爺與飄飄公主……”

玄夢昔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欽伏桓,他這個大嘴巴,真是胡說八道也不分場合。

見玄夢昔那兇狠的眼神朝自己投來,欽伏桓居然現學現賣地將這兇狠的眼神轉移給了飛尋,也惡狠狠地瞪了飛尋一眼:“閉好你的嘴,當心自己的舌頭!”

飛尋嚇得立馬用手將嘴捂緊,看看欽伏桓,又看看玄夢昔,搖着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八爺,公主,小的方才什麼也沒聽到,什麼也沒聽到!”一邊說著,一邊急忙退了下去。

看到飛尋這副模樣,玄夢昔忍俊不禁,撲哧一下笑了。欽伏桓見玄夢昔不再生氣,往前湊了湊:“飄飄,你到底選了什麼課嘛,說來聽聽,我好跟你一起做個伴呀!”

“劍術,琴藝,你去選啊!”玄夢昔指着劍術課與琴藝課的牌子,對欽伏桓說道。

欽伏桓望了望,咽了一口口水,無奈地說到:“我看還是算了吧!”

玄夢昔心底暗笑,就料定這欽伏桓不敢選,好不容易有機會從紫微宮出來,脫離了他父君與母后的掌控,過一段時間瀟洒自在的日子,他又怎會傻到將自己送到父君和母后跟前去?

“哦,那隨便你咯。”玄夢昔不以為然地應着,接着繼續問着那個問題:“你三哥為什麼不來?”

欽伏桓終於不再繼續繞彎子,對玄夢昔說道:“我三哥早來了啊,都選好課走了。母后放他出來只特許他跟隨梵天菩提夫子學習佛法,故而他只能選一門佛法課。而且母后罰他的三年禁閉期並未解除,他平時無事都得在龍池宮抄經靜思己過的。”

說著,欽伏桓朝玄夢昔擠擠眼睛,繼續說道:“飄飄,你若真是想我三哥了,就偷偷地去龍池宮看他唄!”

玄夢昔忽然面上一紅,白了欽伏桓一眼:“你才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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