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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覺得奇怪,莫少恭也覺得劉大辺看他的眼神很詭異,他一時興起道:“爹,你看啥呢?”

劉大辺說:“我看我兒子。”

莫少恭覺得他還沒有齣戲,剛想笑話,就見劉大辺忽然哭了。

哭了……

莫少恭趕緊把嘴邊的笑意收回去,茫然的看着沈銀秋,沈銀秋朝他搖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劉詩覃也有些驚奇的掃了劉大辺一眼,“想不到還能看見劉老闆落淚的一天。”

沈銀秋幽幽的看着她娘,這個時候說這句話合適嗎……

劉大辺卻緩了一些,用袖子擦着眼淚道:“他還活着。”

“哈?誰?”莫少恭不明所以道。

劉大辺又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他鄭重的跟万俟晏道;“謝謝,謝謝你讓我知道他還活着。”

万俟晏笑了笑,“不必客氣,舉手之勞。”

莫少恭鬆了一口氣,原來是世子幫了劉大辺的忙,怪不得他這麼感動!

沈銀秋心裡的疑慮卻越滾越大,他還活着?感謝世子?莫少恭?

咦彷彿有什麼神秘的面紗揭開了。

劉詩覃優雅的吃着碗中的食物,偶爾抬頭看看這幾個打啞謎的。並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心裡暗自琢磨着,沈銀秋怎麼就跟沈金軒要了三萬兩,這也太少了。

她偏頭看了一眼沈銀秋,到底是沒問出來。

劉大辺卻還在念叨着,“活着就好。”時不時的又看一眼莫少恭。

莫少恭沒脾氣了,“不是,我是不是長的特別像你認識的誰?”

“是。”劉大辺點頭道。

“那怪不得,你以為他那啥了,其實他還活着吧?但你又很久沒有見過他?”莫少恭猜想道。

劉大辺繼續點頭,“對。”

“哎,那你看吧。既然他還活着你們一定會有機會相見的,他是你兒子?”

劉大辺繼續盯着莫少恭,“對!”頓了頓,他眼中發亮道:“他是我兒子。”

莫少恭嘶了一聲,雖然他不是很理解這種父親想見兒子的感受,但劉大叔現在這個模樣還倒是挺可憐的。可憐歸可憐吧,也不用這麼盯着他不放啊!他到底是和他兒子長的有多像?!

劉大辺看見他不自在,收斂了些踟躕問道:“你能不能當我幾天兒子?”

“啥?”莫少恭懵,“你不是有兒子嗎?”

劉大辺黯然道:“他還沒回家呢,十幾年了已經不記得我這個爹了,我有點緊張,你先陪我練習練習有個兒子是什麼感覺吧?”

“這也能練。”莫少恭無語道,“你把你兒子幹啥了,十幾年不記得人。”

“我不小心讓他被我仇家擄走了,至今沒有找回來。”

這語氣可憐兮兮的,莫少恭摸着下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沒給人當過兒子,沒經驗。”

劉大辺高興的,“那互相練習啊!”

沈銀秋默默的看向万俟晏,用眼神問道:阿莫不會是這劉大辺兒子吧?

万俟晏頜首。

沈銀秋一臉驚訝,天啦擼,這也可以??她湊近他耳邊問道:“你從哪裡聯繫上的?”

万俟晏看了一眼還在交談的兩父子噓了聲,“回去再告訴你。”

沈銀秋點頭,她重新看劉大辺和莫少恭兩人的長相,別說還真有點像,他娘的眼神就是厲害,在縣衙的時候她還以為她娘是隨便的說說而已。

劉大辺的反應都落在她眼裡,頓時感覺有些可憐,她覺得給他創造機會道:“阿莫你陪陪劉老闆,我先送我娘回去啦。”

莫少恭怔愣着說好,然後看看劉大辺,撓了撓後腦勺。他怎麼就稀里糊塗的答應給人當兒子了,指不定是剛才演戲的時候是太投入了?

沈銀秋帶着一眾人走了,就剩下他和劉大辺四目相對,他都已經吃飽了便提議道:“要不我們也出去走走?你經常來京城嗎?”

“好,偶爾有生意上的來往會來,阿莫,你以前都住在哪裡?”

莫少恭想起過去的居無定所,心裡泛起漣漪,片刻又笑道:“四處走,走到哪裡住哪裡啊。“

沈銀秋挽着劉詩覃的胳膊出來,再也憋不住低聲問道:“阿莫不是個孤兒嗎?劉大辺真的是他親生父親?”

万俟晏摸着她的頭保證道:“是他父親,阿莫身上佩戴着一個物件,那是劉大辺曾經花重金請求官府頒發的尋人榜中,曾註明的物品。我也曾問過他,他說是他從記事起就戴着的東西。”

沈銀秋想了想,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莫少恭的身上有什麼物件,還想問點什麼,就看見莫少恭帶着劉大辺從裡面出來,只能閉了嘴。

莫少恭還在回答着劉大辺的問題,看見沈銀秋還在,立馬就跑上前道:“少夫人你還沒有離開呀,要不要去走走嗎?”

