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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王舒月進門時,風兮就感覺她今天看自己的目光有點異樣。

這會兒被王舒月叫出來,心中已經確定,王舒月恐怕有什麼不好的事要對自己講,心下意識提了起來。

當聽見王舒月說,有人在找自己時,風兮心裡當即咯噔一下,既無悲也無喜,心中只覺悵然。

他早有預料,王舒月不會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只是萬萬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麼快。

其實,他本應該是欣喜萬分的,若真是族人尋來,他便能脫離苦海,回到自由的無盡大海中去。

可現在,他並不覺得這裡苦。

跟隨在王舒月身邊的這段日子,看似是不自由的奴隸生活,可實際上,他這一年來的所見所聞,比他之前那幾十年見識的還要多得多。

還有就是......他私心裡竟不想離開她身邊。

“你明天要不要隨我下山,去村裡確認一下那幾人的來歷?”王舒月問道。

她的神情是淡淡的,語氣也如平常一樣溫和,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會選擇隨那些人離開。

風兮心裡無由來的一陣煩悶,神情也變得不好看起來。

王舒月本來以為自己告訴他這個消息,他會欣喜若狂來着,萬萬沒想到風兮的表現居然如此平淡。

難不成,他以為她是在試探他?

想到這,王舒月又補充了一句,“你若要走,我不會留。”

只是,贖身的靈石她一塊都不會少要的,怎麼著也是三千萬下品靈石呢,那可是一筆巨款了。

風兮聽了她的話,好看的眉立馬皺了起來,一雙墨綠深瞳盯着她看了幾秒,幽幽開口:

“條件是什麼?”

與她相處一年多,他只見過她施計砍韭菜的殺伐果斷,卻從不見她做過什麼虧本的買賣。

說放他走,也絕對不會那麼輕易。

王舒月勾唇一笑,也不跟他打啞謎玩高深,直言道:“很簡單,你這一年的吃用花銷,外加贖身的費用,全部給我結清就可。”

“至於你從我身上吸食的混元靈氣,這東西無法估價,就當時我們相識一場我送你的吧,也不用你還了。”

聽見這話,風兮鬆了一口氣,眼底總算浮現出幾分輕鬆,不過一股莫名失落感有升了起來,沉甸甸的,壓得他心裡不舒服。

“主人就這般爽快的放我走?”他忽然換上了初見時那副嬌弱之態,表裡婊氣的問:

“若是主人想要風兮留下,風兮必定毫無猶豫,選擇留在主人身邊,伺候您一輩子。”

“你伺候我?”王舒月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你確定不是我伺候大爺一樣伺候着你?”

聽到這話,風兮嘟起了柔嫩的唇,絲毫不忌諱三省還在一旁,便將手搭到了王舒月肩上,雙手扶着她纖細的雙臂,似真似假的說:

“只要主人想要,風兮隨時都可以伺候您......”

他那雙眼比空中的月還柔亮,好似裡面藏着萬般深情。王舒月抬頭一撇,正對上他這樣的目光,一時間竟辨別不出這鮫人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對她情根深種。

不過很快,她就覺得他在演的成分居多,畢竟誰會沒事愛上一個把自己買來當成預備爐鼎的飼主?

又不是特么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她可不會忘記,初時他笑裡藏刀想要搞死自己的事。

王舒月甩開他的手,抬手做出一個停的手勢,“大可不必,我不配讓你伺候。”

“夜深了,休息吧。”沖他微微一笑,王舒月轉身牽起那已經眼含冰霜的少年,走出了紫竹院。

“三省,我送你回寢殿啊?”她歪頭笑看少年,輕聲問道。

回應她的,是少年“哼”的一聲冷嗤。

王舒月稀奇的咦了一聲,藉著月光看着少年清俊的面龐,“吃醋了?”

“哼!”三省從鼻子發出一聲比剛剛那聲更重的冷哼,大步走在她前面。

王舒月一頓,繼而沉沉笑了起來,快步跟上那少年,指着天上的月說:“今晚夜色真美啊。”

身前少年抬頭往空中一撇,冷冷吐出兩個字:“難看!”

也不知是在說月亮還是某鮫人。

王舒月:“......”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寂靜良久,三省忽然冷聲道:“他對師叔心懷不軌。”

王舒月心裡一喜,忙追上前,一把牽起了少年的手追問:“我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三省微微低頭看了看她拉上來的手,又是一聲輕哼,不過這次的哼哼,聽起來似乎心情不錯。

少年骨節分明的大掌反手將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裡,取出飛劍,邊往寢殿那邊飛去,邊說:

“男人的直覺。”

說罷,斜斜睨了過來,似乎要她表個態他才滿意。

王舒月心裡一驚,忙搖頭解釋:“我發誓,我對風兮沒有一點雜念,明天我就帶他下山,不管那些人是不是來找他的,我都要把他送回海里去!”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三省滿意了,主動低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笑道:

“我陪師叔一起去,然後咱們再一起回來。”

這語氣,根本不容人質疑。王舒月微仰頭看着少年月色下曲線堪稱完美的下顎,只有種吾家有兒已長成的驚訝。

“唉~”她的小奶狗難道一去不復返了嗎?王舒月望着天上的月,有點憂傷。

“師叔何故嘆氣?”三省側頭問,眼裡只有她的身影。

王舒月擠出一個笑,“沒什麼。”就是感慨一下而已。

見她不想說,三省也沒有再問,專心御劍,想着風兮那個漂亮得不像話的鮫人終於要從師叔身邊消失,心情好極了。

說是王舒月要送三省回寢殿,可當到了寢殿,三省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回紫竹院,於是又把她送了回來,而後才獨自御劍回去。

王舒月頓覺自己送了個寂寞。

風兮一夜未眠,潛在水底,睜眼看着天上的月亮垂落,直到天亮。

“走吧。”王舒月站在池邊喚道。

生兒今日不下山,王舒月便把玉麒麟也留了下來。

天邊白衣少年御劍而來,在院外等候。

風兮從水中飛出,漂亮的大魚尾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粼粼波光,像是一匹頂級的七綵綢布。

王舒月掏出了手機,“咔嚓”拍了一張。

“我瞧瞧。”風兮化作人腿走了過來,王舒月把照片遞給他看,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智能手機的拍攝功能,風兮還是被裡面栩栩如生的圖像驚艷。

“果真逼真。”他讚歎道。

王舒月收起手機笑問他:“你誇自己你還是誇我的拍照技術?”

風兮勾唇清甜一笑,並不回答。

院外的少年催促:“師叔,走了!”

“來了。”王舒月取出羽扇,帶着風兮一起,同三省一起離開雲鶴宗,來到山下神龍村。

一到那家酒樓門前,風兮的神情就變的冷峻。

“怎麼?你感應到了?”王舒月好奇問。

風兮頷首,算是承認,而後帶着身後兩人,抬步就進了酒樓,徑直往樓上客房而去。

掌柜的又見王舒月,很是詫異,但也不敢問,只能眼睜睜看着三人上了二樓。

這會兒天還早,那幾個打聽風兮的人正要出門去繼續打聽,萬萬沒想到,房門一開,要找的人居然就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