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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難道這貨還要謀殺親姐,謀奪家產不成?

我轉念一想,提醒道:“你想謀殺親姐,也要有那個本事才行啊。”

歐陽立放開我,面容沮喪:“姐,你教我十路清潭腿吧。我學會了十路清潭退,才有本事謀殺你。”

“不行。”我翻了個白眼:“除非我腦子進水了。”

歐陽立苦着臉:“姐,你教我吧。如果你死了,我好給你報仇。”

我。

這個理由莫名地好有道理。

萬一我嗝屁了怎麼辦?

這倒是個問題。

第一,不能讓十路清潭腿失傳。

第二,歐陽立必須得到妥善安排。

於是,我轉身走到我的房間,將雪球從它睡覺的小沙發上薅起來,然後再將雪球扔在桌子上。

雪球睡得正香,突然被扔,一時間炸着毛,不滿地瞪着我。

我也不理會雪球,自顧自地將它的沙發翻了個底朝天。

一陣操作猛於虎。

看得旁邊的雪球和跟在我身後的歐陽立,目瞪口呆。

從小沙發的夾層中,我終於找出了一本薄薄的書頁。

這本書,藍色封皮,書頁發黃,封面上幾個大字:十路臨清譚腿。

我站起身來,鄭重其事地,將書頁遞給歐陽立。

歐陽立瞪大眼睛,接過去,不可思議道:“我的天。還真有武功秘籍啊?”

他將書頁一陣猛翻,自言自語道:“不會是定價,五元一本吧?”

我氣得對着歐陽立就一陣毒打。一邊毒打,我一邊哼哼:“定價是吧?五元一本是吧?你以為是路邊攤買的啊?”

歐陽立捂着頭,悶聲道:“不然呢?”

我氣得牙痒痒:“這是你姐,我,自己整理編著的!”

“哈哈哈哈……”抱頭鼠竄的歐陽立,突然發出聳人聽聞的大笑:“你自己畫的啊?還不如路邊攤買的呢。”

我咆哮起來:“歐陽立!我家的十路清潭腿,從來只有口口相傳。而且,每一代弟子,有且只有一人。所以,當年,爸爸才從我們兩人中,選擇了我,這個優秀的傳人。而捨棄了你,這個廢材。我家的絕學,從來沒有什麼武功秘籍。你姐,我,是驚才艷艷之輩,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橫空出世,將十路清潭腿,繪製成武功秘籍。你知道你姐花了多少精力嗎?廢了多少腦細胞嗎?”

歐陽立忍着笑,翻開手中的書冊,指着我畫的招式圖道:“歐陽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畫的是漫畫呢。你看你畫的人物,這一個個的,帥得跟流川楓似的。還有,你這裡還有唰、哐、叮這樣的擬聲詞是幾個意思?還有這裡,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你描寫這麼多場景又是啥操作?你這個,哈哈哈哈……就是妥妥的小迷妹版武俠漫畫書。”

我撅着嘴,一把將書冊搶過來:“我畫個帥哥的目的,是讓大家更好地理解招式,懂不?加上情節的目的,是讓人身臨其境,懂不?你不要拉倒。我傳給別人便是。你不稀罕,自然有人稀罕!”

歐陽立露出八卦的表情:“誰呀?你的那個男朋友林寒啊?”

“滾!”我怒了:“林寒是我唯一的傳人。”

“不行。”歐陽立一把將書冊搶回去:“你不是說只能收一個徒弟嗎?你還是收我為徒吧。”

我滿意地點點頭,告誡道:“歐陽立,秘籍你收好。這是我們唯一的家產了。”

歐陽立露出嫌棄的表情:“就這啊?唯一的家產?”

我肯定地點點頭:“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家產了。以後沒人跟你爭家產了。”

歐陽立表情一肅:“歐陽君,你要我繼承家產也可以。我有一個條件。”

我去。

第一次聽說繼承家產還有條件的。

我臉一沉:“你愛要不要。”

歐陽立沉着臉,難得地嚴肅:“歐陽君,你要答應我。不能去和伍桐決鬥。”

哦。

原來這廝,在這裡等着我呢。

我語氣一緩,循循善誘起來:“歐陽立,你難道不希望我為爸爸報仇嗎?”

“不希望。”歐陽立語氣異常堅定:“歐陽君。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我一滯。

我嘆了口氣,澀聲道:“歐陽立,有些事情,比活着,更重要。”

“不對。”歐陽立凝視着我,嚴肅地說:“在我的心中,你活着最重要。”

唉。

今日怎麼回事?

這一個個的,都來煽情是怎麼肥事?

我感動完一次又一次是幾個意思?

莫不是我真的快嗝屁了?

電視劇里,但凡情意綿綿之後,必定就要開始虐了。

我不禁有點為我的未來擔心。

但不動聲色,是必須的。

於是,我給了歐陽立,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低語道:“弟弟,放心。你姐,命可硬了呢。”

.

.

妥善安排歐陽立的重任,我考慮了良久。

不知為何,我首先想到的,是林寒。

倒不是說我對林寒,有什麼情意。

而是,我認為,林寒,可能是能降得住歐陽立的人。

所謂,一物降一物。

另外,我答應過宋平,要跟林寒攤牌。

雖然,跟宋平攤牌,攤了個寂寞。

但是,該攤還是要攤的。

所以,周五下午學校放了半天假,我打算將林寒約到湖邊。

為了表示鄭重,我採用了傳紙條的方式。

我寫了六個字:湖邊,3點,來見。

然後,我將紙條塞給林寒。

林寒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情書?”

我臉一紅,怒道:“情你的頭。”

結果林寒看都沒看,又將紙條塞回給我:“不是情書,我不要。”

我更怒了,一把將紙條扔在地上:“你愛要不要。”

說完,我轉身就走。

只聽到林寒大聲武氣的聲音,飄到空中:“大姐,你倒是寫清楚,湖邊哪裡啊?”

班上的人,紛紛側目。

我去。

更說不清楚了。

……

下午三點,我打着傘,站在湖邊熱辣辣的太陽下。

我有點後悔。

六月的瓊湖,就像一面鏡子,將天上的艷陽光,再反射一次。

這樣,就是艷陽光,double了。

歐耶。

物理何老師,若是知道,我連等人,也在自覺自愿地分析物理問題,他一定會很欣慰。

瓊湖,和其身後的武山,是絕配。

就像聖湖瑪旁雍措和神山崗仁波齊。

如同神仙眷侶,萬年相守。

瓊湖和武山,我實在太熟悉了。

全市的孩子們,都太熟悉了。

因為除了這裡,我們就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瓊湖和武山,是這裡唯一的,唾手可得的公園。

公園就在城市的邊上,坐個公交車就到了。

這就導致了,所有的人,有事沒事的,都會去湖山公園。

高興了,去公園。

不高興了,去公園。

請客吃飯,去公園。

絕交分手的,去公園。

春遊秋遊,去公園。

公園裡,可以看到各色人等。

提着鳥籠,哼着小曲兒的老人。

翩翩起舞的廣場舞大媽。

帶着小紅帽,嘰嘰喳喳郊遊的小朋友。

在樹下飲茶打麻將的閑人。

圍着桌子熱火朝天吃燒烤的吃貨。

……

這湖山公園,大概在每個小朋友的作文里,都曾經出現過。

並且,這些作文,往往有一個,統一的開頭:

“懷着激動的心情,我們來到了公園……”

我在第一次到第一百次去湖山公園的時候,確實是激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