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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羲曜曠觸景生情地想到了自己已故的朋友,所以心中不免有些惆悵,便沒有再繼續追問玄夢昔怎會一大清早便出現在赤炎邊界之事。

玄夢昔暗自慶幸,想不到那串紫鈴鐺居然陰差陽錯地救了她一回。說實話,對於她自己為何一大清早現身於赤炎與魔界交接之處,她還真沒想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還好羲曜曠被紫鈴鐺轉移了注意力,沒有深究她這不合常理的行為。

看出了羲曜曠無心再與她繼續閑聊,玄夢昔於是機靈地趕緊向他拜了別,飛身躍上一朵無暇的白雲,準備往天曲神山的方向而去。

在雲朵之下俯視這赤炎之地,形似一展翅翱翔的鳳鳥,在這幾重天界凸顯出一股子精緻的味道。

見玄夢昔飛身離去,羲曜曠滿心悵然,頗懷愁緒地吹響了手中的長簫。那簫聲悲涼凄冷,在空曠的都廣之野上飄蕩着,似乎在向那些草木鳥獸們述說著一段悲情的過往,與此時那天際邊欣欣向榮的朝霞極為的不相稱。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人人有顆深藏的心。

自古愛好音律之人皆是心思細膩多愁善感,雖說羲曜曠貴為一脈神族帝君,卻終究無法擺脫籠在他心間的那些愁雲哀霧。

玄夢昔在白雲之上最後望了一眼愁緒紛飛的羲曜曠,轉頭催動身下的白雲,掠過赤炎地界往那神界主峰天曲神山而去。

在魔界折騰了好幾日,一直沒有時間好好休息,此時趴在軟綿綿的雲朵之上,玄夢昔頓時覺得睡意襲來,竟慢慢地睡了過去。不知不覺間,這朵馱着玄夢昔的白雲已經漂浮在了天曲神山的結界之外。

玄夢昔一身紅衣,在白雲之上格外醒目,在雲朵慢慢靠近天曲神山結界之際,忽然天柱峰上一個人影急速襲來。

“來者何人,膽敢擅闖天曲神山!”

這聲音聽着倒是有些耳熟。玄夢昔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朝四處望望,這才曉得自己已經到了天曲神山。

此時,一個鐵甲身影手執長劍,正懸浮在玄夢昔身處的這朵白雲之旁,目光炯炯地望着雲朵上睡眼惺忪的她。

這不是當日曾與她在這裡交過手的木頭雲嗎?!

呵呵,“木頭雲”乃是這神界眾人給鎮山神將雲將軍起的外號,玄夢昔也是後來聽欽伏桓談及他時提起的。這個雲將軍本領超群,卻得不到天龍帝君的重用,一直被冷落在天曲神山做個小小的鎮山神將。只因他性格過於耿直,為人木訥,不懂逢迎以及變通,故而眾神之間都戲稱他為木頭雲。

這個木頭雲將軍估計是在這天曲神山日日空守實在是閑來無事,故而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便草木皆兵。

玄夢昔揉着惺忪的睡眼,懶懶地望着雲朵之外全心戒備的木頭雲將軍,緩緩拂去籠在身上的雲霧,起身來飄到他的面前。

“上次似乎同你說過,下回見着本公主了記得要繞路走,你究竟是沒有耳朵還是不長記性?”玄夢昔極為不客氣對那劍指自己的木頭雲將軍說道。

此時木頭雲方才看清楚原來剛才雲朵之上的紅衣女子竟是那日與他交過手的靈嘯公主“雪飄飄”,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你……”

聽到玄夢昔說話如此囂張,雲將軍很是氣憤,手中的長劍微微抖動了一下,口中卻並未多說什麼。看得出來,他是因為顧忌玄夢昔的身份而在儘力的隱忍。

“我什麼?莫非今日你又想同我動手?”玄夢昔雙手叉腰,下顎微揚,滿眼都是高傲不屑的神色。這樣子,倒是像及了那性格囂張跋扈的雪飄飄。

雲將軍鼻中輕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的長劍收了起來,不再理會玄夢昔,轉身朝天柱峰頂飛身而去。

望着那飛身離去的鐵甲身影,玄夢昔頓覺無趣。今日四處無人,加之又閑來無事,玄夢昔本還期待着能與木頭雲過上幾招呢!沒想到他竟是這麼輕易就走了。

看來這個錚錚鐵骨的硬漢,在世俗的磨礪之下,也在慢慢地發生着改變。雖然不曾卸下那份傲骨,但身上鋒利的硬刺卻被日漸消磨得有些鈍化了,不復當初的凌厲桀驁。

其實對於這樣耿直的漢子,玄夢昔心底還是非常欣賞的,這種人雖然是一根筋,但卻非常的可靠,是值得深交的。奈何她現在的身份,加之與他之前的那些糾葛,註定了她與這個雲將軍只能成為針鋒相對的兩個極端。

目送雲將軍離去之後,玄夢昔也飛身進入了曲雲峰的山腰結界之內。

這曲雲峰還是如之前那般沉寂着,一切的景緻依然如舊。好似她玄夢昔來不來走不走都與這天曲神山沒有絲毫的關係。

本來就是,這些個人來人往何去何從又與這些山石草木何干?若山石草木都有情,整日惆悵傷感,那還何來這些鬱鬱蔥蔥的蓬勃生機?

