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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九不相信。

她雖然對平民毫無歧視感,可阿伏天賦異稟,怎麼看也不像是只活個幾十年就會死的普通白虎啊!

“不會吧?阿伏瞧着像貴族咧。”

“這可難說。”陸壓靠進椅背里捏着下巴,“天賦這東西又不看地位,老天看中誰,誰就走運。比如說我要是瞅着哪個凡人順眼,隨便摸摸他頭頂,他也能具有修仙靈根了。這就是仙緣。”

慕九倒也無法反駁。

不過她還是覺得她的阿伏是只不一般的虎:“那他為什麼沒有進天門之前的記憶呢?”她總覺得阿伏身上藏着秘密。天兵營的公文都往三界貼出去那麼久了,誰也沒有站出來認領,難道他們都不心疼孩子嗎?

“要麼,是他的親人都不在了吧。”陸壓隔了很久才把這句話說出來。

慕九臉色瞬間不好了。

不在了?!

那阿伏真是個孤兒?

陸壓並沒有告訴慕九確切答案,因為即便他是無所不能的大神,面對空白的記憶也完全無從查起。

慕九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的,這麼小便父母親人全死了,那阿伏到底在進天庭之前經歷過什麼?

“我倒是對五千年前嫵真的死以及黃斑虎的變化有點感興趣。”陸壓說著又把龜甲鋪開,十根手指在桌面穿來穿去,閃出一片光影,“接連幾件事都發生在五千年前,雖然也很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我的卦象顯示,那三百年里外卦為坎,內卦為震。”

“外坎內震?”慕九怔了怔,“這是水雷屯,代表天地大定,萬物生長,於六界來說,不是極好么?”

“卦象自然是好。”陸壓望着卦象,說道:“萬物生長需要吸納天地精華,這個時候也是各方靈力大動的時機,如果掌握得好而走的正道,那便極利於蒼生。可若劍走偏鋒,那麼這股力量也會變成煞氣,從而遺禍六界。”

慕九愕然:“你是說這接連所有發生在五千年前的事情,都是有人利用那段時間吸食靈力造成的?”

“這個不好說。”陸壓微微搖頭,“如果僅只是因為吸食靈力修道,而做出的一些事情倒也沒什麼,關鍵是,我推演了這麼多遍的卦象,竟然沒有一處顯示六界之中哪裡有異象產生。如果是有人貪心而無限制的吸食靈力,所產生的靈力波動是會驚動天界的。”

慕九立時想起東崑崙的黑水潭來。

“敖琛在東崑崙遇到的事情,難道還不能作為證據么?”

陸壓抬起頭,望了她片刻才說道:“敖琛在東崑崙遇到的事,以及那天夜裡你在東崑崙靈力大動的事,卦象上完全沒有。不但卦象沒有顯示,我查看干支輪,上面也沒有半點痕迹。”

慕九一口氣停在喉嚨口,不知道怎麼吐出來了!

干支輪是記錄天地之間所有異象的上古法器,它類似史書,雖然還不如史書詳細,但六界有過的動靜他都會有記錄!

那麼大的事情,那麼強的靈力,而且前後兩次靈力衝天,干支輪都沒有痕迹?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陸壓拿龜甲抵着額,挑挑眉道:“如果不是干支輪開始瀆職的話,那就是這天地之中可能有一個人,他法力已經強大到能瞞天過海,能夠遮掩這一切。”

慕九心口一縮:“除了你們上古四神,還能有這樣的人嗎?”

“誰都不能肯定沒有。”陸壓望着她,認真的道:“一個人強不強大,並不是完全看資歷。

“比如說你,你現在才兩千歲,但法力卻已經超過許多七八千歲的修士。如果這個人他有天賦,有奇遇,有頭腦,更甚者他如果還有某種隱藏的靈力,那麼就算他地位上永遠也超不過別人,他也能擁有翻天覆地之能。

“而倘若他又能擁有一些未知的力量,或者,他連重新一統六界都不是沒有可能。

“如果我們神仙分了等級地位便能夠永保天地平安,那天庭又設置天兵營做什麼呢?當初天庭又將仙魔兩界的通道打上重重封印又是為什麼呢?天地陰陽,誕生兩極,戾氣永遠都沒有辦法消逝,就比如邪魔永遠也無法戰勝正義。

“這兩者相生相剋,什麼都有可能。”

他說完抿了口茶。

這番話慕九倒是同意。因為前不久琉陽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她想想又道:“雖然你說的理論上是這麼回事,但這種事畢竟機率很小。”

“如果剛好這極小的機率就讓這人在五千年前把握住了呢?”

陸壓望着她,“我們不能無視這份可能。天地萬物都有靈性,不過是差在天賦與際遇,我們誰都不能說宇宙無敵,只能說,你擁有更大更多的力量,便擁有更好的維護天地安穩的能力罷了。”

慕九覺得自己被洗腦了。

她忽然覺得他說的句句都有道理。

她道:“我在東崑崙那次的靈力爆發也沒有記錄嗎?”

“沒有。”陸壓沉吟三秒,“這也是我的疑惑之一,如果說敖琛遇到的那次黑木潭靈力爆發是被人刻意遮瞞了的話,那麼你這次為什麼他也要遮瞞呢?”

慕九本來要鬆開的眉毛忽然停在一半處,已不知是接着皺還是接着皺。

本來她還覺得陸壓前面那番話是危言聳聽,可聽到他末尾這句,卻開始認真了。

因為她不但沒有答案,簡直連疑似的可能性都列不出來,那個人為什麼要把她靈力爆發的事掩蓋下來?

他是誰?他想幹什麼?

不知道是睡得太晚還是想得太多,早上醒來時腦子還有點僵。

推窗一看院子里熱熱鬧鬧,小星和上官筍忙來忙去,才想起來家裡又來了只白虎。

阿伏顯然也很高興。

平時都要睡到太陽曬屁股的他,翌日早起就在自己房門前拿肉爪子撓門了。

世殷竟也很早,打開門看到他,便就半蹲下來撫他的頭,那眼裡被溫柔填滿,亘古的憂鬱已經退到極深的位置了。

“你叫什麼名字?”他柔聲問。

阿伏歪着腦袋,鬱悶得嗚嗚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