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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伏宸回到房中,見玄夢昔仍舊安靜地躺在軟床之上,於是在桌邊倒了杯熱水,走到在床沿邊坐下,從懷中取出那靈蝶仙子給的紅色藥丸,餵給玄夢昔服下。欽伏宸靜靜地守着玄夢昔,卻並不見她醒來,想着那葯或許並沒有那麼快見效,於是伸手幫玄夢昔輕輕理了理額前的亂髮,忽然玄夢昔額心的淡紅色印記令欽伏宸靈機一動。欽伏宸起身行至桌邊,將那青銅古鼎放於桌前,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寸長小鐵盒,打開那盒蓋,盒中卻是那日靈蠶蛹孵化後留下的碎片,雖破碎得不成形狀,卻是泛着灼灼的紅光,靈氣逼人。

欽伏宸將那靈蠶蛹碎片放入青銅古鼎之中,引入靈力催動古鼎,但見那青銅古鼎飛速旋轉,不一陣,從那古鼎之中竟飛出一團火紅泛金的光球。欽伏宸將掌中聚滿靈力,伸手托住那光球,那光球竟如流沙一般,落在欽伏宸掌心之中。欽伏宸伸手去收了那青銅古鼎,又順手取了那鐵盒過來,將手心中火紅泛金的流沙灌入盒中。

“這靈蠶蛹碎片果然不是一般凡物。”欽伏宸望着那盒中火紅泛金的流沙說道。欽伏宸說著,從書案上取了只乾淨的畫筆,走到床沿邊坐下,用畫筆沾了鐵盒中的流沙,細細在玄夢昔的額上描繪起來。不一會,一朵火紅泛金的薔薇花鈿出現在了玄夢昔的眉心之間,襯得玄夢昔原本精緻的容顏越發的美艷無比。

過了一會,那欽伏宸手繪的薔薇花鈿忽然綻放出耀眼的紅光,與玄夢昔額上原本的印記漸漸融合,最後二者融為一體,化作一朵淡粉色的薔薇印記,淡雅地落在玄夢昔的眉心間。

欽伏宸目睹這般變化的過程,心中不由暗暗地吃了一驚。自己的本意是想用這青銅古鼎煉製的靈蠶蛹粉末作顏料,為玄夢昔繪製花鈿,用以遮蓋她額上的印記,不料這粉末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居然能與玄夢昔原本的印記相互作用,融為一體。欽伏宸不禁伸手輕輕撫上玄夢昔的額頭,那淡粉色的薔薇印記竟然毫無破綻,宛如天成。

欽伏宸不禁心生感嘆,這究竟靈蠶蛹碎片的作用,還是那青銅古鼎煉化後的功效,着實說不清楚。

欽伏宸起身走到書案前坐下,細細研究了一陣那餘下的流沙,卻並未瞧出個什麼端倪。於是乾脆用那畫筆沾了那鐵盒中流沙,在自己的掌心描繪了起來。不一會,一尾赤紅泛金的小龍紋出現在了欽伏宸的手心,這是他們天龍一脈的標誌。

欽伏宸攤開手掌,仔細觀察手心之中龍紋的變化。過了許久,卻不見那耀眼的光芒四放,那赤紅泛金的小龍紋在欽伏宸的掌心之中仿若慢慢蒸發一般,變成細微的粉塵漸漸彌散至空氣中,顏色越來越暗淡,最終在欽伏宸的掌心中消失不見。

欽伏宸很是不解,為何同樣的材料用在玄夢昔與自己身上,效果卻是截然不同。於是又取了那青銅古鼎出來仔細查看。

這青銅古鼎並不似那青銅的本色,反倒通體幽黑,宛如玄鐵所製成。看着雖古樸無華,卻由內透散這一股非凡之氣。欽伏宸自幼愛搜集寶貝,然如青銅古鼎這般的寶物,卻是第一次見到。這令欽伏宸想到那護元珠,這青銅古鼎的威懾力足以匹敵那護元珠,但給人的感覺卻又與那護元珠截然不同。怎麼個不同法,欽伏宸一時也說不上來。

欽伏宸獨自坐在書案前,自知如今也無從深究,只得作罷。於是將書案上的青銅古鼎收入懷中,準備去看看玄夢昔的情況如何。欽伏宸起身來,見那畫筆仍丟在案上,便順手將畫筆放回原位。就在此時,筆筒旁邊那放着玉闕的錦盒引起了欽伏宸的注意。欽伏宸隨手拿起那錦盒,打開來,靈蝶仙子的蝶形玉闕仍安靜地躺在盒中。

欽伏宸盯着那蝶形玉闕看了一眼,心中一驚,這玉闕分正反二面,自己今晚放入盒中之時,明明是正面朝上,而此時,這玉闕卻是背面朝上。

有人來過!欽伏宸的腦中忽然閃現出今夜在靈蝶仙子偏殿門外瞧見的那一襲白色裙角,是她?!她是誰?

欽伏宸趕緊到床邊查看玄夢昔的脈像,還好玄夢昔脈像平穩無恙。欽伏宸不由又想起來雲緲宮第一晚在窗外見着的黑影,會不會是那人?此人和那白裙女子是不是同一人?他們到底有何目的?

