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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賺不到便宜,蘇琉只得放下試探,改為是開門見山問道:“齊譽,你為何不徵調‘大華’的軍隊?”

“嗯?你……都知道了?”齊譽聞言眼睛一閃,微微吃驚道。

大華建國,瓊州這邊一直保持着低調姿態,能不提及就不提及。

除了類似於海家那樣的老趕海外,其他人鮮有關注者。

但這次卻不一樣。

齊小彤以大華元首的身份正式訪問高麗,如今近的地理位置,怎可隱瞞得住?

蘇琉能夠探知到,也確在預料之中。

齊譽想了想,解釋道:“大華乃是一個政權獨立的國家,我身為大奉之臣哪有權力徵調那裡的軍隊?你適才之言有失偏頗,事實上並不成立。”

“哦?是嗎?”蘇琉一臉不信,道:“小彤乃是你女兒,由她攝政的國家,和你自己的轄區又有什麼區別?俗話有雲,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如此關係,何分彼此?”

“此言差矣!”齊譽立即否定,然後正色說道:“大華實行的乃是任期推舉制,只要任期一至,小彤就要退位讓賢,絕不可能霸者位置不退下來,如此制度下,怎麼能說大華是我齊家的呢?”

蘇琉不解地問道:“若是這樣的話,她建這個國家圖什麼呀?”

齊譽答道:“實話告訴你吧,大華雖不是我齊家的私有,但卻可以視為一條退路看待,狡兔尚有三窟,更何況人?假設有一天,你突然對我動起了不良居心,而我恰巧又有急流勇退之意,這個地方,就是一個上佳的養老之地。”

這席話,說得露骨且又直白。

不由得蘇琉不相信。

是呀,他連退路都明言講出了,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她想了想,感嘆道:“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熱衷於改變制度呢?有高官厚祿拿着,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齊譽不假思索地答道:“道理很簡單,我不想我的子孫後代世世為奴,他們應該活得更像個人。即使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後代們的將來鋪些好路吧?要不然,我來到這個世界還有何意義?”

“皇權哪裡不好了?你非要想着推倒它!”

“在我看來,它哪兒都不好!”

你……

算了算了,咱們立場不同,還是各自地保留意見吧!

蘇琉微微欠身,做了一個面子上的退讓姿態。

然後,她又接着扯回原來的話題道:“既然你手中無兵可調,那朝廷確實應該站出來對外禦敵,你說的事,我應下了。不過,你要確保能將天子給搭救出來。”

齊譽似有不悅道:“之前時已經說過,這事有着很大的運氣成分,你怎麼可以這樣咄咄逼人呢?”

蘇琉莞爾一笑,道:“你先別急,且聽我把話說完。你若救回了天子,我就會設法運作讓你入閣,到了那時,你就可以實現你位極人臣的夢想了。”

齊譽眼睛一閃,問道:“此話當真?”

蘇琉正色回道:“當真!絕對地當真!”

“如此甚好!”齊譽先是認可,然後又趁機提出條件道:“我若是入閣,朝廷就必須給我放權,否則,就失去了除弊革新的意義。”

這句話,才是最為關鍵的核心。

不過,蘇琉卻是想都沒想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先顧眼下為要。

要知道,反悔的權力可是握在自己的手裡,既如此,那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見她欣然應下,齊譽也隨之挖坑道:“既然你沒有什麼異議,那回去之後在朝堂上擺個公論如何?”

“公論?”

“不錯!我並不需要你正式的公文,只要一個類似倡議的說辭即可。”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簡言之就是,他把窗戶紙給捅破了。

只要把這事擺在了明面處,以後就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想要反悔?

那也可以,卻要為此付出失信於人的代價,這對於一言九鼎的皇家權威來說,無疑是一種有效傷害。

然而,齊譽卻並不需要為此付出何種代價,這明顯是帶着單方面的針對性。可是,卻又顯得那麼地順理成章。

不出意外,這事確實把蘇琉給難住了。

如果,自己真這樣做的話,就相當於給皇家縛上了一條道德枷鎖,到了跟前時,就會受到此事的輿論牽絆。

拒絕?那可不敢!

接受,似乎也不太行。

就在進退兩難之際,蘇琉突感腦海間靈光一閃,貌似想到了什麼。

而後,她笑答道:“事關我兒的性命,任何事都可做出讓步。這事,我同意了。”

齊譽暢然一笑,道:“真是爽快!來來來,我敬你一杯。”

“你也請!”

“……”

接下來,二人便淺嘗輒止地觥籌交錯了起來。而所談的話題,也隨着遞進的暢聊愈來愈豐富。

席間,蘇琉還針對之前的結盟謠言做出了一番解釋。

據她所述,齊大郎與高麗國曖昧的消息,確實在朝堂上下引發了不小的熱議。

甚至,還有人趁機散播出了齊譽已反的謠言,尤其是那些不得勢的王爺們,紛紛站出來作了譴責。

但,殷俊非常篤定地認為,老友這是在進行某種不為人知的擀璇,所以,他人不應過激猜忌。

至於蘇琉,同樣也沒有相信此論。

在她的認知里,齊譽是一個動不動就會把百姓掛在嘴邊上的人,而且,他還真的會辦實事。就比如,他在湖廣蝗災時援賑天下。

就他這樣的慷慨性子,怎麼可能通敵為好呢?

他連整個南洋都統一了,還會懼怕高麗這樣的彈丸小國嗎?

邏輯上,不成立!

所以,她才選擇了不予理會。

既不名言點破,也不順勢跟風,總之,就是佯裝從未聽聞。

這種處理方式非常巧妙。

沒人去帶動風向,也就不存在所謂的熱度,久而久之,就會逐漸淡出人們的談資。

就在二人聊得正酣時,忽又有新的軍情到了。

情報說,大奉陪都應天府,突然遭到了不明武裝的悍然襲擊,損傷有些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