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端着葯走進來給皇帝行過禮後,舉着勺子正準備喂花念語。
顧琉心裡一動,讓她放下涼一會兒。
“翠兒你去樓下招呼皇后娘娘去吧,我和皇上說說話,喝過葯就下樓去聽皇后娘娘審訊。”花念語伸手推開藥碗,皺着鼻子嫌藥味太苦。
長孫涼澈漆黑的寒眸里閃過一絲詫異,花念語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清高而端莊的,這樣活潑的軟糯的一面從未見過。
翠兒聞言乖順的放下藥碗退出去,合上門時,看見自家主子伸出手,拉住了皇上的衣袖。
翠兒一驚,連忙關上門,拍了拍自家的胸脯。
總覺得主子忽然變了,但是……指不定是好事呢。
屋內花念語忽然伸手拉住長孫涼澈的袖子,眼睜睜看着長孫涼澈的耳根紅起來。
花念語心裡覺得好笑,面上一點不顯。
“皇上,臣妾害怕,那兩個人……那兩個人……”
美人含淚,泫然欲泣。更何況是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人,長孫涼澈只覺得抓住他的手有千斤重,壓得他呼吸都急促起來。
長孫涼澈站起身想把花念語的手拂下去,卻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握住那雙柔軟的手。
花念語靠在他的胸膛前,像是依賴着自己最信任的人,柔聲低述自己的害怕和他給予她的安心。
長孫涼澈抬手攬住花念語消瘦的肩膀。
在花念語看不見的上方,長孫涼澈黑壓壓的眼眸里是不能自制的痛苦。
是長孫御讓你來討好我嗎?為了他,連嫁給自己不愛的人,你都能做到,那向我示好也只是你想要欺騙我的一種手段嗎?
儘管如此,他卻依然捨不得放手,一如當初選秀,他本可以放她和長孫御成婚,但他沒有。
顧琉矯揉造作的哭了一會兒,又以沒有力氣為由,強拉着皇帝喂她喝葯。
只要長孫涼澈表示出拒絕的意思,顧琉就用一雙楚楚可憐,秋波流轉的眼睛看着他,不言不語直到他軟化答應。
“……宿主,我都要不認識你了,你現在可真……”真噁心。
系統如是在心裡吐槽,但它不敢說,就算披着溫柔的羊皮,顧琉本質也是個齜着獠牙的凶狼。
顧琉舒服的靠在床頭享受天下之主皇帝的伺候,獲得了精神上的絕對滿足。
“你說男人怎麼都好這口,對他好棄之不理,使喚他卻心滿意足。”顧琉諷笑一聲。
等長孫涼澈攬着花念語姍姍來遲的下樓時。
樓下的女人們氣得已經臉色發青了。
好一個念妃,把其他人晾在樓下乾等,自己和皇上在樓上卿卿我我,不要臉的東西!
嚇暈了,怎麼不嚇死你呢?
嬪妃們一肚子火,但是再大的火,長孫涼澈坐在這裡,也得憋着。
長孫涼澈命人搬來軟椅,又親自給花念語墊上靠墊,引得滿室的女人又是一頓咬牙切齒。
顧琉全當沒看見,把“無辜受到驚嚇,急需皇上安慰”的病弱樣子裝得天衣無縫,表面虛軟無力,實際懶洋洋的靠在皇帝身上,看一圈女人唱大戲。
“皇后,此事涉及人命,非同小可,給我好好的查,必要捉拿兇手歸案。”
長孫涼澈眼裡是深不見底的冷漠,寒冽似冰山。
皇后微微低頭應下,全無一點嫉妒花念語的神色,反倒是一旁的雪貴妃,一雙美眸里怒火都要燒成實質化了。
雪貴妃,人不如其名,名雪卻性格潑辣大膽,身材火爆,古代難得一見的性感美人。
“念妃這次真是無妄之災,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雪貴妃嫵媚的臉上擠出几絲心疼,“瞧這小臉白得,真是我見猶憐,連我都心疼了。”
一旁的淑妃柔聲附和,“就是呀,念妃本就身子骨弱,應該好好保養身體,萬一影響往後孕育龍子可不好了。”
“嘖嘖嘖,簡直是殺人誅心,宿主,她嘲諷你生不出孩子。”系統在旁邊一臉吃瓜。
“生孩子?”顧琉懶洋洋的在腦海里回道:“這傲嬌皇帝連睡都沒睡過花念語,哪來的孩子。”
“雖然我知道花念語一直保持着完璧之身,但是……”系統迷惑,“長孫涼澈不是深愛花念語嗎,娶都娶進宮了,怎麼……”
“一碰花念語,花念語就說身體不適,一臉莫挨我。人家做皇帝的人又不蠢,被人這麼嫌棄還能睡下去,就不正常了。”顧琉閑閑的回復系統,“所以長孫涼澈對花念語也確實非常複雜了,又愛又恨,指不定也早就知道了花念語在做卧底呢。”
系統聽完感慨果然人類是一種統子們不理解的生物。
這邊雪貴妃聽到淑妃的話,誇張的捂住自己的嘴,驚訝道:“那妹妹是要好好休養,乾脆養好身體再伺候皇上吧,也免得過渡了病氣給皇上。”
皇后冷淡的瞥她一眼,並不接茬:“念妃身體抱恙,皇上體恤她,自然不會勉強念妃,雪貴妃多慮了。”
雪貴妃有意讓皇后撤了念妃的牌子,讓她好好“休養生息”一段時間,結果皇后的不配合簡直是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一個在後宮裡不上不下靠家室的念妃算什麼,皇后才是她最大的對手。
一旁的顧琉看她們撕逼看得津津有味,彷彿被陰陽怪氣的主角不是她自己,要不是為了維持人設,恨不得揣把瓜子在手裡磕。
“好了,都少說幾句。”長孫涼澈厭煩的捏捏眉心,“把人叫上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翠兒和兩個小太監低眉順眼的走上來。
“你們倆說說,早上究竟是什麼情況。”皇后頗為嚴肅的審問跪在堂下的人。
她作為鎮國大將軍家的嫡女,從小浸淫在軍事權謀里,其他人看不明白,她這個皇后當然能看明白。
此事涉及太后,太后親子御王,自皇上登基以來一直小動作不斷。
因此皇上一定會徹查,心疼念妃不過是借口,剷除後宮太后的勢力才是本質。
如果因為嫉妒現在針對念妃,阻礙了皇上的大事,必定會遭到皇上的厭惡。
皇后轉頭看向長孫涼澈,瞧見他英俊硬朗的下頷,那一身飛龍祥雲的黃袍,金光曳曳流轉,威嚴正氣,冰冷寒懾,透着高高在上的氣度。
這才是配的上我的男人,皇后面頰微紅的轉回頭,眼裡是沒來得及全部收回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