此時欽伏宸只覺腦中千頭萬緒理不清,輕輕嘆了口氣,握起玄夢昔的手,貼於自己的額頭上,閉目略帶疲憊地低聲喚道:“林兒,快醒來吧。”

窗外一陣風起,微掩的窗頁被吹的吱吱做響。欽伏宸起身鎖緊了窗戶,忽然一陣敲門聲響起。打開門來,發現這敲門的竟是靈修。但見靈修那小子,手上居然拎着個酒壺,倚在門框邊,故作老成地對開門的欽伏宸說道:“出來咱們倆喝一杯?”欽伏宸望着靈修那樣子不覺好笑,卻也不忍拒絕,點頭道:“好。”轉身帶上房門,和小屁孩靈修坐在廂房門口的長廊之上對飲起來。

靈修悶悶地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也不看欽伏宸,自顧說道:“之前你娶玄姐姐,我是持保留態度的。你也知道,我喜歡玄姐姐。”靈修說著,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

欽伏宸忍住笑,也將杯中的酒一口飲下,故作正經地應到:“嗯,我知道。”

靈修給欽伏宸將酒滿上,接著說道:“但是,我卻發覺我輸給你了。”靈修說著,看了眼欽伏宸,繼續說:“靈蝶姐姐說要取心救玄夢昔姐姐,你毫不猶疑,我卻害怕了。雖是靈蝶姐姐的一句玩笑,但是那日,你的確比我爺們!”

靈修端起酒杯看向欽伏宸道:“自那日起,我便決定放棄玄姐姐,把她讓給你。因為我料想能把心都取出來給她的人,定然對她是真情真意,不會負她!”說著一飲而盡。

欽伏宸認真地着端起酒杯,也將酒飲下,心中道:這小屁孩很是有趣,且看他今日究竟要做什麼。

靈修三杯酒下肚,臉上紅的滾燙,人也開始犯暈,倒酒的手開始有些左右搖晃着,給欽伏宸倒滿一杯酒,竟灑了大半在酒杯之外。欽伏宸輕笑着接過靈修手中的酒壺,不料靈修一手拿着杯子湊過來對欽伏宸說著:“你覺得我醉了?!滿上,再滿上!”

欽伏宸給靈修倒了小半杯,靈修一手舉着杯子,一邊站起來一手攬着欽伏宸的肩膀暈乎乎地說道:“當時我雖然甘願將玄姐姐讓給了你,但是我心中卻暗自發誓,日後你若有負於玄姐姐,我定然不饒你!我會隨時將玄姐姐搶回來!”靈修說著,迷濛地盯着欽伏宸的眼睛看了看,又將杯中一飲而盡。

欽伏宸扶了把靈修,將杯中的酒慢慢喝下,悠悠地將杯中滿上,端着酒杯望着醉意熏熏的靈修,說道:“然後呢?”

靈修搶過欽伏宸手中的酒壺,用力地一把將欽伏宸推開,靠在欄杆上晃晃悠悠地立着,一手拎着酒壺,握着酒杯的手高高舉起,指着欽伏宸說道:“今日,我們就此做個了斷!”靈修說著,將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松,摔在了地上。那酒杯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的不成形狀,在靜謐的深夜裡,格外的刺耳。

一個值夜小丫頭聞聲急急忙忙地從走廊盡頭奔來,欽伏宸遠遠地揮了揮手道:“這裡沒你事,退下吧。”

小丫頭停住腳步,點了點頭,轉身又往回走去。

欽伏宸望着靈修,問道:“你打算與我作何了斷?”說著,慢慢抿了一口杯中的酒。

“玄姐姐與靈蝶姐姐,你只能選一個。若你選玄姐姐,便發誓不能再與靈蝶姐姐有所糾葛;若你選靈蝶姐姐,那玄姐姐便歸我了。”靈修嘟着嘴說。

“怎麼扯上靈蝶仙子?”欽伏宸不解。

“你與靈蝶姐姐的事,這雲緲宮誰人不知?你還有什麼可裝的?”靈修歪歪斜斜地立着,直接用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繼續黯然地說道:“不知道的恐怕只有玄姐姐一個了吧。”靈修酒勁上來,有些立不住了,背靠着欄杆身子慢慢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酒壺,臉和耳朵都變得赤紅,目光迷離地看着欽伏宸身後,喃喃道:“神女……姐姐……”說著,竟慢慢歪着身子睡了過去,手中的酒壺“咣當”一聲,滾落在地,剩餘的酒水汩汩地流了一地。

那值夜的小丫頭估計是並未退下,而是隱在走廊某處聽牆角,見靈修倒地,立馬急急忙忙地跑了上來將靈修扶住。小丫頭有些不知所措地抬頭看看欽伏宸,接着又望向欽伏宸身後。欽伏宸轉身看過去,只見玄夢昔披着那銀狐毛領子鑲邊的正紅厚披,神色莫測地立在廂房門口,一薔薇花鈿似的印記,如化了水的胭脂一般,淡淡的綻放在眉心之間。

欽伏宸欣喜地走上前去,扶住玄夢昔的雙臂,興奮道:“林兒,你醒了!”

玄夢昔並不言語,面上淡淡的並無表情,拉開欽伏宸的手,走到靈修跟前,把身上的厚披解了,將靈修裹起來,對那小丫頭說道:“先扶到我房中去吧。”小丫頭點點頭,與玄夢昔一併將醉成一灘爛泥的靈修架起來,帶回了廂房之中。

欽伏宸被冷在一旁,愣了會兒,回過神來,跟着入到了房中,小丫頭將靈修安頓好後,識趣地退了出去。欽伏宸立在玄夢昔身後,望着着玄夢昔背影,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一會,玄夢昔轉過身來,淡淡地望着欽伏宸,手中握着那塊蝶形的玉闕。只見那蝶形玉闕,忽明忽暗地急促地閃着光,一如玄夢昔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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