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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深知笑摸了一下她的頭,万俟晏側目,沈銀秋暗地裡緊了緊他的手,她舅舅作為長輩一直把她當小孩子看待,兒時就習慣摸摸她的頭以示褒獎,他這麼盯着她舅舅做什麼!

万俟晏收回目光,反握住她的手,什麼都沒有說,但明確的表示她的頭只能他的來摸,不是什麼人都可以碰的,哪怕是長輩。

好在劉深知高興之餘,沒有發覺万俟晏的異樣,他招待他們進了正堂,沈銀秋的二舅娘木氏帶着她的兩兒一女趕來。

一瞧見沈銀秋就露出笑容,熱情的上前拉住她的手寒暄。沈銀秋不見尷尬的喊了聲舅娘,再跟兩個表哥一個表妹打招呼。而後不着痕迹的抽回被拉住的手。

只有木氏這個當事人感覺到了沈銀秋的疏離,但她倒也不覺得奇怪,以前她可是看不順眼這個外甥女很久了。

爹不疼娘不愛的,白吃白喝在劉家,吃穿用度的跟劉家嫡女無異,她也配?到頭來學藝有成,還反壓劉家女兒一頭,也不知道那老太婆是怎麼想的、若不是沈銀秋的開銷都是那老太太自己掏的腰包,想讓他們三兄弟養沈銀秋,她一定有意見!

人人提到江南劉府第一個想到的誰?竟然是沈銀秋這個蹄子!就連她的丈夫都為了一個外甥女呵斥自己的親生女兒,別以為她不知道每次回去他給了多少好東西給沈銀秋,單單銀票都一摞,可真是按照自己女兒的用銀把一年的份給給齊了!

有這樣當舅舅的嗎?

更可惡的是什麼,老三那個小叔子就不用說了,沈銀秋是住在他家的。聽說每個月照樣給月銀,他嫡女什麼用度他就給什麼用度,大哥那麼嚴肅的人,做法也一樣,這三兄弟都把這個外甥女當什麼了?

所以說,老太太明面上說沈銀秋的開銷她來給,其實只是變相的給了再給多沈銀秋一份月銀,從她在江南離開的時候就知道了,那家產豐厚的,呵呵呵……

這讓她的女兒心裡怎麼想?

所以一提起沈銀秋,她是很不待見的,卻又不得不為了丈夫而對她笑臉相迎。

沈銀秋也知道這些舅娘對自己是什麼態度,除了大舅娘是真的喜歡她,其他兩個舅娘不過是在人前逢場作戲罷了。

她二舅舅的女兒叫劉辛涵,比她大兩歲,現在還沒有出閣,據說還在相看着人家。看見沈銀秋也不過是嗯了聲,和她娘親的態度簡直是兩個極端。

劉深知也不好在沈銀秋和万俟晏的面前呵斥自己的女兒,帶着其他的話題走了。木氏拉了拉劉辛涵的胳膊給她使了個眼色,這才挽着她跟在劉深知的身後。

各自落座之後,婢女開始給他們上茶,沈銀秋帶來的人也正好送上帶來的禮品,劉深知打開了話匣子問道:“來就來了,還送什麼東西,跟舅舅也這麼客氣啊,把舅舅送的東西又給送回來了。”

沈銀秋笑言:“這可沒有,是世子第一次上門,給您備的禮物。”

劉深知將禮品收下交給管家,看了看天色, 吃午飯未免還早。稍坐片刻便領着沈銀秋他們去逛院子。

期間劉深知看出他兒子們想跟世子套近乎,而女兒又巴着她娘不放不理沈銀秋,他想了想,就讓妻兒都退下,反正留在這裡也是徒增尷尬。

等他們一離開,氣氛果然變得融洽一些,沈銀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觀察了一會她二舅舅的神情,沒有發現不悅才緩了口氣。

以前因為她的問題讓舅舅和妻兒吵架是她最無奈的時候,插不了手,又脫不開身。

劉深知獨自帶着他們去後花園,道:“讓世子見笑了。”

万俟晏搖搖頭,自從他在宮裡出了風頭得到皇上的讚賞後,和他套近乎的人數不勝數,這個二舅舅的兒子也不可避免。他倒是沒有在意,只是從木氏和她女兒的態度中不難看出,他的阿秋以前處於什麼地位。

沈銀秋觀察了一會劉深知的府邸布局,整體來說還好,進過宮也出過京城,並挑不出有什麼獨特的地方。

三人在蘭亭中歇腳,劉深知讓隨行的丫鬟小廝去準備一些吃食上來,這才正式的談事道,“世子,您找微臣,何事請直說。”

万俟晏站的太子那派,劉深知和劉深岸都屬於中立派,不受南候爺的恩惠也沒有明確是太子還是三皇子。雖然沈銀秋用外甥女的身份帶世子上門,但不免還是會讓人有所深慮。

所以他們上門一定是有事。

沈銀秋看了眼万俟晏,万俟晏示意她說。

她道;“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舅舅,我這次來是想問舅舅,您最近是否一共送了兩次的東西到侯府?”