玄夢昔一路走着,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感嘆自己今日應是被羲曜曠的簫聲所影響到了,忽然也無端端地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到了曲雲峰頂,玄夢昔卻並未貿然前去找欽伏宸,而是偷偷潛入了天虛殿。

飛身落在那熟悉的白蓮石台之上,那張架在石台中央的烏木古琴落入玄夢昔的眼中。玄夢昔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離開之時,這古琴明明是放在屋內的,怎麼雪兒會將琴移到屋外的白蓮石台上來了?

玄夢昔席地坐下,之前觸上古琴的冰絲琴弦,來回撫摸着,卻並未彈撥出一個音來。

淡淡的木檀香氣,這琴弦之上竟還殘留着欽伏宸的氣息。

半月之前,欽伏宸還在此處日日與她執手撫琴,如今回憶起來再目觸此情此景不禁讓人唏噓感嘆。世事無常,光陰不待,能在一起的時候便該要好生的去珍惜。

玄夢昔站起身來從袖中摸出那形似鵝蛋通體透明的冰魄魔晶,對幽冰說道:“幽冰,你這一路上也不說句話,現在已經到了曲雲峰了,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要如何才能幫我恢復欽伏宸的記憶呢?”

手中的冰魄魔晶竟然對玄夢昔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了,輕輕拍了拍手中的晶石繼續說道:“喂,幽冰,你是睡著了還是怎麼回事啊?”

“熙黠哥哥讓我少說話呀。”幽冰終於開口了,原本透明的晶石之內,出現了幽冰的影像。

“呃,你未免也太過聽話了吧,現在你可以現身了,此處沒有外人。”玄夢昔再次拍了拍手中的冰魄魔晶。

只見手中一陣白光,那冰魄魔晶已消失不見,一身冰藍色長裙的幽冰出現在了白蓮石台之上。

幽冰好奇地四處看看,興奮地說道:“這便是神界的主峰天曲神山么?果然比魔界的無妄山巔景緻要美多了!”幽冰說著,忽然被那烏木古琴吸引住了,彎下身去伸手就要去撥弄。

玄夢昔一個箭步上前阻住幽冰準備撥弄琴弦的手,說道:“這琴不能隨便碰,等下弄出聲響惹人注意就不好了。”

幽冰見玄夢昔如此一說,覺得甚為有理,於是收回了手。望着玄夢昔說道:“你說的那個要恢復記憶的人在現在何處?”

玄夢昔伸手指了指對面龍池宮的西園,對幽冰說道:“此時他應是在那裡。”

順着玄夢昔所指,幽冰遙望了下遠處的龍池宮,轉頭對玄夢昔說:“你這裡可有他用過的什麼物件?我可以不用近他的身,直接憑藉他的氣息搜尋他的記憶,並將那丟失的記憶牽引到此處來。”

“只需要循着他的氣息便能捕捉到他的記憶?”玄夢昔嘖嘖地讚歎道:“你實在是太牛了!”

幽冰聽到玄夢昔誇讚自己,頓時滿臉得意:“我牛的地方多了,只是你沒見識到罷了。”說著繼續問向玄夢昔:“剛說的帶有他氣息的物件,你這裡可有?”

玄夢昔輕輕摸了下烏木古琴的絲弦,對幽冰說道:“這琴弦之上便帶有他的氣息。淡淡的木檀香味,你聞到了嗎?”

幽冰蹲下湊到烏木古琴前嗅了嗅,啞笑道:“對我而言一個人的氣息之所以不同,只因它牽動着不同的記憶而已。至於香味什麼,我當真是分辨不出來。”

說著,幽冰伸出手輕輕觸上古琴的絲弦,來回摸索了一陣,轉頭對玄夢昔說道:“你說的這個欽伏宸,的確有一段游離在體外的記憶。這段記憶因是在斷層空間之中產生,而且這個斷層空間的主宰創立了自己獨特的空間法則,故而能將屬於那個空間的記憶進行剝離。”

聽幽冰說得一字不差,玄夢昔佩服地點頭道:“你說的一點都不錯,你這究竟是從我的記憶中獲知的這些,還是光從古琴上殘留的氣息便能感知到這一切?”

幽冰站了起來,望着玄夢昔神秘地一笑,說道:“我方才說過了,我牛的地方多了,只是你沒見識到而已。”接着坦言道:“其實那日我受熙黠的阻擾,你的記憶我瞧的並不完全,只是看到了你與那個欽伏宸在神界的一些過往。我當初願意幫助你不是為了成人之美,而是想斷了熙黠的後路,讓他對你徹底死心。”

玄夢昔握起幽冰的手解釋道:“幽冰,你應是再清楚不過,我對熙黠無意,不會和你爭搶。”

回握了握玄夢昔的手,幽冰略帶抱歉地說道:“我知道,之前是我太過小心眼,其實你並無過錯。如今我是發自內心地想幫助你,因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真心實意待我之人。”

幽冰這話很是煽情,讓玄夢昔忽然想到,她其實對幽冰並不算坦誠,她對其隱瞞了熙黠的真實態度。早在魔界她已經瞧出來了,熙黠並不是真心喜歡幽冰,只是為了穩住幽冰而表面上故意作秀罷了。

“幽冰……我……”猶豫了一下,玄夢昔覺得難以開口。

哪知道幽冰自嘲地笑了笑:“玄夢昔,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想要說什麼。熙黠心中有沒有我,並不是你所能決定的。即使是他心中沒我,我也甘願。”

幽冰望着玄夢昔繼續說道:“如今,我便幫你將欽伏宸在斷層空間的記憶牽引回來,還你一個完整的欽伏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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