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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依然是個好天氣,多崎司恢復正常的作息。

早上六點起床,簡單洗漱,開始沿着山路晨跑。

清晨山林的空氣非常舒適,深呼吸後會讓人有種肺部被清洗過的舒暢感。多崎司聽着林間四處傳來的啾啾鳥鳴,穿過一道又一道光柱。

二十分鐘後,跑到薄霧瀰漫的山頂。泊油路變成狹窄的沙土路,沿着一條小溪往茂密的林間長長地延伸開去,視野一片模糊,不知止於何處,也不知通往哪裡。

多崎司蹲在溪流邊,掬了捧水洗臉。

【叮】

【體力8→9】

多崎司擦乾淨臉上的水漬,心想等下個月再刷一個體力屬性出來,自己的在體力這一項就達到了人類的極限,也不知道有沒有道具可以繼續往上拓展體力槽。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看了下腕錶,早上六點半。

這個時間段會在和他在這裡碰到的,估計就只有栖川唯。

回頭看過去,完美少女自晨曦的霧靄中遊動而來,絲緞般順滑的金髮在背部傾瀉而下,折射出耀眼的金光。

場景和人物都很有童話感,讓多崎司想到了愛麗絲夢遊仙境。

棲川唯來到他身邊,往向他臉上大塊的淤青:“恢復單身了?”

“暫時。”多崎司點了下頭,原地做了幾個擴胸運動。

“你的心情看起來沒怎麼受影響。”

“實際上我感覺心都被挖走了一塊呢。”多崎司邊壓腿,邊氣喘吁吁地答她:“不過這樣也好,看清楚了前方的路,才可以從重頭再來。我這個人從來都不怕困難,怕的只是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前進而已。”

“你前面的路是什麼?”棲川唯咬着晶瑩紅潤的小嘴唇,“是星野老師,還是島本老師,又或者我?”

“為什麼要算上你?”

“和你一樣,我這個人也從來都不怕困難。”不等多崎司說話,她又接着問:“先回答剛才那個問題,選誰?”

多崎司笑了下,活動脖頸:“小孩子才做選擇。”

“什麼意思?”

“當然是全都要。”

棲川唯緩緩搖頭:“這才是小孩子的想法,一點都不現實。”

“我來到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現實。”

“怎麼個不現實法?”

棲川唯雙手插在網球裙的兜里,清秀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

看着那雙澄藍的眼眸,多崎司覺得那眼神十分呆板,就像用顏料在紙上畫出來的眼睛一樣呆板,沒有深度。

現在的她和小時候的她比起來,真是兩個鮮明的極端。

感慨地嘆了口氣,多崎司轉身往集訓地走回去:“有機會的話,會讓你知道的。”

棲川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

那淺監色的網球裙擺就像游着的魚一般,在微風中輕輕搖擺。

隨着太陽的升高,樹木與草葉的顏色也彷彿變得沉穩而柔和,鳥的叫聲聽起來也悠揚悅耳,隨處閃出的小塊草塊也好,樹蔭下流淌的小溪也好,都令人感到心情愜意。

回到集訓的道場,多崎司洗完澡來到食堂吃飯,裡面已經坐了不少劍道部成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笑聊天。

這一屆的全國高校劍道大賽在八月十一號開賽,明天一大早,這些學生們就要離開鎌倉,前往大賽的舉辦地福岡。

多崎司點了份拉麵,額外要了根黃瓜,坐在島本佳柰對面。

“早上好,島本老師。”

“早上好。”島本佳柰抬起頭,瞅了眼他淤青的眼眶和嘴角:“還疼不?”

“沒事,我耐揍。”多崎司啃着生黃瓜,小聲說:“我可是立志要成為妻管嚴的男人,這點小傷怎麼可能難倒我。”

“就你嘴貧。”島本佳柰被他的話逗得笑了一下,正打算讓他來自己房間幫他上點葯,剛好看到栗山櫻良也點好了餐,便開口喊道:“栗山同學,過來這邊一下。”

看這架勢,就知道CP頭子又打算傳教了。

多崎司默默在心裡吐槽人妻教師這種彆扭的行為。

“早上好,島本老師。”

栗山櫻良和島本佳柰打了聲招呼,在多崎司對面坐下,神情冷得可以,一副完全不認識他的樣子。

“你們兩個......”島本佳柰的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移動好幾次,試探性地問道:“吵架了?還是鬧彆扭了?”

“沒吵架也沒鬧彆扭。”

多崎司吃着面,抬頭瞥了眼部長大人下顎的曲線:“不過撓了幾下她的下巴而已。”

“手感怎樣?”島本佳柰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

“很棒,她還喵了一聲。”

島本佳柰轉頭看向部長大人,一臉姨媽笑。

“島本老師!”栗山櫻良眼神依舊清冷,只不過臉頰又開始微微發燙了。

“栗山同學好可愛!”島本佳柰稱讚道。

“贊成!”多崎司夾起湯碗里的一塊筒骨,表情垂涎:“尤其是腿,好看得就像這塊筒骨一樣,想抱着啃。”

栗山櫻良:“……”

這傢伙平常和花見也是這樣說話的?

想到這,部長大人有些懷疑那些“俏皮情話”可能不怎麼靠譜。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趕在部長大人發飆之前,多崎司端着餐盤逃離案發現場。

栗山櫻良惡狠狠地盯着他背影看了好一會,才把視線放在了自己碗里。

“你們兩的關係真的很不錯啊。”島本佳柰笑着說,“如果換成別人摸你的下巴,還這樣打趣你,你肯定早就發怒了對不?”

“我現在已經發怒了!”栗山櫻良反駁道,“他就是一個庸俗無聊到極點的渣男,根本不值得我另眼相看!”

“嗯。”

島本佳柰點了下頭,用‘你繼續’的眼神看着她。

“反正就是一個混賬!”栗山櫻良不屑一顧地繼續說,“對於這種人,恨不得直接掐死他!”

“用鐵棍打死如何?”島本佳柰問。

“高見!”栗山櫻良點頭,咬着小虎牙說:“不過可能的話,還是恨不得用掐死方式,鐵棍的話,一瞬間打死太便宜了他了。”

“哈哈~”島本佳柰愉快地笑了起來。

儘管已經28歲,她的笑聲依舊如少女那般動聽。

聽到了這笑聲中蘊含的調侃之意,栗山櫻良臉紅了,氣勢瞬間弱了幾分。她開始不安地搓着手手,小聲嘟囔:“也就比普通人有趣一點而已。觀察十分敏銳,表達怡切,時而刻薄時而幽默,和他說話蠻奇怪的,我總會不知不覺中就被他牽着走了。當然,那傢伙也一樣,除了我沒人能跟上他那跳躍的思維評率。”

“哎呀~”島本佳柰故作驚訝地張開嘴,“栗山同學以前從來不會和我說這些心裡話的,今天是怎麼回事?”

那如貓兒般好看的瞳孔里,閃爍着智慧兼狡黠的亮光。

“……”栗山櫻良抬起頭,捕捉到她眼裡的笑意,頓時感到大事不妙。

“讓我這個生活輔導老師來猜猜。”島本佳柰指尖輕觸了下鏡框,以非常中立的眼神審視着栗山櫻良:“栗山同學之所以會表露出心跡,是因為知道了老師和多崎同學特殊的關係,所以想在老師面前強調自己和他是特別的一對嗎?”

“沒...沒有!”栗山櫻良冷着臉,極力否認。

島本佳柰沒說話,只是一臉“我懂你”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