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功夫不負有心人

良久，風睿忽然便打破了這份死寂，道：“芷嫣，咱們手裡有兵器，可以鑿壁呀，即便是石塊也要鑿，這是唯一的法子。常言道‘水滴石穿，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的時光，我就不信鑿不穿！”

他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自己的那柄劍，走到鐵門邊，揮劍朝着石壁上鑿去。然，只鑿得數下，便聽“錚”地一聲，那柄劍已從中而折。

芷嫣趕忙撿起寒電劍，上前相助。這寒電劍雖是鐵母精鋼所冶鑄的利刃，但鑿了十餘下後，劍尖上竟出現了一個米粒般大小的豁兒。

風睿嘆道：“別鑿了，莫毀了你的劍！”

芷嫣道：“這不是毀不毀劍的事，就沒你這麼乾的。”

“那應該怎麼干？”

“我也不知道，聽天由命吧。”

“不行！”

芷嫣蹙眉道：“那可怎麼辦？”

風睿微微一笑，道：“莫忘了我還有這個。”說完，便從懷中摸出來了一柄精光閃閃的匕首。

這匕首不愧是把削鐵如泥、鑿石如腐的利器，不多時，在石壁上便鑿出了一個碗口般大小深約半尺的小坑。

芷嫣喜道：“照這麼鑿下去，不出一日，便可將石壁鑿穿，咱們很快就要出去啦！”話音甫落，突聽“吧”地一聲輕響，卻是風睿用力過猛，木質的刀柄已然從中裂為兩片。

芷嫣忽然“咦”了一聲，叫道：“睿哥，裡面有張紙！”

匕首的柄中居然藏着一張紙！

其實，不是一張，而是十餘張。風睿小心翼翼地取出攤開，兩人湊近一看，不由地全身劇震，只見紙上第一行用隸體書寫着四個遒勁飛揚的字——旋龍刀法。

風睿脫口道：“這不是昔年風神刀的成名絕藝么，怎麼會在這裡面？”

芷嫣心中一動，說道：“想來是風神刀跟尊師交情不錯，於是便將這套刀法傳給了尊師，想必這才是尊師讓你隨身攜帶這把匕首的真正原由，卻不知尊師會不會使這套刀法呢？”

“先師絕不會使！”

芷嫣道：“哦？”

風睿苦聲道：“若是先師會使這套刀法，又怎能死在高不克這逆徒手裡？！”

芷嫣道：“既然尊師有刀譜，卻不知他為何不練呢？”

思索片刻，風睿道：“我幼時曾被人打了一掌，震散了筋脈，先師為了保住我的性命，十餘年來，不惜大耗真力為我療傷，耽了精修，以致在兩個多月前被人打成了重傷，他老人家實是無力更無心修習此刀法。”

芷嫣道：“打傷尊師之人是誰？”

風睿搖搖頭，正欲說不知道，猛然記起兩月前冷氏雙魔在神劍樓前曾說過的話，心頭一動，說道：“怪不得冷氏雙魔敢到神劍樓逞威，原來是他們這兩個惡徒所為！”

芷嫣道：“那你就趕快修習這套刀法吧，等你練成了，就不怕任何人啦！不單能為尊師報仇雪恨，而且亦能在五十招內勝過家師解翔！”

風睿道：“練成這套刀法後真能如此么？”

芷嫣微笑道：“當年風天涯憑着九九八十一式‘旋龍刀法’打遍天下無敵手，不管多麼厲害的武林高手，亦絕無法從他刀下走出十招，是江湖中公認的‘神刀’。你練成這套刀法後，難道還不能在五十招內勝過家師么？想來這三日中定是無人前來騷擾，你正好專心練刀。”

風睿輕嘆一聲，道：“這套刀法的威力如此之大，想來定是繁瑣奧妙之極，僅僅三日時光，我又如何能領悟得精髓？何況，即便我練成了，咱們無法出得這地牢，我練來又有何用？！”

芷嫣柔聲道：“睿哥，你萬不可氣餒灰心，常言道‘車到山前必有路，事在人為’，你先練成這套刀法後再作計較，如何？”風睿微笑着點了點頭。

芷嫣又道：“睿哥，這裡沒有刀，你就用我的寒電劍來修習這套刀法吧？”

風睿“嗯”了一聲，伸手接過，隨即記起那日在神劍樓前芷嫣以劍使刀跟“飛劍乾坤”冷無辰對決的情景，不覺莞爾：“芷嫣，你那十幾式刀法果真便是旋龍刀法么？”

芷嫣道：“是呀。”

風睿又道：“你是從何處學得的呢？”

“我的一位師父所授。”芷嫣道，“當年跟風神刀決鬥的人絕不在少數，而他們從中偷學來幾招‘旋龍刀法’亦是很平常的事，想來我的那位師父定是曾跟風神刀交過手！”

風睿點了點頭，道：“咱倆一起修習這套刀法如何？”

