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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是要瓮中捉鱉,你他娘你看嘛,他們分明是將計就計把我們的人給坑光,我得撤了,誰有本事誰去完成這個任務!”

“哎?大哥您別走啊!您走了這娘們怎麼辦?”

“隨便把她送去哪個偏僻的山村裡,就那個什麼子嶺村的,滾吧。 ”

沈銀秋剛聽完他們外邊的對話就察覺不妙,他們要把她送到山旮旯里?那樣她還怎麼逃的出來!山裡的路她進去就出不來了!

可不容她多想,房門就被推開,她嚇了一跳,卻發現是之前給她喂飯的小姑娘。

沈銀秋看着她恍惚,因為聽到他們的對話,心裡裝着事,她也就沒有注意到小姑娘臉上有異的神色。

小姑娘放飯下來的速度很慢,她顫着手要給沈銀秋喂飯,明眼可見的發抖,沈銀秋再走神,也看得見這種情況。

她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門外,假裝要去吃飯的往前湊,低聲道:“出事了?”

小姑娘卻猛地把手縮回來,並點了點頭。

“這裡有問題?”沈銀秋眼珠一轉就盯在了飯菜上。

小姑娘還是點頭,手中還拿着湯勺。

沈銀秋有些為難,“會死人嗎?”

她搖了搖頭,沈銀秋不知道她的搖頭代表不知道還是不會。

沈銀秋忽然嘆了一口氣,“這裡不是青樓對嗎?不是你就眨一眨眼睛。”

她眨了一下眼睛,真的不是在青樓,那麼只有一種可能,沈銀秋那晚睡着之後又被轉移了。她還想問一些其他東西,門口就闖進兩個漢子,凶神惡煞道:“吃完沒有!把人帶走!”

沈銀秋往後一縮,這些人一點都不像是要把她送去山村裡,而是想要殺她滅口的感覺。

按照這些天她得到的信息,她只能聯想出,全陽教參與人販子組織,他們在京城抓的幾個線人,可能在某種情況下阻礙了他們。再加上那個張期和他們的一點小矛盾,所以他們這個組織想給她一點教訓便把她擄走了。

但是他們派了幾撥人都被無存滅掉,護金護木經常不離她和万俟晏的視線,青竹的武功沒有青葉高,青葉身上偶爾會有一點血腥味,那無存極大可能就是指青葉!

万俟晏他們一定激怒了綁她的頭頭,從他方才說要把她殺掉就知道了,他那個反應她才覺得正常。

然而還有一個人說還要留着她的命跟那頭的人要賠償,這個組織還和誰有合作要害她?除了京城裡的人她也沒有別的敵人了。

這個頭頭知道的東西真多,如果可以把他綁起來審問就好了。

沈銀秋思維擴散,直到她的眼前被一大片的陰影籠罩,她才發現那兩個人壯漢已經走到她跟前。

她走神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被嚇傻了。

就在沈銀秋即將要被帶走時,就聽彎身拉她的壯漢呃了一聲,片刻他便無力倒了下去,旁邊的同伴側頭去看,還沒有來得急說什麼,也悶哼一聲,緩緩回頭,送飯的小姑娘拿着一個尖長的刀,怯怯的看着他倒地。

沈銀秋怔愣看着她,很是錯愕。

小姑娘顫抖着,快速跪在地上把失去行動力卻還沒有死去的兩人抹脖子。

血濺在她的臉上,一片殷紅,和蒼白的臉色相襯的在燭光里讓人忌憚。

沾了血的手拿着刀,她跪爬着朝向沈銀秋,她這幅又害怕又有些瘋狂的模樣讓沈銀秋也不敢靠近,給人一種她即將要瘋魔的錯覺。

幸好,她只是拿着那刀割斷了捆綁着沈銀秋的繩子。

“呃呃呃!”送飯的小姑娘指着沈銀秋又指了指自己,最後指着門口,做出個行走的手勢,

沈銀秋這才發現她是啞的,四肢被捆綁了很久,雖然沒有太緊,也難免血液不流暢,站起來又險些摔倒下去,是她用鮮紅的手扶住了沈銀秋,並很快就在她的衣袖上留下一個血掌印。

她好像十分恐懼,急忙放開她的手,又扯了一件地上之人的外衣遞給沈銀秋,要讓她穿上。

由小姑娘帶路,沈銀秋第一次走出這個房間,周圍並沒有點多少燈,昏昏暗暗的。

沈銀秋有很多問題想問她,比如她為什麼要冒險級救她,為什麼能把那兩個壯漢弄倒,門外有安排馬匹嗎?但時機不對,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沈銀秋的心跳砰砰作響,不禁的想,能逃的掉嗎?會害死這個小丫頭的!

