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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完呢?”玉罕笑眯眯,手上的力氣卻不減。

同時從腰間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在小魏氏的脖子下面比划了幾下,好像在尋找最好的角度。

“怎麼也不反抗?”她又笑着說,“不怕告訴你,這裡只有我而已。以你的本事,反抗,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玉罕大人全身是毒,我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反抗。”小魏氏輕聲說,語氣里還帶了些恐懼。

這,取悅了玉罕。

常人聽到別人說自已毒,會不高興。她,正相反。

“那就說說,怎麼你失敗的任務就沒完呢?”玉罕終於收了手。

小魏氏起身,正式施了一禮,然後走到門邊去觀望。

玉罕揮揮手,“放心吧,沒人。”

“您不會……”小魏氏吃了一驚。

玉罕撇撇嘴,“出家人,我還是不隨便殺的。至於那幾個殘廢和幾個粗使婆子都是沒用的東西,侍候人的下賤胚子,他們的命還不如我的毒藥值錢,我才不浪費呢。”

隨意盤腿坐在蒲團上,“倒是那兩個丫鬟礙眼,只是她們橫屍當場會惹人注意。我琢磨着,先殺了你,再把她們捎帶着一起就好了。”

殘廢和粗使婆子是指三個老兵和他們的妻子,兩個丫鬟自然就是白芷和茜草。

“玉罕大人萬萬不可!”小魏氏連忙道,“這邊的人出了事,就會引起燕北王的注意。倘若再有什麼計劃,就沒辦法實施了。把我扔在這兒,暗中一定會有人盯着。必須假以時日,只要我老實,他們的警惕才會悄悄消失。”

“你是怕我打草驚蛇嗎?漢人是這麼說的吧?”玉罕輕蔑地道,“所以就討厭你們漢人做事不爽快,瞻前顧後,算計了又算計,結果如何?倒是你們那個王妃合我的胃口,快刀斬亂麻,不與人多糾纏。”

“從前倒聽她說過一句話:干就完事了,想那麼多幹嗎?”小魏氏哼。

玉罕卻笑,“果然是個妙人,若非她是死敵人,我都捨不得她死了。你也把你那七竊玲瓏心放在肚子里,庵里那些人現在都在外頭翻地,也不知將來要種些什麼東西。哼,燕北真是窮地方。換我們越國,到處都是能吃的東西,天氣那麼暖和,什麼東西都會成長的。”

“是。”小魏氏用力點頭。

玉罕就更輕蔑了,話題就又回來,“你已經一敗塗地,還有什麼機會嗎?拖延沒有用,你也知道,任務失敗,就是死!”

“玉罕大人怎麼來了?”小魏氏答非所問。

“武國皇帝愈發胡來,聽說得了個美人,已經許久不上朝了。而燕北王卻打了個勝仗,關鍵是很得民心的勝仗。探子來報,武國那幾城的百姓,已經暗中傳頌,說高闖才是是天子明主,期盼將來武國之地也歸燕北呢。”玉罕哼了聲,“這死窮的男人如今越來越有民望,咱們王上怎麼能不急呢?等他做大,就沒有咱們越國的機會了。他那麼能打,若吞了武國,到時候越國獨自面對他,那會被吃得渣子民不剩下的。你說,咱們王上怎麼不急?而且他娶的那個女人,咱們打聽得清清楚楚,就是個瘋傻之人,後來怎麼就好了?還搞出了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來,簡直不是人做得出的。你說,王上能不急嗎?”

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連問了三次王上如何不急。可見,馬世宏是真的急了。

最後又着補了句,“關於她那個王妃,難不成真是天命之女,封了心智,專門等着奉給燕北王的?”

“她是人,不是妖。”小魏氏陰沉着臉,“但確實有些特別古怪的運氣。至於她搞出的那些東西,未必是她的本事,十之八九是高闖的布局。那個男人深藏不露,手裡握的牌,絕不像表面那麼僅有的幾張。”

小魏氏是親眼、而且近距離觀察過肖絳的,很確定什麼妖啊,天命啊根本不存在。雖然古怪,但絕非神異。

至於肖絳的本事,她寧願相信是高闖手筆。

那個男人是她深愛的,必然不凡。若說是肖絳自身的能耐,強烈的妒忌心也不能讓她相信。

所以,就堅信自已的判斷。

“你確定?”玉罕是越國人,還是很迷信的。

當然了,她們都不能理解穿越這回事。

“我確定。”小魏氏仍然自我催眠,就是不能認同肖絳很優秀這種事。

“那她從瘋傻之人突然變得聰明伶俐又怎麼說?”玉罕不信。

“高闖身邊有神醫阿九,年經雖青,但本事不小。那個什麼青霉素,就是他和肖氏搞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託了肖氏的名頭而已?後來那個絕子孫的葯,也是阿九查出的各種成分。”小魏氏說。

看她這麼篤定,玉罕也有點半信半疑了。

但她很快就揮手道,“扯這麼多幹什麼,還不是你任務失敗的緣故。”

她滿眼嘲諷,“我曾對王上說,當年要派人卧底,乾脆找個美貌佳人,還能魅惑君王。可王上卻說,若派的人太出挑了,只怕還引人注止,反令人生疑,連身前也近不了。若燕北王成人後是個好女SE的,到時候再送來美人兒也晚。可結果如何?你們王府那個白姨娘夠美了吧,到底也不受寵。你更是個一世無成的廢物,枉費從五六歲就把你想辦法送入魏將軍府,布局了十幾年,結果什麼好處也沒撈到。雖說你有本事巴上了那短命的魏大小姐,還讓你假裝忠義,就算她死了,你也能抱着牌位終於進了燕北王府,可有什麼用呢?”

“我盡了力了。”小魏氏有些失落的說,“正如王上所言,我被派來,本也不是為了魅惑君王的。憑良心說,我能潛伏在高……他身邊這麼多年,已經是很不容易。得不到他的機密情報,是因為他誰也不信,別說他的書房,他的主院,我都進不去。”

“你說得也對。”玉罕難得的贊同了一句,但話風一轉,“此時,你若還留在王府,哪怕夾着尾巴做人,終究還是有點用的。好比一顆釘子。現在沒用,關鍵時刻能亂全的後宅、兒女,那就能消掉高闖幾分力。甚至與我配合,還能大亂勝京城。可現在你都被趕到了這裡,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