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書接上文,老郝紅眼沒幾天,禍事便到了.鄰居小子本來身體壯實,百毒不侵,不曾想殺死白毛黃鼠狼之後,忽然發起高燒,沒兩天便暈迷過去,打針吃藥沒用,反而臉瘦得塌陷下去,頭髮更是頭頂上白了一圈,像極了那黃鼠狼.老郝父親看得嘆口氣,親手毀了獸夾.鄰居沒了主意,只好請跳大繩的來試試,沒想到,鑼鼓一起,鄰居小子忽的坐起,咬牙切齒地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頓時眾人星散.又是幾日後,人徹底瘋了,只好鎖進柴房.老郝也一直擔心會有黃鼠狼索命,向父親要了點錢便投奔了山西的親戚,從此認真苦學,熬了十幾年,以“黃狗愁白了日頭“組詩混進了北京,變了個苦愁派二手詩人,靠編書賺了些錢,又是幾年無事,便回瀋陽,了算是歸鄉.現在想來,他那句“不是歲月染盡華髮,是天狗“當真有感而發。

老郝這故事只講得星月無光,酒冷無味,看着已趴在桌上,睡過去的阿晁,一股寒意掠上心頭。正要攔下老郝,卻晚了,我最不想聽到的話已從他嘴裡掉了出來,叮叮壋壋,碎了一地。

老郝拉着我的手,用他通紅的雙眼,敲着我的耳膜。“小祝,我是獵戶出身,手上攥着十幾條黃鼠狼命,它們身上那騷味,我一里地以外就聞得到,錯不了,聽哥哥一句話,你們屋裡有個看不到的東西,但我聞的出,早點搬吧。“

那天之後,我再沒有見到老郝,幾個月後,他聯繫上我,說不在瀋陽了,也來不了北京,給我了個山西的電話,讓我匯了二千塊錢,急急就掛斷了。山西的電話我後來打過,盲音。

可那晚老郝的回憶是在九五年底的冬天,當時的我除了茫然就是茫然,如果老郝早喝大四個月,所有故事的進程都會改變,我不會注意院里那口廢缸,吳楠也買不起呼機,世傑不會和書商鬧翻,利嬋不會去山西散心,我不會給開發商出那個神經的主意,也就不會躲到五台山……也許,所有的在山西發生的一切,都因為蝴蝶翅膀的扇動,而變得陽光燦爛,但假設只是假設,死神敲晚了四個月的門,我卻要在二十年後,為晉南鬼事做一個宿命的開端。

老郝的故事讓我和阿晁第二天就返回了北京,小院如初的安靜祥和,沒有葉片的棗樹上依舊有堅韌的果實,越來越乾癟。我要開啟那口缸,院子西南角廢棄的黑色陶缸,我意識到了其中隱含的秘密。但關於缸的事,請讓我把時間拉回到九五年四月,春天的暖陽里,阿晁在院里吹着口哨,我和世傑抽着煙,一起欣賞涼衣服的麗嬋妙曼的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