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餓狼傳說

這時，夏流只穿着一件三角褲衩蹲在椅子上喝酒，剛喝了二兩，吳媽便屁股一扭一扭地走了進來，扭得很誇張。

她春風滿面地道：“喲，判官哥哥一個人喝悶酒呢！”

夏流瞥了她一眼，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吳媽又道：“判官哥哥，你怎麼這副造型呀？”

夏流依舊低着頭不說話。

吳媽忽道：“今晚的月亮好圓啊！”

夏流緩緩抬起頭，冷冷地道：“今天才是初一，月亮怎麼可能會圓呢！”

吳媽笑了：“還是判官哥哥聰明喲！噯，你這樣喝酒會很辣的，加點糖精吧！”說著，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白紙包，撕開口，全倒入酒壺中。

夏流皺眉道：“酒里還能羼糖精？”

吳媽道：“當然，可甜了，不信你嘗嘗嘛。”

夏流狐疑着接過酒壺，只喝了一口，便覺眼前一黑，站起身晃了三晃，倒在地上。

吳媽望着不省人事的夏流和他的胸毛，不自禁地伸出血紅的長舌頭舔了舔那早已乾裂的紫黑色的厚嘴唇，心想：“這也怨不得我，我雖身在尼姑庵，但我也是個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慾！憑什麼我就不能有個男人，憑什麼？我……我就是一匹飢餓的狼，我也要瘋狂一下……越瘋狂就越動蕩，八千個男人……呃……請佛祖原諒我這小女子吧，就當這只是個傳說，行嗎，佛祖先生？”想到這裡，她一聲淫笑，縱身撲了上去。

她的手剛觸及夏流的褲衩，便聽“咣當”一聲脆響。她心頭一凜，扭頭看去，只見梅雨怔怔地立在房中，菜盤摔得米分碎。

水杏花剛從茅房出來，便看見岳好奇坐在幾米外的一棵棗樹上不停地摘棗吃，那棗還是青澀的。

水杏花甚是不解，便喊了一句：“帥哥，你在棗樹上摘棗吃幹什麼呢？”

岳好奇趕緊跳下來，訕訕笑着：“沒事，我找廚房呢。”

水杏花道：“不用找了，梅雨已經把菜肴送過去了。”

岳好奇道：“是么，我怎麼沒看見她呢？”

水杏花笑道：“你在後院呢。走，我們瞧瞧去！”

兩人走到“東廂記”房外，梅雨便尖叫着跑了出來。水杏花眉頭一蹙：“小梅，何事如此慌張？”

梅雨邊跑邊說：“不好了，夏流要……要非禮吳媽！”

便在這時，房中傳出了吳媽嗚嗚的哭聲。

兩人當即快步入內，只見吳媽坐在地上掩面哭泣，夏流只穿着三角褲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兀自沉睡。

水杏花目光一瞥，飛步衝到桌邊，拿起那白紙包湊到鼻下嗅了嗅，立時臉色大變：“這是**！”

岳好奇一怔：“**？”

水杏花點頭：“我認識這個，這是百年老字號應春堂的強力牌迷魂散呀，藥力很霸道！夏流這廝真是色心不泯啊！”

岳好奇道：“說這麼多幹什麼，殺了他呀！”

水杏花“噓”了一聲：“不忙，先哄哄吳媽再說。她守寡多年，她的意志很脆弱啊！”

岳好奇點點頭，走到吳媽跟前，怒道：“你哭得很難聽，半點兒抑揚頓挫的味道都沒有，不要再哭啦！”

吳媽泣道：“我不想活了，我沒臉見人了，你不要攔着我，讓我一頭撞死算了，嗚嗚……”

岳好奇愕然道：“我沒攔着你呀，你想幹嘛就幹嘛，不會有人攔你的。”

水杏花道：“吳媽，你不要這個樣子嘛，誰不知道你正經呢。出了這種事，都是夏流的錯，這斷子絕孫的夏流！”

吳媽抬起頭：“師太，你能理解我？”

水杏花道：“我當然理解你啦，誰不知道你正經呢，誰不理解你呢！”

吳媽長吁了口氣，拭去額頭的汗水，起身道：“太好了，我又找回了自信！這雖是黑夜，但我忽然看見我的眼前一片光明，我要從這陰影里走出去，開始新的生活，這將會是我從未經生活過的。”

水杏花問：“你要出去？”

吳媽道：“是呀，我要出去，我要重新……”

水杏花道：“那你順便把尿壺捎出去吧。”

岳好奇瞥了一眼吳媽手裡的尿壺，失聲道：“這……這不是我喝酒的酒壺么？”

“是的。不過，這同時也是我的尿壺。”水杏花笑了，“你知道的，我們這地方一般情況下很少有男人光臨，我們女人又不會喝酒，買酒壺沒有用。何況，這尿壺一壺多用，挺好的。”

“嗯，挺好。”岳好奇也笑了，“這麼說，夏流喝的是尿？”

“他喝的是酒。不過，壺的確是尿壺。”

“那我剛才……”

“你喝的是尿。”水杏花接口道。

“放肆！”岳好奇勃然大怒，“你……你為什麼要讓我喝你的尿？！”

“這是你的尿。”水杏花笑着，“我本想把它倒掉，再給你灌上酒，誰能想到你會那麼猴急呢！話又說回來，你自己的尿，你還嫌臟嗎？”

“我……”

“帥哥，別想了，我們去睡吧！”

“你為什麼老是想睡呢？”岳好奇一臉鄙夷。

水杏花嫣然一笑：“人總是要睡覺的嘛，你看夏流睡得多香啊！”

岳好奇沉吟道：“有道理！”

一進房間，水杏花便往床上一躺，急聲道：“帥哥，時候不早了，快上來！”

岳好奇伸了個懶腰：“這一宿折騰的，我好久沒有睡個安穩覺了，睡吧。”

水杏花剛脫光衣服，岳好奇已是鼾聲如雷。水杏花趕忙推了推他，嗔道：“快起來，你怎麼能睡覺呢！”岳好奇咕噥着翻了個身，兀自沉睡。

“真是個木頭人！”水杏花狠狠擰了他的大腿一下，轉念一想，“這是他沒有艷福，可怨不得我！”

這麼一想，她感覺心裡踏實多了。她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很快亦是鼾聲如雷。

岳好奇直睡到日上三竿。醒來後，發現水杏花已然不知去向，同時他的肚子“咕咕”響了幾聲。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餓了，便下床去找吃的。

他推開門，便看見了正在院中打太極拳的吳媽。他漫不經心地問：“老吳，你們師太呢？”

吳媽吃驚地望着他，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呢？！”

岳好奇眉峰一蹙：“發生了什麼事？”

吳媽道：“師太去找夏流了。你不知道呀，這夏流可凶了！聽聲音，他倆好像打起來了，劈里啪啦的，太慘啦！”

“這小兩口！你為什麼不去拉架？”

“我不去，我還要打太極呢！”吳媽道。

“沒心沒肺，你不是良民！”

岳好奇走進“東廂記”，便是一呆。只見夏流直挺挺地跪在地上，水杏花雙手叉腰，滿臉怒容。她冷冷地道：“夏流呀夏流，我說夏流，你可真是下流呀！”

夏流抬起頭：“杏花，你知道的，我就是夏流呀。”

水杏花杏眼一瞪：“在我面前，你還敢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