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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辛火火又重重在他唇上印下一個吻,感覺到他手掌微松,立即義無反顧的衝進那條未知的通路中。

她不回頭,因為她知道不能!不然積累的勇氣會消失,那時她也會捨不得離開的。可事關生死榮辱,容不得她婆婆媽媽呀。

而北冥淵就眼睜睜看着她,消失在一片紅光之中。直到,那黑色旋風形成的大門也合攏、失去蹤影,那個巨大的祭台乾乾淨淨,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你們回去吧。”北冥淵向後退了幾步,眼睛還是望着祭台,好像能從空無一物的地方盯出什麼花來,或者穿透時光,看到未來似的。

“主上,您呢?”炎惑問。

“我在這裡靜一下。”北冥淵又後退兩步,緩緩席地而坐。

這下,其他人都不吭聲了。

血骨鳥更乾脆,誰也不理,低鳴一聲,振翅就飛走了。它似乎心情不好,根本把炎惑、玄流徹底忘記了,令那二位只能化了形才能下山。要知道無望山難以攀登,也難以進入,所以才名為無望,若不用飛的,簡直比登天還難。

而且,它也真的心情不好,看那凡女離開,居然有些怏怏不樂。好奇怪,它本來誰也不在意。之所以由英雄枯骨和戰意化身為鳥,就是因為鳥兒自由。現在居然有一種牽掛的感覺,覺得心都沉了呢。

葉靈是最後一個走的,她站在無望山頂好半天,躑躅不去。

她恨死了,那個凡女為什麼那麼精明?非要攔着她進入時空之路呢?本來以草木之術保護那凡女回到時間河的任意點都沒問題,她不會有很大的危險。其實主上的法力已足夠,不過是關心則亂,還要加一層保護而已。她能輕易完成這個任務,回來時給自己加點傷,以主上從不負人的個性來說,她就有一大功。主上現在喜歡那凡女又如何?主上與那凡女在未來有很深的瓜葛又如何?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受了傷,只要隱瞞不說,主上知道後就是一份愧疚的債啊。

可是,一切都讓那個凡女毀了!

不過,終究是凡女,只會斗心機,哪裡懂得什麼叫修行,什麼叫法術呢?這不怪她,要不是那凡女咄咄逼人,非要搶走主上的心,她本來只要留在主上身邊做第一人就好了呀,沒想過要爭得你死我活。

想到這裡,葉靈低了頭,掩飾唇角邊的一絲冷笑。

“你留在這裡,還有事嗎?”耳邊,北冥淵忽然問起。

“如果主上再無吩咐,屬下沒事了。”葉靈的頭更低。

主上那麼敏銳的人啊,那凡女走了就像失了魂,到現在才發現她站在身邊。

北冥淵沒再說話,只“唔”了聲。

這意味已經很明顯,葉靈也不再惹人厭煩,微施一禮,後退了幾步到懸崖峭壁的邊上,縱身一躍。

緊接着在夜空中,一隻巨大的綠色蝴蝶騰空而起,美艷不可方物,宛如這暗夜中的精靈,很快就翩然遠去。

多麼美啊,為什麼主上就不能注意呢?蝴蝶回望,就見那個男人身姿如松般的坐在山頂,任夜風撩着他的發梢和衣角,陷入靜默的狀態。

事實上,北冥淵揮手打出結界,連眼睛也閉上了。眼不見物,才能靜心。他需要以法力維持通路穩定至少一夜才行。而且,他仍然不放心辛火火一個人穿越時間河,可事實已然如此,他就要等待接收一點未來的信息,才能知道那個亂了他心的女人是否平安到達。

他覺得,如果未來的他能接受現在的他的信息。未來的他,也一定會給現在的他一點反饋。哪怕,逆行總是很難,但只要有一點點意念的傳達也好。

於是他就坐在那不動,好像這山頂上的某塊岩石,堅定而冷峻。並不知道此時的辛火火已經走進了時空隧道,正在摸索着慢慢前行。

時間河,時間河,辛火火一直以為是條美麗的河,至少也得是一條兇險萬分或者奇異詭譎的河吧?哪想到,根本沒看到河,就是一條黑咕隆冬的通道,看不到邊際和盡頭,讓她想起當時她穿越陰陽界的時候走的那條路。

冥界和魔界都沒什麼創意啊,真是的。走這樣的路很無聊,關鍵是有點可怕。

她覺得自己一定有些幽閉恐懼症,上回被日本異女困在結界里時,也有這種心裡慌慌的,無處着落的難受感覺。好歹伸出手來,似乎能觸到通道兩壁,雖然冷冰冰的,多少算個坐標,不至於讓她連自體方向也分辨不出,走一步摔一跤。

其實仔細想想,這種狀態和北冥淵帶她穿越火路有點相似。不過火路只是縮短了空間距離,沒有涉及時間。那時,她也有通道感,只覺得日用星辰都快速掠過頭頂似的。不過那時有北冥淵在,有他在身邊,身在世界盡頭也不怕。現在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如何能不恐慌?

瞬間,她有點沒出息的後悔剛才沒讓葉靈跟來了。唉,雄心壯志好下,真正面對困難就慘了。切,欠葉靈的情又怎麼了?她又何必這麼高傲呢?她只要在努力“睡服”了北冥淵,那種感情上一根筋的男人不會變心的。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就是這麼想想。因為這麼想想會感覺輕鬆些,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她仍然會做同樣的選擇。

“北冥淵大魔頭親愛的,你在哪兒?”太安靜了,她有點怕,只能虛弱着聲音,輕輕呼喚。

不是說他在時間河的那頭接他嗎?到底在哪兒?她真的不會迷失嗎?好吧就算他準時準點的接她了,可她到底要一個人走多久啊?再回頭,發現來路已經斷絕,似乎有一面黑色的牆,隨着她步步前行而步步坍塌,想回去也不行了。

“北冥”

咔噠!下一輪呼喚還沒完成,身後就傳來異聲。

下意識的,辛火火轉過頭去,卻什麼也沒看到,仍然是一片黑暗,奇異的是在黑暗中卻視線光明,看得見同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