小姑娘拉着她走得很快,七拐八拐的都沒有遇到其他人,但沈銀秋屋裡死去的兩個男子應該很快就會被發現。

而走到一會,隱隱可見一個後門的輪廓,小姑娘的腳步也越發的急切,沈銀秋幾乎是要小跑才能跟上。

“哪裡跑!”忽然背後大喊了一聲。

沈銀秋暗道糟糕,反拉緊小姑娘的手,跳不掉了的,她冷靜的看着那個後門,就算出去之後也不能順利逃走,但萬一呢!都走到這裡了,再努力一些踏出這個門又如何!

她拚命的朝前跑着,時不時的回頭看看迫近的人影。

忽然,沈銀秋被人在前頭一把抱住,刀劍和衣裳摩擦的細碎聲,刀劍入體的悶響,她感覺自己的腰間被抱的很緊。

奔跑的腳步就此停下,她低頭看着埋首在自己懷裡,嘴角流血的丫頭,她也在仰首看着她,眼神依戀像一隻找到家的幼崽。

她的嘴唇顫動,沈銀秋彷彿聽見了她說的是什麼——姐姐。

身後的人一把踹開她,沈銀秋因為拉着她不放,被帶着摔倒在地。

“沒、沒事的。”沈銀秋神色慌張,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捂住她流血的腹部,分不清是誰的血,她還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替她擋劍,哽咽道:“求求你,別死。”

內疚感和負罪感快要將她淹沒,千水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看見也看不見,如今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小孩子為了救她而被殺死,這比她當時殺了人還可怕。

“呵,不知天高地厚自己找死。”

沈銀秋被人抓着頭髮拎起來。

頭皮的劇痛讓沈銀秋露出痛苦的神色,她明知道沒用卻還是求着他道:“救救她,給她止血叫大夫來,你想要多少銀子我都可以給你,求你!”

這個時候腹部不停流血的小丫頭拚命的爬動起來,握住了抓沈銀秋那人的腳。

也許是想讓他放開沈銀秋,她是舌頭被人割去之後就再也說不出話了,可連道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被抓着沈銀秋頭髮的人一劍穿心。

沈銀秋慢慢瞪大眼睛,看着她顫動一下,便再也不動。她的眼睛還看着她,永遠失去了色彩,比她第一次來給她送飯之時的灰暗有過而不及。

“血流光了就能止了,不過是一個臭丫頭,被割掉舌頭也還不安分,嘁。你有平屁銀子,也不看老子有沒有命花!”殺死小丫頭的人啐了一口道。

“你割掉了她的舌頭……”沈銀秋眼睛微紅的盯向他。

“瞪我?再瞪我把你的舌頭也割了!”他又抓緊了幾分她的秀髮,然而沈銀秋還沉浸在麻木之中,暫時感覺不到疼痛。

“別動手!人找到就成,快把她敲暈帶走,老大說要送去子嶺村,他們很快就打到這裡來了。”在後面趕來的人呵斥道。

不給人反應的時間,沈銀秋被一記手刀給敲暈過去,她最後一眼看着的還是倒在血泊中的小姑娘。

對不起,她還沒有說出口的抱歉。

而万俟晏從醉香樓再次趕到此處的時候,這裡已經人去樓空,除了死去屍體已經變的冰涼小姑娘,什麼都沒有找到。

他們都戰鬥了一夜,京城派來的人不停阻撓,擄走沈銀秋的組織也在奮力抵抗,非要抓走沈銀秋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如果是為了困住他,也太大費周章了,除了那個女人沒有誰會做出這種事!

可並不是那個女人、

他看着那句屍體,忽然上前蹲下抽走她手中血紅的手帕,這是……

阿秋的!

青葉也注意到了她的手的問題,很刻意堅持的指着某個方向,還緊緊的握着手帕,“主子,她指着東南方,意有所指。”

“沿東南方而去都經過哪些地方。”万俟晏磨搓着手中的那條手帕陰沉問道。

這種時候,被抓來的俘虜被推出來,他忐忑道:“東南方是去下江南的官道,沿着經過嘉和鎮,再遠一些就是村子了。”

“什麼村、”万俟晏不認為他們會下江南。

“錢塘村,水口村,還有還有,好像還有個最山的子嶺村……”

子嶺村?沙漠樓要找的孩童不就被帶去了那裡?他將手帕放回小丫頭的手中,合上她的眼睛道,“謝謝。”

万俟晏起身吩咐身邊的人道:“安葬好她。”

“是!”

他經過方才回話的俘虜身邊,毫不留情的將他斬首。

“備馬。”

這夜註定腥風血雨,死了那麼多人讓洛陽的百姓人心恐慌,他剛翻身上馬就見士兵將他們團團包圍。

青葉護金等人全部拉上了面罩,主子易容了,他們沒有,為了以防萬一被人認出來,還是遮住的好。

万俟晏暫時不會和官兵起衝突,他還需要世子的身份。

帶領着士兵前來的包圍的是一個人高馬壯的少將,他手持雙錘,一看就很有分量。

“就是你們在我們洛陽鬧事,一夜之間竟敢殺了那麼多人!我阿盧將軍在此,還不束手就擒!”他粗着嗓子,面目嚴肅,警惕的看着万俟晏一夥。

這些人身上的血腥味可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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