沈銀秋看了眼劉大辺,拒絕道:“不了,我還想和我娘在多說會話,畢竟很少見面。”

莫少恭點頭,帶着劉大辺先走了。

沈銀秋看着他倆的背影,劉大辺似乎還在不停的問着莫少恭的事。

她搖了搖頭,沒有再多管。如果阿莫被嚇到了,他會趕回他們身邊窩着求開解。

劉詩覃忽然指着斜對面的店鋪道:“你什麼時候讓他們把店鋪給關了?”

沈銀秋望過去,是之前沈金軒經營着的產業,她道: “就這兩三天的事,我讓阿莫帶着人他們的鋪子鬧的。”

劉詩覃有些失望的樣子,“我本想進去拿幾套之前覺得還不錯的衣物。”

沈銀秋語塞道:“……你覺得不錯的衣物估計早就被人挑光了。”

劉詩覃一頓,說的也是,這些已經不是她名下的店鋪了。她無聲嘆了一口氣,又堅定道:“我要的還沒有得不到的!”

沈銀秋:“……”來自衣裳的怨念?她也不是很懂。

劉詩覃瞧了一眼万俟晏,心裡還是挺滿意的,她跟沈銀秋道:“你和世子去玩吧,隨便你們幹什麼都行,我先走了。”

沈銀秋忙喊道:“你要回沈府了嗎?”

清流和千水都帶着笑意看沈銀秋,沈銀秋更加不解,劉詩覃在一旁斜睨了她一眼道:“那種地方誰要這麼早回去,我不過是有些事情要去處理。”

劉詩覃說完就走,沈銀秋想攔也攔不住。半晌她才呼出一口氣,跟万俟晏道:“怎麼他們都有事要去忙。”

万俟晏笑道:“我們也有。”

沈銀秋疑惑不已,直到她被莫万俟晏牽着走了一段路,拐彎就看見了倚在牆角的林澤。

林澤似乎是特地等着他們的,一見他們就露出笑臉迎上來道,“世子,世子妃。”

万俟晏微皺眉頭問道:“有什麼事嗎?”

林澤問:“請問世子,辛子國的人……都解決了嗎?”

沈銀秋還是第一次見這麼迫切破壞自己國家計劃的人。

万俟晏道:“基本解決,但你想要的人,我這邊還沒有挑開他的嘴,你需要再等一段時間。”

難得的,林澤竟然這樣都沒有生氣。他站直了身體讓開路道:“好。”

万俟晏也沒有和他多言,正準備離開,就聽林澤聲音低沉道:“最近,兩位出門多加註意。”

沈銀秋一頓,林澤已經走遠了,她抬頭看着灰濛濛的天,“他這是什麼意思?”

万俟晏凝神觀察四周,“許是有人按耐不住開始行動了?”末了, 他道:“回去吧。”

沈銀秋嗯了聲,“可是我娘和万俟晏那邊??”

“我會派人保護, 無需擔心。”

兩人攜手回到侯府,台階都還沒有踩上一下,就聽周圍的馬車吁了一聲,陸管家從馬車架上下來。

恭身行禮道:“老奴參見世子見過世子妃。”

沈銀秋:“……”這個人不會是從早上等到現在吧?

“什麼事?”万俟晏假裝不知陸管家來侯府是為了什麼。

陸管事看了眼沈銀秋道:“我們夫人請世子妃去將軍府一趟,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世子妃。”

沈銀秋把哈欠收回來,“我好睏,頭有點暈…”

万俟晏摟着沈銀秋,目光如矩,他知道陸管家前來是所為何事,冷麵道;“天色將暗,改日再談。”

陸管事被吃了個閉門羹,他在這裡耗了一天,竟然還是沒有把人給回去!他泄氣的轉身駕着馬車回府。

沈銀秋進了院子後立刻放鬆下來,林澤的話,讓她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彷彿知道了什麼,卻不能坦白相告。

她正琢磨着,卻見万俟晏端着一碗奶羮進來,沈銀秋抬頭問道:“你覺得,林澤特地跟我們說的消息是真是假?”

万俟晏把奶羮遞到她面前。“無法判定,遇上了就確定了。”

沈銀秋接過,舀了一勺塞嘴裡,動作有些發泄的,加上心不在焉,她的上唇瓣沾了奶羮的白痕。

万俟晏嘆息一聲,捧起她的臉,輕吻着她唇邊的牛奶痕迹,又揉揉她的頭道:“什麼時候怎麼開始擔心了,他們想動手是好事,不出手我們才難辦。”

沈銀秋怔怔的看着他,唇邊有些酥麻,哼了聲別開臉道,“你不是說要從縣令那裡下手嗎?”

万俟晏掏出幾封龍飛鳳舞的信件道:“下手了,找到的線索並不多,唯一可能是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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