劉深知看了她一眼,從她自然的神情中,看不出其中有什麼貓膩,但他感覺這件事不簡單,“是有兩次,一次是順便詢問了娘的事,一個是昨日,別人送了舅舅一根上好的党參,大夫鑒定過覺得平時用來滋補身子最好不過,舅舅平日里用不着,想着你的身子一向不好,便派人送去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沈銀秋心道原來是党參,一定是被調換了!她本想讓她舅舅把昨日送東西的小廝叫來問問,是怎麼被人掉包的。但如此他舅舅定會知道禮品有古怪,從而參與進來。

她不想讓她舅舅招惹其他麻煩,位高權重一舉一動都有人關注,於是她便笑言,“沒有,東西昨日傍晚就收到了,今天是想問問舅舅有沒有去看過我娘。”

提起劉詩覃,劉深知的神情有些無奈,“你娘都這麼大了,性子還執拗的很,和沈府斷絕關係這種重要的事都不曾跟舅舅和娘親商量,不過說來也是,你娘主意正的很,舅舅本來打算今日去看看,正值休沐日,沒想到你也來了。”

沈銀秋知道舅舅和他娘的感情本來就深,不然就不會對她這麼好了,她外祖母說得對,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有果的,她的三個舅舅不管對她怎麼好,又對她怎麼不管,全是基於她娘。

如果沒有她娘這一層關係在,你還指望着這三個出人頭地的舅舅會對她關懷有加嗎。

她笑着道:“我也打算去看看娘,舅舅等會一起去吧。”

劉深知點頭,“甚好。”不過在那瞬間他就擺正神色道:“不過阿秋,你是不是該跟舅舅說實話了?”

沈銀秋一頓,“嗯?”

“舅舅送你的東西,你到底有沒有收到?”劉深知問。

沈銀秋一下子就提了心,她被她舅舅給炸了,第二個禮品一定不是党參那麼簡單。她抬頭看了一眼劉深知,想着裝傻能不能給糊弄過去了。

劉深知又道:“你的小聰明可不要用在舅舅身上,說吧,禮品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是那党參的問題?”

沈銀秋搖頭,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說道:“不是,是我們昨天收到空的禮盒,裡面什麼都沒有,也沒有個筆跡,我和世子琢磨了一下舅舅送個空禮盒是不是暗指什麼,沒有想清楚加上我娘親的事,就上門看望舅舅了。”

沈銀秋暗道自己機智,這樣一來她舅舅勢必會找來負責禮品的管事小廝,那麼她也能從中得知那小廝都和什麼人接觸過,連手令都給別人順手了,如此粗心大意可不行!

劉深知見她不似開玩笑,又瞧世子在一旁點頭,頓時氣惱道,“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然偷走裡面的東西?”

他說完兀自招來一旁的婢女道:“把管事給我叫過來!”

“是”婢女見他提高聲音說話,就嚇的跟鵪鶉一樣,立馬跑着去喊人。

沈銀秋剛想安慰他別動氣,就見她這個二舅舅立刻恢復冷靜道:“這件事舅舅會查明的,府中的人應該沒有大膽去昧下東西。”

她安慰的話卡在喉嚨里,又艱難咽了下去嗯了聲。

管事的很快就來到他們面前,恭恭敬敬道:“老爺,世子,世子妃。”

“我且問你,昨日我讓你把那党參送去侯府,你送到了嗎?”劉深知問道。

那管事一愣,立馬就道:“回老爺,老奴讓惠娘包紮好了之後就讓小廝送去侯府了。”他停頓看了眼沈銀秋,又道:“難道出什麼事了?老爺,小的馬上去傳送禮品的小廝過來。”

劉深知揮手示意他去。

沈銀秋和万俟晏對視一眼,東西肯定不是老管事手上丟的,就只有小廝了。

管事找這小廝的時間有點久,聽說這小廝從昨天起就關在自己房間里說不舒服沒出來。

沈銀秋看見管事帶着他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他不安的神色,有眼睛的都看的出來他心裡有鬼。

“老爺,昨日就是這小猴子去送的東西,他的腳程快,一般都是由他去送。”管事的說。

那小猴子人如其名,瘦小瘦小的,看見沈銀秋和万俟晏的時候更是有一種,災難終於來臨的神態。

他也不等主人家發話,自己麻利的給跪下道:“老爺世子恕罪,小的不是故意把禮品給弄丟的!昨天小人和平時一樣提着禮盒去侯府,在街上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回過神就在巷子里,而手中的禮盒和懷裡的手令都不翼而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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