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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說起什麼二夫人,那語氣酸的喲。

可惜郎心似鐵,高闖根本沒有反應。

“就是說死罪免了,變為軟禁,還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肖絳繼續冷笑,“那和把你留在桑扈居,又什麼區別呢?”

“王府人多嘴雜,多少有些麻煩。”

“那有什麼關係?當初我一嫁過來就被關到落雪院,相當於打入冷宮。冷嘲熱諷,人言如刀之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想當年,我連吃喝和伺候的人也沒有呢。”說著,輕輕對着高闖哼了聲。

高闖就有點額頭冒汗。

面對千軍萬馬,陷入敵軍重圍也沒這樣過的……

心虛呀。

“可妾也要臉面,不想……”小魏氏略抬頭,看了高闖一眼,“不願再痴心妄想,惹得王妃礙眼了。”

那真是含嗔帶怨,情意綿綿,又泫然若泣。

肖絳嘆為觀止。

這時候還想勾起她的妒忌心嗎?雖然其目的是活命,未必是某些男人,但還是很噁心啊。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

三言兩語的挑唆,哪怕是聽來就不可信的,也算在心裡埋下種子。但凡心胸差一點,多少會有些介懷。以後遇到合適的機會,這種子就會瘋漲,最終毀了一片美好的心田呀。

真毒!

可惜,這招在她肖絳面前沒用。

如果她對自已的男人沒有絕對自信,也不會全身心交付了。

只是這番唇槍舌劍的,還挺有意思。

“二夫人,可莫聰明反被聰明誤。”肖絳哼了聲,“若有人真的礙眼,面上不礙,心裡礙,更是麻煩。倒不是背着一時議論,直接斬草除根不是更妥當。死人嘛,徹底是不能再礙眼的了。”

小魏氏心頭一緊,答不上話。

“所以你求活命就求,說這些有的沒有,只能起到反作用。懂?”肖絳哼。

小魏氏是個狠人,聞言再不說話,只一個勁兒的往地上磕頭,咚咚有聲,很快就血染青磚。

肖絳來自現代,沒有凌虐人的習慣。就算是審案,也不願意刑求,自然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她情不自禁的望向高闖,見高闖幾不可見的眨了下眼,就揮手道,“行了行了,做這樣子給誰看,只能讓本妃心生厭惡。”

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說得也對,你畢竟是魏家的出身,又有抱着牌位進王府的義氣之舉,這麼些年,管理王府也算有些辛勞,若是真賜死你,處理起來也麻煩,乾脆就饒你不死吧。”

然後因為心裡太鄙視了,直接揭穿了小魏悄悄挖的坑,“但話不說不明,你犯了死罪卻逃出生天,沒理由再落個好名聲。什麼為燕北祈福呀,什麼為元妃念經呀,都給我打住!明明是受罰,明明是僥倖脫了死罪,怎麼還不忘記順帶着給自已撈好處,在世人面前裝成忠義兩全呢?貪婪所致,敗就敗了,倒不如直接認了。所以你可以活,別的就不用想了。就是你衝撞了王上,差點還連累魏家。王上是網開一面才免了死罪,讓你去思過。”

男人家對這些,真的是不會太注意的,所以有些項級綠茶女才會經常用這招。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可女人往往也更了解女人。

小魏氏氣得差點死過去,可卻強撐着,連個屁也不敢放。

揭穿綠茶假面,肖絳爽了。

“這樣處置,王上以為如何?”她歪着頭問。

好歹要問下大BOSS的意見。

“就照王妃的意思。”高闖連猶豫都沒有。

說完就牽着肖絳的手,強行把她拖走了,連再看小魏氏一眼或者聽她說一個字也不願意。

到了大門外,高闖才停下腳步,“就這樣了?”

“省事。”肖絳無所謂地笑笑,“旁邊不知當事人所受的苦楚,只會一味要求寬容,是人們的通病,畢竟不是痛在自已身上。我全須全尾的沒事,若王上真刀真槍處置了小魏氏,外人只會說我恃寵而驕,還會說王上不夠寬容。她縱有十分錯,倒得了三分同情了。她當年抱着牌位嫁進來,這些年也兢兢業業,貴婦貴女結交認識了一大堆,有些輿論環境,倒不如就這樣輕輕放下。”

再作妖,那就是找死了。

又調侃了句,“王上捨不得?”

“說這種話……”高闖佯裝生氣,趁機在肖絳腰上輕擰了一把。

古人寬袍大袖,加上高闖的習慣就是和王妃在一處時,侍候的人都要離得遠些,因此動作隱蔽得沒人看得到。

肖絳怕癢,咭的大笑一聲跑開。

她沒有控制聲量,又離得院子不遠,癱坐在地上的小魏氏聽得清清楚楚,就覺得一顆心像是放在火油上煎一樣。

笑吧!看你得意到幾時!

她心中恨恨的想,但爬了兩下也沒爬起來。

她是個狠人,爬不起來乾脆就不爬了。面子里子丟個乾淨,也沒必要再維護平時的模樣。

無論如何,她已經成功的逃出了生天,那就讓姓肖的得意去吧。

丟了的,她會再撿回來!

得不到的,她就會毀了!

而這番情形,同在院內的白芷和茜草都是看在眼裡,聽在耳里的。不刻意聽都聽得到,何況茜草一直趴門縫呢。

“姐姐,我們要怎麼辦?”茜草都快急哭了,“不知魏老夫人和二夫人,不對,呸,小魏氏做的惡,那刑老婆子受了牽連就算了,我們可什麼都不知道。”

見白芷望過來,立即舉手立誓,“我從前是幫着小魏氏做過不少壞事,但今次,我真的完全不知情。姐姐也很清楚,小魏氏對咱們誰都不能信任,不管做任何事,都是讓你我和刑老婆子輪流辦的。”

“唉……”白芷嘆了口氣。

她憨厚,平時里看着溫順不機靈,但也正因為內心端正,這時候反而不慌亂。

做賊心虛,這話是有道理的。

不做賊,自然也有一分篤定,“從前就對你說過,咱們王妃是很好的人。你看,她不會濫殺無辜,自然也不會冤枉不相干的人。我猜……大小二位魏夫人和刑媽媽做的,只怕是陷害王妃。甚至是……謀害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