“我曾說過，你會了就是我會了，難道你不願意保護我么？”芷嫣說罷，嫣然一笑。

少頃，風睿便使用寒電劍，照着刀譜練將起來。

其實，這“旋龍刀法”的精要全在以氣馭刀、運勁發力上，至於招式卻極其簡明，若非如此，以冷無辰如此高手，又怎能讓芷嫣將那十幾式刀法反覆使用數遍仍無法擊破？

風睿本就內功精湛，兼之對武學的悟性又是極高，修習這套刀法實是輕鬆不過。

不知不覺間，遠處隱隱傳來了雞啼聲，已是第二日清晨。到得這時，風睿已將九九八十一式旋龍刀法全學會了，差的只是火候不足，但這須得長時間的鑽研鍛煉，卻不能一蹴而就了。

芷嫣甜甜一笑，道：“睿哥，你真是學武的天才，只短短几個時辰，你居然便將這套刀法練成了，了不起啊！”

風睿微微一笑，忽然瞥見一張紙的最下方竟用行書密密麻麻地寫着數十行小字，拿近一看，只見當先一行工整地寫着四個小字——大力神通。

芷嫣奇道：“這‘大力神通’又是什麼武功？”

風睿只看了幾眼，便道：“這是一項修鍊內功的武學。”說著“咦”了一聲。

芷嫣道：“怎麼啦？”

風睿道：“怪不得世間無人能從風天涯刀下走出十招，原來這‘大力神通’便是‘旋龍刀法’的無上內功心法，只要練成，修習者每發出一招，便可連加三十六道後勁，其威力便可想而知啦！”語氣中滿是敬佩之意。

芷嫣“哦”了一聲，道：“照你如此說的話，那麼這‘旋龍刀法’便無火候可言，只要修習者練成這無上內功心法，便立成頂尖高手！”

風睿道：“我想亦是如此。風天涯不愧被尊為‘神刀’，真乃神人也！”

這“大力神通”既然被尊為無上內功心法，自是不難進修。而這“大力神通”一旦練成，修習者隨意發一招，便可連增三十六道後勁，內功雖不等於增加三十六倍，但至少亦抵得上內力增加十倍。

風睿此時已有了三、四十年的內功修為，若是練成了這套無上內功心法，其內力之強、武功之高便毋庸贅言了。

風睿盤腿而坐，依着紙上的法門默運起了玄功。約摸過了兩個時辰，風睿的頭頂上便冒出了縷縷白氣。良久良久，遠處隱隱似傳來了敲更聲。

芷嫣側耳傾聽，知道已是五更時分，這已是第二日的深夜。

“明日一早，黑風嶺上便會有一場惡戰，我們該如何去阻止呢？”芷嫣心念甫動，卻見風睿已然收勢起身。

“芷嫣，我已經練成了‘大力神通’！”語聲中掩飾不住的喜悅、興奮之情。

芷嫣亦是心中甚喜，笑吟吟地道：“你現下覺得能在五十招內勝過家師么？”

風睿道：“我未見識過解前輩的武功，不敢妄下結論。不過，就算不能，亦相去不遠啦！”

芷嫣粲然一笑，欺身撲進了風睿那寬廣溫暖的懷抱。

須臾，芷嫣道：“你現下練成了旋龍刀法，已是無敵於天下，睿哥，恭喜你成為武功天下第一之人，過不了多久，你定然威震四海！”

風睿微微一笑，卻不開口，隨即陷入了沉思。芷嫣道：“你在想什麼？”

風睿道：“其實，這旋龍刀法的最後一招‘天地旋龍’是有破綻的。”

芷嫣道：“哦？”

風睿道：“這招‘天地旋龍’是整套刀法中招數與勁力俱臻通神之境的佳作，但最後收勢卻是凌空落刀劈向敵人的腦門。如果敵人避開了前面的招式，只需以守內勢，施刀者便會自將心口撞向對方的刃尖！”

“是么！”芷嫣微微一怔，旋即展顏一笑，“世間無人能在此刀法下走出十招，即便有人能走出十招，便已是絕頂高手了，絕無法走到最後一招。退一萬步說，縱然有人能捱到最後一招，亦絕無法避開這一招的鋒芒。睿哥，你是不是太多慮啦？”

“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這一招不盡完美。”風睿微一沉吟，感慨道，“常言道‘強中更有強中手’，風神刀雖然武功通玄，但他也不過是個人，他能創造奇蹟，難保別人便不能。江湖之大，能人輩出。芷嫣，你還記不記得鬼冥大聖創出的‘神挪步’？”

芷嫣道：“當然記得，怎麼啦？”

風睿道：“施展‘神挪步’便可避開這一招的鋒芒並能破解這一招。”

芷嫣奇道：“依你之言，鬼冥大聖便能破解旋龍刀法？”

風睿沉吟道：“鬼冥大聖的武功已臻出神入化之境，成名還在風天涯之前，但他所創出的鬼魅劍、寒煞指、幽靈拳、天魔爪等武技卻無法抵擋旋龍刀法，不過他晚年創出的步法絕藝‘神挪步’，卻能避開旋龍刀法的鋒芒，但說到破解，卻也未必。”

芷嫣道：“如今，你便能破解旋龍刀法。睿哥，你才是真正的‘神刀’！”

風睿聞言思索良久，驀地歡聲道：“芷嫣，我想到了一個方法，將九九八十一式旋龍刀法提煉成兩招，並且自創出了一記新招。”

“將旋龍刀法變為兩招？”芷嫣愕然道，“這……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