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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菡趕到林子里時順着空氣里漂浮的迷藥味道順利找到了地方，透過夜裡微弱光亮，她瞧見了死去的無霜和其餘十幾個人，以及四名死在鐵網旁的黑衣人。

“小姐，是無霜大人，他，他死了。”翠兒害怕道。

莫青菡沒有理翠兒，雖然此刻她心中也很害怕，但她極力保持鎮定在他們中一個個檢查着，有幾名仰面朝地的，她便努力將他們臉搬過來，如雪的雙手被鮮血沾染。

“沒死，他沒死。太好了。”看完最後一個人，莫青菡腳步一虛，整個人癱在地上，沾着血的手止不住顫抖着。

“小姐沒見過改之大哥，怎麼確認這裡的人沒有他呢？除了無霜大人，這裡人衣着都差不多啊。”翠兒跑過去將莫青菡扶起來，問道。

“是感覺，那種熟悉的感覺並不在這些人中。還有他的眼睛，不在這裡，他不在這裡。你看那張鐵網一定是抓他用的，現如今沒見到人，他一定是逃走了。“莫青菡肯定道，為恩人還活着而感到高興。

“小姐這裡好黑，奴婢好怕啊。既然改之大哥安全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客棧吧。”翠兒勸道。

“你忘記我在客棧說的那些話了嗎？”莫青菡不悅道。

“小姐，奴婢當然記得。只是如今只有我們二人，萬一路上再碰到有人要加害小姐怎麼辦？”翠兒面露擔憂道。

“我自有辦法。”莫青菡道，隨後打算離開。

“小姐，無霜大人怎麼辦？”翠兒問道。

“用迷藥這種下三濫的東西對付人，他死有餘辜。”莫青菡看都不看一眼，冷冷拋下一句便大步離開。

“那我們現在去哪？”翠兒急忙追上去問道。

“不管他有沒有受傷，目前看來去黎盛國的可能最大。我們去黎盛國。”莫青菡停住，望着墨黑如注的夜空，眼底露出滿滿的期望。

老天，保佑改之恩人好好的，保佑我能找到他。

莫若心覺得自己好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迷藥的作用加上身體長期處於戒備緊繃的狀態，亦或許感覺到身旁人的存在，這一夜竟睡的如此沉穩安心。

她醒來時已經時日上三竿，隱隱的還能聽到外面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叫罵聲傳進屋裡。

屋中無人。

她騰地從床上坐起，打量了下屋內擺設後，心裡叫了聲白起，可嘴巴只是輕輕動了下，面癱似的臉上眉頭輕輕蹙着。

這時，門被輕輕推開。

刺眼的光線令莫若心微微眯了下眼，隨之一道黑影走了進來，伴隨着還有一陣令人食指大動的飯香味。

“我聽到你叫我。”伴隨着熟悉的溫潤嗓音里還有濃濃的笑意。

莫若心沒答話，輕蹙的眉頭不自覺鋪平，只是看着在桌上布置飯菜的白起。

青衣着身，玉簪束髮，成天掛臉上的笑容，一切似乎都沒變。

“過來吃飯啊，我都聽到你肚子在叫了。”白起手中拿着筷子，見莫若心坐在床上不動，不由催道。

“你有讀心術？”莫若心想了想，問道。

“什麼？”白起有點沒聽明白。

“你怎麼知道我在叫你？”莫若心問道，她明明記得剛才只是腦子裡想了下，她並沒有出聲啊。

白起噗噗笑了兩下，用手指指了指外面，笑道：“我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你該醒了。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哦。”莫若心掀開被子走了下來，卻是走向臉盆架子方向。雖然這個朝代的人沒有天天刷牙這種概念，但她還是養成了每日起床刷牙的習慣，想來這也是她唯一還保持着現代風格的習慣了。

走過去，她看到盆架子旁的台几上放着一個白玉骨似的牙刷，其上兩行毛刷，莫若心拿起來看了下，發現馬尾所做。牙刷旁邊的瓷碟里放着一團綠綠的凝固體，一股薄荷味道自上散開而來①。

“你做的？”莫若心側身看向白起，口氣里難掩驚訝。這是她在這裡見過和現代牙刷和牙膏最為接近的東西了。

“嗯。這牙膏……咳……你們那是叫牙膏吧。這裡用的是薄荷，青鹽和別的東西研磨成的，本來是細末的。我記得你曾說過牙膏是粘稠的，所以我就加了點水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可能不太好看，你刷刷看，效果還是不錯的。”

白起溫溫笑道，但眼底的緊張展露無遺。

“我沒跟你說過牙膏的事。”莫若心眉頭輕蹙，口氣里有着不悅。

牙膏的事情她只和葉長青說過，她當時抱怨這裡沒有合適的牙膏，他便說要親手做一款牙膏送給她……

她記得的，現如今想起來卻都是風輕雲淡的笑話了。只是她沒想過還有人記得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還是被她屢次從身邊驅趕走的人。

“呃……你忘記了。無影谷記錄著你大大小小的事，自然包括你和別人說過的每一句話。”白起笑道。

“做成這樣……”莫若心緩緩道，看着白起臉上快要掛下去的笑，她嘴角忍不住彎上去：

“很不容易。”

“快去刷牙，我等你吃飯。”白起眼底盛滿笑意，催促道。

莫若心點點頭，隨後抹上牙膏走出去刷牙，她並沒有看到在她出門後白起臉上露出的那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一頓飯吃的很是可口，因為都是莫若心愛吃的菜，這讓她飽腹的同時更加大漲了對無影谷的好奇。

“你怎麼知道我在林子里有危險？楚國隊伍里有無影谷的人？”飯畢，莫若心放下筷子問道。

“當然沒有。我只是估摸着楚國隊伍差不多到了這裡，昨晚本來是打算去找你的，只是沒想到剛好碰到你有危險。我若沒看錯，為首的應該是楚笙身邊神箭手無霜。”

白起道。

“嗯，是他。楚笙要與永安公主成婚，他打算拿我去當聘禮，所以他故意約我出城狩獵，我這才中了他的計。”

莫若心簡單解釋道。

“我覺得這其中很古怪。”白起沉思了會道。

“此話怎講？”

“第一楚笙沒有親自出面抓你。第二，無霜昨夜和我們打鬥時，我們始終沒有看到他最得力的無霜弓。楚笙或許太過自信認為只需無霜出面便能抓到你，但無霜此人曾說過一句話為眾人所知。”

“什麼話？”

“無霜弓藏，是不為人道。”

“你可有殺了他？”

“昨夜雖是我們殺了他，但看得出是他一心求死的想法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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